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候拿着一朵牡丹,是不是会不太好?” 心中莫名闪过这样的念头,不知怎么竟将那牡丹带到梦中的李治似是因此而略有几分无措。但扶了额,这本就是再受尽宠爱不过的皇子却又似乎是觉得有几分理所当然。 非是因为其他,而是自己做为大唐皇子,做为深沉宠爱的大唐皇子,帝国未来的主人,这天下人对他的宠爱、示好等种种本就是理所当然。这世间的一切,本就是为了服务于他而存在。 唯我独尊薄情寡义,这看似温和仁善的皇子自没有想象中的温和仁善。只是披上了羔羊的皮毛,故作一副可怜弱小且无助的模样,将世人迷惑而已。 又或者说长久的遭受病痛折磨,早已经将这少年皇子的思维在某种程度上扭曲。以致于无措的念头不过是在脑海中一晃而过,李治以手伸出,下意识的将那花对着梦中那模糊不清的人影递去。 开口,好似是说过了千百次一般对着那梦中的女皇道: “媚娘,你看此花可好?” “诸天万界,人皇。” 大明宫内,嬴政对着李治寝殿所在方向投过去一眼,而后将目光收回,却并未因此而生出过多关注。又或者说孩子大了也好,有所思慕也罢,这帝王于儿女的教养一道,并不曾更不愿将过多的心思花费。 更非是原身对自己喜爱的儿女那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飞了的性格。遑论嬴政似乎是因此而接受了自己其实并不怎么会教授孩子的事实,并且没有时间做出过多的改变。 因为那留存在外的扶桑岛屿也好,同大唐本就是接壤的高句丽也罢,设置郡县被纳入到版图都仅仅是第一步。然后下一刻,嬴政的目光却是落到了塞外的突厥人身上。 不管是取经人西行所经历的诸多种种凡人国度,还是那西天之上的佛国,抑或者是五庄观镇元子的人参果、天庭王母的蟠桃。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曾富有天下的帝王自然是清楚,想要将那地盘甚至是宝物占据,行之有效且唯一行之有效的,便是将一切纳到掌控。 远交近攻,在那取经之局正式开始之前将周遭宵小扫平,自是其中所应有。 事实上嬴政本不该这么早对着匈奴、高句丽等动手。那扶桑就更不必说,孤悬海外,其实并没有纳到统治甚至是设置郡县的必要。但谁叫这是一个仙神显世的世界呢? 那天庭与佛门联手布下的棋局也好,取经人西行路上的一个个神仙妖魔也罢。嬴政想要同那漫天的仙神菩萨们过招,首先所要做的自然是清场,是将周遭所有种种可以造成威胁的因素抹平和抹去。 八百年前的嬴政所未曾完成的事情,在这八百年后的大唐,却总归是要完成的。而现下距离西行之局正式开始还有十八年,在这十八年中,将那周遭的宵小抹平甚至是纳到大唐的统治,对嬴政而言,却已经是足够。 “所以这就是二郎你,把老父亲我从将要投胎的六道轮回处捞回来的理由?” 不久之后的太极宫内,南蛮酋长吟诗,突厥可汗跳舞。却是有从阴曹地府中暂时回魂的太上皇李渊在内心深处发出如此疑问和言语。 第104章 时间如同流水,匆匆而过,自不以世人之意志而逆转和停留。于此过程中,扶桑、高句丽,甚至是突厥人的四散分裂与被扫平且不必说,陈光蕊同样结束了在江州城中的任命,带着妻儿向着长安回返。 空山新雨后,有马车的车轮自地面碾过,朗朗读书声从那马车当中传递。却是陈光蕊夫人殷温娇目光含笑,使其子陈祎将那平日里所学之种种背诵。 从“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到《论语》、《中庸》等。当然,这时候自然是没有《三字经》、《幼学琼林》等的。而非是在那寺庙当中长大的陈祎整日里所听到的同样非是那暮鼓晨钟,和佛家经义、典籍并没有过多接触。 佛缘与否尚且不谈。虽然从陈祎出生之后,江州城内外便三天两头的出现僧尼,抑或是想要引导陈祎乃至于劝导陈光蕊夫妇皈依佛门之辈。但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做为状元郎的陈光蕊显然是个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并不曾因此而将自身之想法与意志改变。 更不必说江州城中神明禁行,一切之种种仙妖神魔力量尽数受到压制,还有那不良人隐藏于暗中护持。将那些心怀不轨抑或者是因各种原因,出现在陈光蕊一家人面前僧道之辈尽数投到大牢。 陈光蕊虽然并不清楚这当中究竟隐藏着何等样的隐秘,但很显然,这位状元郎是有所察觉的。自是愈发的谨言慎行,对着陈祎将忠君爱国思想灌输。而非是使其同那些僧道之流,抑或是佛家点击有任何接触。 这状元郎、江州州主的拳拳爱子之心且不必说,其政绩同样是斐然。主政一方为官多年,治下政治清明文风鼎盛,多次吏部考核之中,俱是上上之选。只是做为其老泰山的丞相殷开山似是有心将其压上一压,磨一磨气性。 兼之以龙椅上的大唐皇帝陛下心思难明,不可以轻易被揣度。所以三年又三年,陈光蕊升迁一事一拖再拖,直至好大儿陈祎年方十岁之际,方得以高升,返回长安述职。 于此十年中,整个东土大唐也好长安城也罢,变化自然是极大的。贞观七年,彼时的大唐高祖皇帝、太上皇李渊尚且在位之时,原身便曾于太极宫中设宴,宴上,南蛮酋长吟诗,突厥可汗跳舞,为太上皇贺,为大唐皇帝陛下贺,为大唐贺。 但这是太上皇李渊尚且在世时所发生的事情。而不管李渊的真实寿数究竟是如何,很显然,那位大唐高祖皇帝却又是已经作古了的。 只是随着长安城中,南蛮酋长以及那突厥可汗们吟诗跳舞、填词作曲的队伍不断壮大。又增添了扶桑、高句丽等国的无数王子皇孙,一时天骄...... 李淳风聪明的脑袋一拍,竟是将那李渊的魂魄从六道轮回处捞回,出现在太极宫内,依附在纸人之上,望过此番盛景。 “有儿如此,夫复何求?” 魂魄间一阵动荡,生前死后的画面相交织,过往同现在好似是竞相浮现在眼前,做出对比。原本浑浑噩噩的,将莫名力量所影响和将心智模糊了的力量褪去。李渊抬起袖子,擦拭过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水,双目中自是由此而布满了深深的激动及悔恨。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固然是李唐皇室的传统。但很显然,这老李家的父子与兄弟间却又似乎存有着几分切切实实的情分。以致于对原身而言,弑兄夺位是真,对父亲李渊和大哥建成存有着那么几分亲情同样是真。 正是基于此,在那白衣观音与十殿阎君原本的谋算中,方可以使原身在魂游地府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