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周乾抬起头,黢黑的眼通红,却懒洋洋地笑了起来:“把老公当小孩儿哄呢?” “又不是不可以。”祝染轻哼一声,挺胸抬头地说:“你小时候爹不疼娘不爱,现在我来宠你啊。” “是吗?”周乾微微挑起眉梢,眼神往下,也没克制自己,毫无预兆地就埋头下去,深嗅着细腻的女人香,手掌紧楼着柳叶细腰。 蓦然回头看,他的世界,从始至终,都只有这被他抱了满怀的小狐狸。 只有她,在纯粹地爱着他。 或许她胆怯,她不安,也不够信任,但这就是他仅有的财富。 母亲不管是把他当做别人,还是自己的孩子,对他都只有恨,恨不得他去死。周城是个薄情寡义的资本家,造出他,也是不择手段为了困住那可怜的女人。 她死后,他明显能感觉到,周城在刻意疏远父子关系,对他很冷,只因为冷漠的野心家,不需要任何感情牵绊。 值得庆幸的是,他是个失败品。 猝不及防的动作,给祝染惊得一愣,温热的气洒得她浑身酥麻,忍不住气恼地推他:“喂!我好心安慰你,你怎么这样啊。” 今天她去了学校,衣服也故意往年轻俏皮了穿,短款露脐的白衬衫,搭着学院风的外套和百褶裙。 根本不知道,刚刚的衬衫经她这么一动作,柔软的棉花糖浑圆惹眼,扣子间的间隙还略豁开了些。 周乾脑袋被她推得一偏,整个人笑得不行,偏偏那眼神又淡得厉害,没半点色心,十足地颓废感斯文败类。 “不想笑就别笑!”祝染揪他的耳朵,乌黑的眼睛,溜圆地瞪他。 就在刚刚,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一点,温热的湿润。 他在她眼里,永远是强大沉稳,冷静淡然,商场上的一切难题都难不倒他,这样一个男人,在她面前红着眼强颜欢笑,佯装平静。 祝染心疼得不行。 周乾装模作样地“嘶”声倒吸着气,小姑娘受不了他装可怜,耳朵得到解放,就凑过来亲她,半开玩笑地调侃:“不是说要宠我?这就开始家暴了?” 祝染觑他,铁面无私地说:“孩子不听话,当然要打啊。” 周乾脸上的笑逐渐收敛,直勾勾盯着她,那漆黑如死水的眼,好似有蛟龙从水游过,逐渐翻起暗涌,仿似巨浪来袭的前兆。 祝染悠长无奈地叹了口气,低下头,难得温柔地亲他的嘴唇,像小狐狸替照顾自己的野兽治愈伤口,小心翼翼轻舔,触碰,而后亲吻他挺拔的鼻梁,眉心。 小狐狸不知道该说怎样的话,能让野兽开心,只有用行动告诉他——“没关系,你还有我呀”。 虽然她晚出生了几年,但除了那几年,他们一辈子都互相陪在一起。 世界上有多少伴侣能像他们这样幸运呢? 下一刻,周乾倏地握住她后颈,不由分说地吻她,带着占为己有的侵略性绞住她的唇舌,火热的气息随着深吻来往交替,另只手臂勒紧她的腰肢,像一条有力的灵蛇,与她与自己密不可分地缠在一起。 特属于男人的清冽与强势,铺天盖地地罩过来,将她掩于其中,浑身都染上他的味道,就像野兽对自己的所有物做下的标记。 窗外的雨突然下大了,狂风骤雨拍打在大楼的玻璃上,发出清脆急促的叮铃哐当的惨叫。 祝染与周乾完全像化身成了两只动物,毫无章法的节奏,如同窗外的疾风暴雨,疯狂而急切地啃咬对方。周乾修长冷白的长指,插/进祝染绸缎的黑发,一黑一白地纠缠在一起,极其富有视觉冲击力。 他们好像只是接吻,两人的衣服依旧规规矩矩,除了互相的衬衫皱了些之外,没有半点越界。 直至祝染脸颊涨红,周乾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又黏糊急切地嘬吻她的脸颊,耳廓,声音低沉而沙哑:“染染,看见了吗?我只有你。” 只有她,一开始就是他的,是她坚定地抓住了他的手,没有狗血,没有质疑,不讲道理地将他从深渊里拖出来。 所以,他不可能放开手。 稍一松手,他就会重新坠入那不见天日的深渊,变成一堆冰冷的、无机质的怪物。 祝染高高仰起天鹅似的颈,同样搂紧了他的脖颈,艰难地“嗯”了声,以做回应。 她知道的,以前不知道,现在都知道了。 周乾额头抵着她的肩,重重地呼着气,随后抬头,用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黢黑暗红的眼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我的。” 祝染灵动的眼睛眨了眨,“嗯嗯”点头,低头咬他一口,礼尚往来地占有:“你也是我的。” 周乾笑了出来:“我一直是你的。” “所以你要守好男德,不能招惹别的女人,男人也不行。”祝染用食指戳着他的额头,煞有介事地立规矩。 周乾挑眉,一派松懒地睨着她:“我之前做得不够好?你见我从小招惹过谁?” 祝染想了想,“是挺好的。”话落,又义正言辞地补充道:“除此之外,家里我最大,都得听我的,我说1,你不能说2,知道吗?” 小狐狸还是小狐狸,心疼归心疼,倒也不忘趁机给自己树立威信。 以往他老管着她,不让他干这,不让她做那,她也要体验一下管他是什么感觉。 “那不行。”周乾大胆地提出抗议,并往上彰显了下存在感,漫不经心地说:“有些事得听我的。” 祝染低哼一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满眼都是“你竟然敢顶嘴”的不高兴,嘴里断断续续地问:“什么事啊?” 周乾眼神往下瞥一眼,一手扶着她脸颊一侧,稍稍往下用力,嗓音带笑地说:“染染不如自己看看。” 祝染的目光下意识顺着他的眼神走,顿时羞脑:“谁在说这个啊!” 其实什么也看不着,百褶裙与衬衫堆积在一起,然而往往越是这种半遮半掩的纠缠,越是让人不敢直面。 “是啊,不用说。”周乾看着她俏红的脸颊,慢条斯理地开口:“用做的。” 祝染瞪圆了眼,恨恨地磨着牙,好似他再多说一句,就能一口咬死他。 “我当初,真的以为她只是因为未婚先孕得了产后抑郁,才会那我对我。”周乾突然没头没尾地转移了话题。 祝染也不闹他了,扶着他的肩,认真听着,柔软的手指像顺毛一样,抚摸着男人的后颈。 知道刚刚漫不经心的嬉闹,都只是在强装表面的平和,他不想让那些负面的情绪惊扰到她,所以每次都独自消化着。 可她心疼他,他们是最亲密无间的伴侣,无法与他过去的感受身受,至少要能分享他现在的喜怒。 “她不想见到我,在她犯病时,周城也不会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