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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2(1 / 1)

阴晴不定,一否众将尽快启程归北的提议,直接举军西进,打了个郎夷措手不及。 既然地宫找不到人,那钟延最有可能就是西潜。 郎夷大惊,忙亮出那份大梁君后亲自拟定的休战条约,梁徽阴鸷讥讽:“那便当朕撕毁条约,或是——”态度蛮横轻蔑,“你把和你们签订这份条约的人找出来见朕。” 如果郎夷能把祝知宜找到交出来,那他就不打。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君子,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当初趁机打劫落井下石的郎夷,最重要的是——他要拿到那本祝知宜心心念念的毒蛊外输账目,如果他能还先太子先太傅一个清白,他的清规会回来吗? 会吗? 会的吧。 大梁元庆三年,昭帝梁徽举兵进攻郎夷,屠城三日,郎夷使臣求饶,昭帝无动于衷。 众将无不心知肚明,梁徽攻打郎夷是假,迁怒、寻人是真,但……太过了,真的太过了,再这么打下去,少不得大梁一个欺小凌弱、残虐无道的罪名,梁徽在史册也要记上一笔荒暴无度。 再者寻人之事就是个无底洞,梁徽作为一个失妻的夫君可以一直悲痛,但作为一个帝王则不能一直胡闹,出征多时,京上已频频来函,北上刻不容缓。 但梁徽置若罔闻我行我素,一些德高望重立了战功的老臣再三上谏言无果后不得不再次跪谏:“陛下之痛我等感同身受,君后大义吾辈永记于心,但如此漫无目寻人不是办法!!” “或许君后早就化作英灵,陛下当节哀奋起,整肃朝野,一统河山,才不愧君后英魂。” 梁徽雷霆震怒:“英魂?” 羽翼丰满、君威日盛的帝皇像是被戳到痛处绝地而起的困兽,将折子狠狠掷了一地,眉目阴翳狠厉:“英魂?” “你再说一遍?”他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英魂?” 众臣大惊,君上疯了! 搜查无果的时间越来越长,梁徽心中的恐惧和不安越来越深,他鸦睫一覆,如乌云雷雨,眼尾狭长通红,摇曳烛火之下显得阴鸷妖冶:“你们知道他是谁么?也敢在这儿妄言他的生死。” 帐中之人噤若寒蝉,一动不敢动。 梁徽“腾”地站起来,底下的人惊吓地退后一步,他双手撑在案上,不知是在反驳众将还是说服自己:“他是天降紫薇!文曲转世!你们知道外头都叫他什么吗?祝门观音!青天菩萨!” 梁徽一步步走下来,眉眼英锐,威严隆盛,厉声质问:“菩萨会死吗?!观音会死吗?!” “神明悲悯慈善,下凡以身伺鹰,你,”他凶狠地指着大臣,“你,还有你,你们所有人的命都是他救的。” “你们一个两个白眼狼,不念恩惠,不敬神佛,来人!凡对君后妄加揣测者罚五十军板。” 疯了,皇帝真的疯了,连石道安都不敢出声,与姬宁相视一眼,隋寅冷眼旁观,缄口不言。 如此下去必贻误大事,石道安夜不能寐,只好冒死换了个法子同梁徽说:“君后运盘仙照,命格昌隆,臣相信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回来。” “皇上是这世上最了解君后的人,那君后最想要、最在乎的是什么,皇上知道么?” 颓唐已久的梁徽眼中终于起了些波澜,祝知宜在乎什么,在乎祝门清名,在乎家国天下,在乎黎民苍生。 反正不在乎他。 石道安唯有紧紧牵住祝知宜这条唯一能牵动梁徽神经的线头,动之以情:“君后千辛万苦呕心沥血护住江山、百姓,若是皇上没有为他顾好,君后怕是会不高兴、会失望的。”说得这天下姓祝不姓梁似的。 梁徽眨了眨眼。 是吗? 他再不敢让祝知宜不高兴了。 石道安问:“皇上会一直等君后么?” “会。”梁徽鼻腔闷闷的。 “那便送他一个太平盛世,等他回来,如何?” 梁徽垂着眸,鼻翼翕动,像一只失了巢穴无家可归的野兽。 第70章 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 熙庆三年隆冬,大梁与郎夷再次签署条约,郎夷承诺永不向大梁境内运送毒蛊,且每年向大梁朝贡,并无条件竭尽所能为大梁在西域寻人。 至此,梁军班师回朝。 三年后,夏露。 都京张灯结彩,游人如织,荷园亭台、纸鸢龙舟,一派昌盛繁华。 宫中冷清静谧,掌事姑姑吩咐几个小宫女:“你们把这儿扫干净了就去尚宫局领俸赏吧,今天过节,都出去玩会儿,宫禁之前回来就行。” 几个小宫女喜上眉梢。 自从三年前皇上遣散后宫,宫里就闲了下来,就皇上一个主子,用不了那么人伺候,司礼监把一大半到年龄的都放出去了。 “谢姑姑。”几个小宫女叽叽喳喳笑着走了,经过凤随宫的时候都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听说这是现在宫里唯一的主子爷住的地方。 皇上深居简出,喜静,身边不爱留人,那么大一个凤随宫只有海公公、玉屏姑姑和乔侍卫,噢还有一头银耳狼。 她们这些新来的只远远瞻仰过天颜。 “听说凤随宫以前是君后住的。” “君后不是——” “嘘,不要命了你。”这是宫里的忌讳。 其中一个左右望望,喉咙滚了滚,细声道:“那个,有一天我值夜,好似听见凤随宫阆苑有人在哭,也、也不是哭,就是一种……”她斟酌着形容,“一种……特别伤心的声音。” 那种从胸腔里挤出来的、真真切切的悲伤,碾过喉咙,变成不成声的哽咽,泣不成泣泪不成泪的,小宫女回想起来都有些不忍,“真的特别特别伤心,太可怜了。” 怎么会这么伤心呢?是家人去世了么?要不这宫里也没什么值得这么难过的事了呀,没有勾心斗角刁难下人的主子,掌权的公公嬷嬷也都是宽和好说话的,俸禄丰厚,活也不多,这日子够好的了。 “不、不会是女鬼吧?” “不是女的!” 其余几人傻眼:“男的?”一男的哭这么伤心啊? 那小宫女忙道:“也、也不一定。”她没听得太清楚,有时候悲痛超过了人类的承受阈值就变得雌雄不辨,眼泪和伤心是不分性别的,管你男的女的,苦起来一样叫人心神俱灭痛不欲生。 “不是女的也不是男的,”其余几人笃定道,“那就是海公公呗!” “……” “那、那我也说一个,有段时间我在宫祠当值,就、就那位被禁足过的那个宫祠,每天晚上都听到有人在里边说话,叨叨絮絮,哭不像哭笑不像笑,有时候还又哭又笑,吓死个人。” “别说了别说了,瘆人,大过节的,咱们赶紧去领了俸赏出宫买花灯!今夜护城河肯定特别热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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