誩能给他带来的好处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多。” “忎誩拥有古神的记忆,能够快速帮时夜心增加实力,通过各种失传的秘法和诡谲的手段,时夜心很快成为了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也决定与忎誩合作。” “现在这个阶段,”易怜真咬了咬嘴唇,“水林溪刚死……那么时夜心和忎誩很快就能达成目的。” “水林溪。”任无道十指相交,等着他解释。 “时夜心和忎誩如果想要分开,就必须拿到万年前忎誩遗失的神格。但被埋藏许久的神格已经失去活力,必须用另一个神格强行激发才能重现光彩。” “但除了忎誩之外,所有古神的神格已经尽数被毁,他们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寻找替代品。” “水林溪是另一个苏醒的古神,她不像时夜心那样分成了两个人,而是直接取代了原主,并用建构信仰的方式凝聚出一个次神格。” “她是水吾会的首领,内部被尊称为独一女神。时夜心今次杀她,就是为了拿到她身上的次神格。” “照你这么说,我们来的正是时候,时夜心很快就能和忎誩分开。”任无道说。 易怜真点了点头:“我记得……我得到的启示里,次神格三个月就会失去活力。” “但你说的故事结局——时夜心杀了忎誩?”任无道犀利地指出,“如果他们现在达成了合作,日后分开,也不该产生什么矛盾才对。” “道理是这样,”易怜真揉了揉额角,“但问题是分开之后,时夜心和忎誩,两个人中只能活一个人。” “分开之时,神格的力量让他们能够各自拥有一具身体,并拥有神格的一半。此时他们对彼此并没有杀意,就连忎誩对这个结果也是满意的”“可分裂后的神格并不稳定,它永远趋向着融合,反噬并逼迫着拥有他的人拿到另一半神格,走上成神之路。” “几乎同时,时夜心和忎誩意识到了自己和对方不死不休的结局。” “你看到的启示里,时夜心赢了。”任无道下定论一般道。 “对,”易怜真想了想,接下来的任务真是无比轻松,“我们只需要等到他们分开,然后帮时夜心杀了忎誩就可以。” “或者,”他道,“刚分开的时候时夜心和忎誩每个人都只有一半神格,肯定没有你强,你直接动手干掉忎誩应该也行。” “那也不一定。”虽这么说,任无道还是被易怜真的话取悦到,将嘴角勾出一点弧度。 谁知道下一句易怜真竟点头赞同:“倒是,忎誩也很厉害,万一你打不过……我们要不就默默等着时夜心干掉忎誩?还不用我们出手。” 任无道敛了敛笑意,严肃起来:“他有什么手段?” 如果忎誩和秦英一样,拥有慈恩镜那样的宝物,事情会棘手得多。 时夜心和忎誩基本等同于一个人,易怜真便没有特意区分:“时夜心啊……他没有什么宝物,功法却十分诡异。” “你掌握了五行之力,”他说,“时夜心则能部分操纵光与暗。” 任无道的语气随之奇特起来。 “光与暗?”他低声反问。 “对,他能够在黑暗中隐匿,又有泛滥盈光,能够用光丝作为武器……”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像暮色中鸟儿的轻啼。 易怜真停住了,他不确定地眨眨眼:“你听到什么了吗?” 房间里很安静,任无道面色阴沉。 下一刻,天地一阵旋转,易怜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任无道拽着手腕带到了院子中。 此时正是新月,目不能见物。 任无道伸手,在前方燃了一簇没有温度的幻火。 厢房的屋顶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衣的人。 他年轻俊美,颇有风度,柔顺的长发绑成一个简单的马尾,脸上带着礼貌的浅笑。 没有动作时,他一手撑着膝盖,右腿虚虚垂下,在漆黑的夜色中竟能被看得清晰,好像自身便在散发着淡淡光辉。 二人出来后,他不紧不慢地起身,站在房顶上居高临下面对他们,客气礼貌地点头致意,接着露出一个微笑来。 “我就是时夜心。”时夜心优雅道,“初次见面,承蒙关照。” 任无道的脸色从未这么差过,他微微向前一步,侧挡在易怜真身前,未置一语,而是等着时夜心继续发言。 时夜心轻笑了一声:“您何须这么顾忌,按您的修为和实力,我该称呼您为一声前辈才是。” 说完,他向前一步,颇有风度地冲任无道行了个礼。 动作间却毫无尊敬之意。 “你有可以媲美古神的实力,几天前刚来到禹城的时候,可真的是吓了我一跳,只以为是哪个老朋友来找我玩耍。” “你们看起来像在漫无目的地找人,又好像想深挖出什么秘密。”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底下的任无道和易怜真,“我因此好几日都不敢动手,让水林溪也跟着多活了几天。” 任无道没有说话,易怜真却突然心中一动。 “你干扰了我们得到的信息?”他问。 只通过水林溪这一个名字,他便想起了剧情。可整整七天,直到水林溪身死,他都未曾得知水林溪的存在。 明明第一天就已经知道了水吾会这个势力……时夜心笑笑:“我总要为了自己着想。如果是你,你也不会把和自己相关的信息透露给有能力取走你性命的人。” 易怜真皱了皱眉,时夜心没有任何忌惮任无道的样子。 起码从表面看不出来。 他甚至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又为什么会突然拜访。 任无道替他开了口:“你来的目的?” “哪有什么目的?”好像听到玩笑,时夜心轻笑了一声,轻轻偏头,“我只不过想来拜访二位,看看你们是什么人而已。” “噢!我差点忘了……”他拉长语调,“忘了告诉你们这件事。” “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杀死水林溪时能够有这个意外收获,”他右手轻拂过耳侧鬓发,再回来时指尖已然多了一枚白色的耳钉,“阎罗之耳,她在夺宝大会上抢到的东西。” “很有意思不是吗?”时夜心轻声道,“它可以帮你听到百里之内的一切声音。” “所以很抱歉,你们刚刚说的一切,我都不小心听到了。” “而且,”他脸上再度绽开灿烂的笑容,“不只我知道了,还有我的一个朋友……” 时夜心突兀地消失。 夜色弥漫。 再出现时,时夜心在对侧的房顶上,依旧站得风度翩翩,身形挺拔。 易怜真转身过去,余光刚触及到对方,便突然从心底窜上一股凉意。 一个眼神间他便换了个人,就像魔鬼和幽灵,引出无尽难以自制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