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常务以维持傅家在外界的形象,傅承需代表傅家拍下一件首饰,拍下的钱会抽取一定百分比作为公益捐献。 慈善会进行了两个小时,已经到尾声。 不出意外的话,晚会的最后压轴:那宣传册内写了近百字,由上百颗白钻镶嵌的项链会被他拍下,然后作礼物送给—— 他父亲的妻子。 今日本就有些莫名的闷热,已经坐了两个小时的男人内心显然有些不耐,但任由同参加宴会的人时不时向他这边瞧来,好奇他是否会多拍一件藏品彰显傅家财力,当双倍的冤大头时,傅承仍是维持那般面无表情的样子,毫无破绽。 仅有坐在傅承身侧的助理知道,这男人的手指以规律的节奏点在自己手背,显然是耐心即将耗尽的表现。 通常来说,参加拍卖会的大家族或是企业只需要拍下一件拍品就足够,但傅家不同。 穿着旗袍的拍卖师挂着优雅得体的笑容介绍着当前的拍品。 “这是一颗仅粗加工的天然紫钻。众所周知,在彩色钻石中紫钻为最珍贵最神秘的钻石,天然紫钻大多偏小,市面上少见的紫钻均在一克拉左右,而展台上这一颗天然紫钻则有2.16克拉,仅次于世界珠宝之最“紫罗兰钻”。“紫罗兰钻”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天然紫钻,重达2.83克拉……” “嗡——” 放在身侧小桌上的手机一震,男人扫了一眼,发现是谷子戈发了一张图片。 本不想理会,却见这人紧接着来了一句。 ——你家小孩儿挺可爱,不禁逗,一逗就脸红。 助理闻声看去,却不经意间发现自己老板眼睛危险地眯起。 什么情况,傅家资金链断了? 将手机解锁后,傅承看到聊天记录内的图片,青年独自一人坐在冷饮店内,被镜头捕捉了下来。 ——“紫钻起拍价400万。” 陆续有人出价,但到达了一定的数额数字膨胀的速度就开始缩减。 ——“760万。” 台上的拍卖师抬手环视四周:“南先生出价760万,还有人出价吗。” “举。”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助理愣了一下,但反应很快地参与进竞拍中。 “傅先生出价800万,南先生需要继续加价吗?” “南先生加价810万。” “……老板?”助理舔了一口唾沫,“这紫钻是南家家主给她儿媳妇拍的,之前就已经内定了,人家一套首饰都准备好了,就差这一颗了,据说他儿媳妇喜欢的不得了。后面还有四五个拍品……” 傅承扫了助理一眼。 ——“傅先生出价900万。” ——“南先生再次出价,价格990万。” 会场内隐隐有些动静是参会者的垂头低语,他们纷纷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争夺的缘由。 此时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侍者来到傅承桌前,恭敬地欠身:“傅总您能不能卖个人情,南家期待这颗紫钻许久,小南总和姜小姐两小无猜,感情很是要好,这桩亲事……” 侍者话还没说完呢,男人突然低低一笑。 侍者抬眼瞬间被这人的眼神摄得嘘声,傅承双手交叠并未有所动作,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仅仅是这么盯着他看就让他感到一阵骇然。 助理在旁边偷瞄,心想。 这事南家没得谈了,现在他老板心情差到爆炸,怪就怪这拍品刚好在这个时候开始竞拍,实属时运不济了。 …… “在想什么呢?”丝毫不知自己马上要倒大霉的谷子戈还和此场风暴的风暴中心排排坐避雨呢。 温渡拿着手指,看着图片内的自己,双指将图片放大。 “好厉害……” 谷子戈:“怎么了?” “有故事感。”青年指尖触碰到背景上的模糊色块,“我一直觉得摄影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明明拍摄出来的是一张静止不动的画面,却能从里面看出很多的东西,这些东西无比的鲜活。” “在摄影杂志内看到的内页插图,明明是一张普通的日落图。紫红的云霞映在层层的梯田上,梯田倒映着一整片天空,远处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是自然与人的共生,总能想象得到在清晨,在薄雾弥漫的山间,人们于梯田内劳作。” “又或者是一张年迈老人的照片,身上的服饰与背景是文化的沉淀,是时间留下的痕迹……从细微处总能观察到不一样的东西。它似乎是一张照片,又像是一种情感的传递、诉说。” 谷子戈一愣,收敛了面上的笑,微微正色。 “那这张照片呢?” 谷子戈下颚微抬,看着温渡手机内的图片。 青年有些为难,不太敢说。 “并没有标准的答案,只是好奇想听听你从这上面感觉到的东西。”谷子戈声音带笑,“悄悄告诉我,给我点鼓励呗,干摄影很累的。” 温渡看着图片内的冷暖色对比,轻轻吐出两个字。 “……救赎?” -------------------- 傅承:单纯喜欢紫钻,没什么原因。 第31章 大雨过后 仅仅是直觉,是仔细看过这张图片后脑内蹦出的第一个词,没有过度思考就从口中说出来了。 “如果你拍摄想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理解错了,实在抱歉,我确实对这方面的了解不够深入,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具体分析,单纯跟着感觉走。” 谷子戈在听到那两个字后就捏住自己下巴陷入沉思。 艺术是没有准确定义的,对待不同的作品、画面,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 拍摄这张图的时候他确实是在很无聊又懊恼的情况下。明明看了天气预报却心怀侥幸没有带伞,不能冒雨出去让相机淋到雨,回不去工作室很无聊,一转头就看到店内有个熟人,脑子里想着:可以整点乐子。 加上青年长得很养眼,就拍下来了。 怎么不算救赎?无聊的救赎也是救赎。 “你怎么了?”温渡同样愣住。 不是哥,我都这么说了不会还打击到你吧? 我是真没看懂不是你拍的不好,这谷子戈难道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温渡非常心虚。 倏地,谷子戈捂住自己的胃部脸色一变,表情十分痛苦:“哎呦等等等,肚子突然好痛,我去上个厕所!” 温渡担心地看着谷子戈抱着自己手机从人群中一路蹿走进入卫生间,回头才发现谷子戈的相机还摆在桌上。 这人心好大,不是说相机是摄影师的老婆?这人怎么把老婆随随便便乱扔。 拐进厕所的谷子戈锁好门后松了口气,一脸凝重地给某人发去消息,字还没打完,对面就像是心有灵犀般打过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