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追问三皇子中毒案和林奕风的死,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在他心中猜测的时候,裴玉已经面无表情地用手中匕首将他的手掌钉在墙上。 谢三顿时发出一阵惨叫。 “是我们派人干的,因为他要去状告忠王世子……世子违律造假铜钱。”旁边的孙爷被谢三的惨状吓得浑身哆嗦,一股脑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哦,也就是说,假铜钱案还牵涉了忠王府?”裴玉舒心地笑起来,“原来卢大人猜得不错……” 他像是察觉了什么,突然噤声,眼底杀意大盛,竟像是要杀人灭口。 其余三人心中一紧,卢大人?哪个卢大人? 裴玉似乎正在懊恼自己失言,突然听到一阵破空声从脑后传来。 他猛地一转身,避开了身后袭来的手掌,与身后偷袭的人交上了手。 那人一袭白衣,容颜俊秀,不是花辞镜又是谁? 谢三见来人,心中忽然松了口气,大声喊道:“花公子,你若能将此人拿下,我以百两黄金作为酬金!” 花辞镜长期与三教九流各种人打交道,这些时日又一直辗转各个勾栏,与谢三这群人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谢三也知道,花辞镜的拳脚功夫颇为不错,而且他这人不按套路出牌,身上带着许多可以以弱克强的药粉迷烟,说不定还真能将这两个人拿下。 听了谢三的话,花辞镜回头对着谢三一笑:“没问题。” 随着他认真起来,裴玉似乎开始体力不支,他且战且退,旁边的萧玄策也跟着加入战圈帮忙。 一时间,三人打得难分难舍。 不大一会儿,三人竟然跳上房梁,越打越远了,谢三等人也只能隐约听见刀剑交击的动静。 “诶,花公子,你先给我们松绑啊!”谢三看着自己和其余两个被捆成粽子的人,后知后觉地喊道。 只是看不见的那三人似乎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谢三后悔地叹了口气,开始蠕动着试图自己挣断绳索。 他不知道的是,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三人此刻就在不远处的房顶上,懒洋洋地聊天。 “裴玉,你下次若是再不敲门就钻进房间,我就不客气了。”花辞镜不满地瞪着裴玉。 鬼知道他昨天忙了一天,晚上好容易能与美娇娘共枕一席,谁知道一大早就被裴玉从床上薅起来,要他帮着演一出戏。 裴玉嗤笑:“你的警惕性这么低,只怕哪天死在女人床上。” 花辞镜得意一笑:“若能牡丹花下死,当真是小爷的造化。你年纪小,不知道女子的许多妙处……” 萧玄策抬手捂住裴玉的耳朵,冷声打断他的话:“花辞镜,你自己厮混便罢了,不许带坏了我师弟。” 花辞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玄策。 他听见什么了?萧玄策说他带坏了裴玉? 裴玉这小子自幼便一肚子坏水儿,想出来整治人的坏主意一个塞一个的狠毒,现在更是凭着诡计多端的狠辣手段,在锦衣卫得了个“笑面玉狐”的诨名。 外人都说,裴玉一笑,生死难料。 他有本事能带坏这位爷? 花辞镜委屈地不行不行地,正要辩解,却被裴玉一脚踢在小腿上:“时间差不多了,快些去。” 说完,还把一枚黑色玄铁的锦衣卫令和一张人.皮.面具丢给花辞镜。 那巴掌大小的令牌正面是阳刻的锦衣卫三个大字,后头还有两个字:刘舍。 花辞镜接住令牌,在掌心掂了掂,咂舌:“谁得罪了你,当真是生死难料啊。” 裴玉冷哼不语。 卢斌敢明目张胆地往他手底下塞人,刘舍有勇气在他麾下吃里扒外,就应该有被他收拾的觉悟。 花辞镜捏着令牌折回窄巷时,谢三几人都已经想办法解开了捆在身上的绳索。 见只有花辞镜一人回来,他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没有抓住他们两人吗?” 花辞镜勾唇:“人虽跑了,但我手上有那人的身份线索,三爷想要么?” 谢三阴鸷地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破的嘴角:“给我。” 花辞镜伸出手:“一百金。” 谢三沉默片刻:“我会派人给你送来。” 花辞镜笑了:“那就劳烦三爷了,没想到这一大早,我出门给碧姮娘子买早点,竟也能白赚这么多钱。” 谢三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出门去买早点?” 花辞镜放着教坊司里养了那么多丫头小厮不用,自己跑出来买早点,着实让人不得不多想。 花辞镜对着他挤眉弄眼:“三爷你这就不懂了,别看勾栏院里的女子做的都是皮肉买卖,可心里却还是盼着有人真心待她们,不把她们当做玩物。我这点儿早点不值钱,却能独占花魁这么久。那些有钱的人倒是在园子里头大把地洒钱,可谁能如在下这般独得花魁另眼相待?” 说完,他便吹着口哨得意地出了胡同。 “这小子说得倒有几分道理。”孙爷眯着那双三角眼,盯着花辞镜离开的背影,“碧姮那小娘们,仗着自己官家小姐出身,平日里就爱拿乔,纵使旁人使了大把银子,也未见她给个好脸色。听说这花辞镜倒是日日都住在花魁的香闺,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六爷的眼底也流露出一丝猥琐:“虽然咱们的模样不比这小白脸俊俏,但是论起体贴……” “闭嘴!”谢三怒吼一声,打断了其余两人的浮想联翩,把掌心的令牌交个其余两人看,“这上头写的什么字?” 他是农户出身,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自然不认识这令牌上的字了。 其余两人连忙噤声,上前看了一眼。 “这、这是锦衣卫的牌子,后头还刻了名字,刘舍!”六爷的神情陡然变得凝重,“三哥,会不会是锦衣卫查到咱们头上了?” 谢三捧着自己受伤的手,眼神格外狠戾:“刚才那人无意中说漏了嘴,卢大人?锦衣卫的卢大人不就是仪鸾司的那个卢斌么?区区一个从三品的指挥使,也敢跟咱的主子爷过不去。快,回白虎堂,把这件事报告给我姐夫!卢斌,刘舍,此仇不报,我谢三誓不为人!” 不远处的屋顶上,听到了这话的裴玉轻轻活动着手腕。 他现在只需要等着看大皇子如何出手收拾卢斌就行了。 “如今这假铜钱案和三皇子中毒案竟都和大皇子这条线索联系上了,”萧玄策眉心微微拧起,眼带忧色,“再往下查,怕是要捅破天。” 裴玉轻轻耸肩,不以为意:“天捅破了自然有人去补,操这些心做什么?” 大皇子云承睿后头,站着的可是朝中超过一半的重臣,还有皇后母家的支持。 就算云承睿那边出了什么纰漏,多的是人会想办法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