恋啊?” 应辛实在想不通,他天天跟邵臣一起上下学,生活都在一处,认识的人就那几个,究竟是哪里让他产生自己要早恋的错觉,甚至为此特意挑选了个青春疼痛片来教育自己。 “哦,这就是那天你问我‘有什么一直想要做却不敢说的事’,怪不得这几天总觉得你怪怪的。” 还看《青少年心理健康》书籍,这是有多担心他走上歧途。 邵臣抿了抿唇,默认。 应辛不高兴,明明昨晚他看电影的时候话还那么多的,他眼珠子转了转:“那你呢,哥,你早恋了吗?” 邵臣回答淡淡:“当然没有。” 应辛没说话,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连续几天来有些压抑的情绪飞扬起来,喜滋滋道:“我本来没想谈恋爱的,被你这么一弄,倒有点好奇了。” 他故意这么说,果然成功看到邵臣怔住,随后眼底浮现出一抹堪称懊恼的情绪。 应辛笑了笑,不再卖关子:“哥,你忘了我的乐高小零件还在你手里,你想让我不要早恋,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做那么多事,只要把小零件拿出来,我就会做到的。” “我不是要逼你,”这种类似剖心的话,邵臣说得有点难为情:“我只是想让你意识到早恋的危险,自觉保护自己。” 应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小声嘀咕:“那才不是逼我,只要是你的心愿,无论好的坏的,我都愿意达成。” 而且他是男生,早恋不管怎么来看都是女生容易吃亏,他哥是不是说错了。 说着应辛站起来,翻出保存乐高小零件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六岁开始保存在邵臣那里的第一个小零件,握在手心:“那就这么说定,哥哥希望我做到的第一件事——禁止早恋。” “我收到了。” 第42章 不管过程如何,早恋的事情总算解决了。 邵臣身心一松,带应辛去晨跑。 薄薄的晨雾在湖水上缭绕,从花圃中探出头的青葱树枝摇下露珠,沾湿两人的裤腿。 晨跑回来,邵臣去洗澡。 应辛照例去量身高,还是原来的刻度线,他瞪着看了好一会儿,想抓狂。 邵臣看得好笑,揉揉他的小脑袋。 吃过早饭,应辛收拾起自己的画板,邵臣接过背在背后,朝着别墅后面一处视野广阔的观景山走去。 夏天蝉声翻涌,太阳自地平线上升起。 应辛走在前头,捡了根树枝,一路分花拂柳,跟后面的人闲聊:“哥,你高中想考哪儿?” 邵臣听着他微微的气喘,帮他注意脚下的路况:“到时候再说。” 应辛毫不意外听到这样的答案,所谓“到时候再说”其实就是“看你情况”的意思,邵臣的分数足够他去到任何学校,所以自己才是决定两人未来起点的关键。 他收起下巴,抿了抿唇:“哥,你不用考虑我,只需要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做。” 他不想自己成为邵臣成长路上的绊脚石,他想要的是和哥哥一起进步,一起去更加广阔的天地。 “嗯” 邵臣答应。 应辛却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 邵臣性格冷淡,从小没什么朋友,加之小时候受过亲人的虐待,让他过早成熟,更不愿意接纳其他人,所以大家都觉得他难以接近,将其奉为高岭之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人对在意的人有多温柔包容。 登上山顶,霞光万丈,草木葱郁,一览众山小。 A市最好的景色尽收眼底。 选定位置后,邵臣将画板固定,应辛在画板前坐定,做准备工作。 邵臣从包里掏出书本,水杯摆在桌上,悠然自得地看起书来。 山间鸟叫虫鸣,间或有画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还有翻书的细小声响。 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从花丛中飞起,翅膀蹁跹,从小亭子一路飞到应辛面前,最后停在应辛画板的木棱上。 邵臣的思路被打断,视线不自觉随着蝴蝶落下,画纸上已经有一半山川轮廓,那起伏的线条,像一个个调皮的精灵,从女性的头上延伸出去,构成一顶皇冠……黑白画笔寥寥几笔,将郁郁葱葱的草木丛林赋予生命,好像在纸上活过来了似的。 应辛的画风受小时候影响,喜欢将看到的一切赋予生命,拟人化。 就像小蘑菇会长卷发,会睡觉,会柱拐杖……在他只能看到黑白灰的视野中,所有的生命都有自己昂扬的姿态,是另一番活泼快乐的景象。 邵臣视线微偏,落在画纸前的人身上,少年脊背挺直,衣袖挽到小臂上,微微抬起,秀白的小手臂和指尖葱白如珍珠,领带端端正正地打着漂亮的领结,墨黑的卷发像攀爬的藤蔓攀附在白嫩致皙的脖颈上,侧脸柔弱又稚气的线条绽放着清纯的芬芳,他坐在山顶,望下去的目光专注而沉静。 勾勒完最后一笔,应辛收回手臂,扫了眼自己的画,微觉满意,想叫邵臣,扭头才发现人已经站在自己背后看了一会儿。 “哥,”应辛微微侧身,仰起来的狗狗眼中满是期待:“怎么样?” 邵臣毫不吝啬夸奖:“很有灵气,画展上的大师都没你画得好。” 应辛雀跃不已,兴冲冲道:“哥,下次我们换个地方写生吧,我听吉帆说他们老家在一个云南小镇上,风景很好,他邀请我国庆节去那边玩,我们一起去!” 对他的话,邵臣向来有求必应:“好!” “好啊好啊,”打视频电话回来的卫斯林得知他们的假期安排,高兴地一蹦三尺高:“我也要去,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邵臣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淡淡道:“不带你。” 卫斯林哀嚎一声:“为什么不带我?我保证这次安安分分,不在小卷毛画画的时候捣乱,你带我一起去吧,哥!” 邵臣半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抬起眼睫,冷冷侧目,看得人心里发毛,卫斯林打了个冷战,抱头在屋里乱窜了一圈,妥协道:“好了好了,我不叫小卷毛了,应辛应辛,行了吧?” 他在心里腹诽,他哥真是霸道强横,不准他邀请小卷毛来家里玩就算了,还不让别人叫应辛“小卷毛”,比野兽圈地盘还可怕,简直是暴君的典范。 ……也不知道小卷毛怎么忍受这么多年的。 邵臣收回视线,不置可否。 应辛见状连忙告诉卫斯林他们的目的地,等确定放假具体日期后再约定汇合时间:“云南水汽丰沛,温度比我们这边暖和点,但是紫外线比较强,你别忘了带防晒霜,防晒衣……” 卫斯林听着听着流下宽面条泪:“还是你好,关心我,不像那谁谁,整天就知道骂我,呜呜呜,你要是我弟弟就好了。” 听到关键词的邵臣朝这边投来严厉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