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就像一张庞大而四通八达的蜘蛛网, 所有营销号、网民就是大小不一的蜘蛛, 无数双眼睛盯着那泼天热闹, 顺着网络信号与流言蜚语一传十, 十传百, 全然不需时间发酵,‘天越继承人周乾当街殴打受害者’就成了热门话题。 再过会儿,网友们的愤怒值将达到顶峰, 到时候若还不给说法, 过后可就不好处理了。 周乾的眉心当即拧紧一圈,很快又缓慢舒展开来, 淡声吩咐:“通知公关部, 将所有证据整理好, 等我通知,今晚公关部全部加班。” 这条步行老街离商圈不远,他收拾赖小林的视屏会被人传到网上,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没想到会如此迅速。 不过问题不大。 夜晚十二点前几个小时,是以‘熬夜刷剧扯八卦’为使命的夜猫子们在网络上最活跃的时刻,这个时候放出条缕清晰又具有绝对权威的证据,才是瓜田里的狂欢时刻。 听到这,原本看着车外的祝染,狐狸耳朵一抖,回过头,狐疑地皱起眉。 网上又有动静了?还是说,周乾打人的消息传这么快? 一天下来,除了最开始那会儿,祝染都没敢再去看网上那些评论,微信Q.Q消息也不敢看。突如其来那么多骂声,看着是真消化不了的心堵,而且她还不能对那么些网友做什么,总不能顺着网线把每一个谩骂的人都收拾一顿,那太天方夜谭了。 听了周乾的话,陈助理就知道老板心里有谱,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安定下来:“好的,周总。” 挂了电话,周乾侧过头,对上小狐狸试探又犹豫的眼神,心里一软,伸手揉了把毛绒绒的狐狸脑袋,温柔道:“将录音发给我,我们去公安局。” 得先把打人这事儿处理清楚。 祝染略显不自在地“哦”了声,低头点亮手机:“你怎么知道我录音了?” 其实就是不录音,她的银行流水记录照样能做赖小林敲诈的证据,以防万一,还是提前录了音,虽然录音可能不能作为证据。 周乾整个人懒洋洋的,斜着眼睨她,那眼里明晃晃地写着“我还不知道你的小聪明”。 狐狸尾巴一翘,要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坏事儿,都不够格他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交情。 小狐狸就是半点亏也不愿吃的性子,遭白眼狼狠咬一口,她怎么可能甘心就此吞下这口恶气。 祝染小声哼了下:“发给你了。” “嗯。”周乾手机一震,没去看,仍旧松散地靠着后座,仰头看着车顶,眼神堪称出尘。 半天没听见声响,祝染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不下车?难道你带了司机?” 她还凑到前面看了眼,驾驶室没人啊。 周乾眉梢微挑,略垂了下眼,什么话都没说,却颇有点无声胜有声的意思。 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祝染反应了会儿,才慢半拍地顺着他眼神往下看,顿时脸一黑。 西装裤也太明显了……平日里,合身的西装套在男人身上,总有股妥帖禁欲的味儿,但一坐下,几乎没什么弹性的布料就会稍微绷紧,但凡有点不对,那氛围就撒丫子往绅士有礼的相反方向狂跑。 更别说这会,周乾这敞着腿,衣襟四散的浪荡样,跟古代夜宿青楼的风流浪子没什么两样。 祝染的脸颊如火在烧,两只狐狸耳朵“噗噗”冒着热气,无语凝噎好一会,气哄哄地瞪了眼周乾,阴阳怪气地挖苦:“的确很没脸见人,流氓见了都得大喊变态。” 周乾低笑了声,没几秒,她坐不住似的,不经意地瞟了眼,满脸的不耐烦:“你还要多久?” 不知道想到什么,周乾那点笑淡化了,瞥她一眼,声音漫不经心地:“很快。” 听起来怎么比她还阴阳怪气,祝染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影子都没抓,撇嘴。 什么毛病。 干等着无聊,祝染往周乾的方向挪了挪屁l股,抬头问:“你为什么揍他?明知道这里会引来很多人。” 还以为快奔三的周总,不会干出随便揍人这种热血青年才会干的事呢。 况且,之前他明明有阻拦、不让她出来见人,她以为他对赖小林做的事情,除了气名誉受损、公司利益受损之外,就没别的了,或许也有些对这么多年青梅的护短。 着实没想到,他会尾随她一路跟来。 “还能为什么?”周乾吸了满口无孔不入的馨香,干脆拿出瓶车里常备的水,拧开瓶盖,仰起脖子一口气灌下大半瓶。 随着天气转凉,常温的水也变得冰凉,顺着喉咙,浸入肺腑,一路向下,“铁面无私”地浇向那团经久不灭的邪火。 祝染瞧着他的动作,欲言又止。 瓶盖拧回,他双手支着腿,水瓶松松拎在手里,侧过头看她,话里直白不遮掩:“心疼老婆啊。” 这事儿一出来,他想的就不是什么集团利益,而是他家小姑娘的心血被糟蹋了,好逸恶劳的小狐狸懒得要死,平日里多走一步路都不愿意,却能每个月记得按时给那些人打钱,从未迟到过。 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连他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别说他,就是祝家父母跟祝钰也没有。 如何不怒,愤怒得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不让她出来,是不想她以身犯险,要知道让一个“贪婪却贪生怕死的蝼蚁”转变为“天不怕地不怕的杀人犯”,只需要一步“穷途末路”。偏偏小狐狸心眼守得紧,不信任他,想让她叫他一起,那必是不可能的。 说实话,也很无力。 昏若的灯光下,男人的眼睛分外的黑,透亮的,灼烫的,祝染下意识飘开了目光。 婚前讨厌他长着张只用做装饰的嘴,不会说好听的话,现在就仿佛以前那些年全累计到了一块,又过于直白,叫她招架不住。 盯着她看了会儿,周乾将水放好,打开车门,拎起揍赖小林前脱下的西装穿上,“走了。” 祝染没动,兀自等他钻进驾驶室,车子启动。 半响,她皮似的,倾身凑到前面两个座位中间,好奇地小声问:“那个……水很凉,不会受刺激坏掉吗?” 跟着秦昭他们瞎混,有时候那些男的讲起荤段子根本没边儿,据说男人那什么的时候,不能突受惊吓刺激,不然很容易阳/痿。 她那时候心想,男人可真脆弱。 恰遇红灯,周乾一个刹车,握着方向盘的手,手背青筋贲发,声音莫名有点冷:“染染放心,你老公没事——” “现在,坐回去,系好安全带。” 没事儿生什么气? 祝染撇嘴,目光却注视着他的手,五指根部的关节发红,还有擦伤,刚刚都没见他皱眉吭声,感觉不到痛么。 绿灯了,周乾开出去前,又说了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