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了起来。 “嗯,今天应该就到了,啾啾你记得去拿一下。”程婉秋的嗓音也无比温柔。 “好的,谢谢妈妈。”唐意舒咬着唇对着电话那头撒娇:“妈妈我好想你哦,我今天好累。”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小气鬼,他讲话真的好讨人厌,但是我好像也有点过分……” ...... 唐意舒在后座捏着手机吧啦吧啦竹筒倒豆子一样絮絮叨叨,跟程婉秋吐槽着。 开车的陈叔没忍住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几眼唐意舒。 这个状态是她从来没在唐先生面前显露过的,独属于她们母女间的撒娇和依恋。 要是什么时候唐意舒能对唐先生这样,才算是她真正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吧。 *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唐意舒喊陈叔停了车。 “时间不早了,我就到这,您回去吧。” 待车子徐徐驶离,唐意舒才转头。 夜里气温下降,唐意舒手插口袋,蹦蹦跳跳地跑到小区警卫室门口叫了一声:“有人吗?” 里边坐着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见窗前猛然探出一颗脑袋,还眉眼弯弯,瞌睡都清醒了。 “有事吗?”保安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唐意舒:“有我的快递吗?” “名字叫唐意舒。” “应该有两个大箱子。” 保安吱地一声推开椅子,转身去警卫室存放快递的地方帮忙翻找。 两个纸箱子很大,没用几分钟就找到了。 保安把箱子递给她,“你一个小姑娘,能行吗?” 唐意舒颠了下重量,又甩了甩胳膊,开始吹牛批:“没事。” 两个箱子倒是不重,就是体积太大,不方便拿。 最后还是保安小哥帮忙把另一个箱子给她摞了上去。 托着两个巨大的箱子摇摇晃晃走进小区楼里,唐意舒瞥见一个男人散漫地站在电梯口等着。 箱子挡着她的视线,看不太清,但她莫名觉得那背影有些熟悉。 正愣神,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男人走进了电梯间。 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跑了几步,唐意舒抱着箱子艰难地进了电梯。 喘了两口气,唐意舒想伸出手指去按电梯楼层按钮,可箱子过于大,那男人又背对着她站在按钮处,她实在挤不过去。 于是唐意舒清了清嗓子,礼貌道:“你好,小哥哥帮我按一下五楼吗?” “不可以。” 男人拒绝得干脆妥当。 冰冷的声音细薄如刀,透着凉意。 啧,什么破人,一点爱心都没有。 不帮就不帮,大不了她再求他一次。 唐意舒平复了下心情,清了清嗓正想再请他帮忙—— 话到嘴边却僵住了,她却觉得刚才这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好像、也许、大概,是陆锦洲。 “......” 想了想,既然他们昨天晚上能在超市遇到,那大概就是住在一个小区,今天再遇见也不稀奇。 不过这也太巧了点吧! 陆锦洲从按钮处退开,靠在电梯墙上,仍旧懒洋洋的,目光却没有什么温度。 他手里拿着手机,垂着头手指随意地翻划着,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一看就没在看什么有营养的内容。 遇上了他,唐意舒自知理亏,想挣扎着抬手自己去摁电梯,抬眼却发现五楼已经被摁亮了。 顿了两秒,眨着眼,唐意舒舔了舔唇,瞥了一眼陆锦洲。 看来他嘴上拒绝的快,却还是帮了她。 口嫌体正直的死傲娇。唐意舒在心里给他下了定义。 电梯里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沉默着,电梯升到了五楼。 在要下楼的那一刻,唐意舒内心还是有点小愧疚,觉得应该给陆锦洲道个歉,毕竟他平白无故替自己挨了一泼,颜面扫地。 “那个,我到了,”唐意舒清了清嗓子,垂下头:“今天的事情对不起,谢谢你帮我按...” 话没说完,陆锦洲好似没听到,双手插兜,先她一步走出了电梯。 “诶,”唐意舒抱着纸箱子跟出去,语气慢吞吞地:“我到了,你就不用送我到家门口了。” 不过看着陆锦洲面色冷淡的样子也不像是好心送他到门口的意思。难道他是打算摸清地址之后上门行凶? 唐意舒顿时紧张起来。 看看这个男人周遭浮动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如果此刻他从背后摸出一把刀,她大概也不会觉得奇怪。 “没那个兴趣。” 陆锦洲淡声道。 这是他今晚说出的第一句话。 男人的背影瘦削高挺,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轻微转动了下脖子,迈着长腿朝着她家对面走过去。 唐意舒甚至能听到摁电子密码时仪器发出的滴滴滴的声响。 吧嗒一声,对面门开了。 男人无比自然地走进去,又啪地把门关上了。 唐意舒的脑子有些混乱,抱着箱子在原地站了良久才反应过来—— 陆锦洲,竟然他妈的是她的邻居?! * 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唐意舒手里握着剪刀,她一边拆快递,一边跟远在国外的杨望吐槽: “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倒霉的女的?” “说人坏话被当场抓住不说,在宴会上又把人给得罪了,现在还和这人成了邻居。” “我觉得明天我就得开始着手搬家了。” 两个快递箱子拆开,里边全是用防尘保护罩盖着的芭蕾舞裙,各式各样,光彩绝伦。 这些都是她的宝贝。 “啾啾,你不能这么想,犯了错要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杨望敷着面膜,隔着电话跟她分析的头头是道:“第一,你也不算说他坏话,你只是不想去宴会,随口找的借口。” “第二,泼你酒那女的是冲着那男的来的,算起来你还是受害者。” “第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是跟他当邻居,又不是睡一张床,那么怕他干什么?” 唐意舒:“......”还挺有道理。 “但是望望你不懂。” “他这人锱铢必较,我怕他报复我。” 唐意舒托着脑袋,仔细思考了一下,刚才电梯里她抱着两个超大箱子,他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跟她呛声的时候陆锦洲也是丝毫不嘴软,就差把“目中无人”四个大字儿刻在脸上了。 “你怕什么?这是法治社会。”杨望安慰她:“如果他给你投毒,你嗝儿屁了,就算他是个总裁,只要证据确凿,也得给他关起来。” “......” 倒也不必这么盼我出事。 杨望继续耐着性子,开导她,“他压根没有报复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