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白色的钢琴,一个男子从钢琴前起身,朝着人群鞠躬。 原来先前听到的音乐是人现场演奏。 温渡:“好厉害。” 傅承顺着温渡的视线看去,在看到那架钢琴时指节无意识地颤动了一下。很细微,就连手掌相连的温度都没察觉。 温渡:“我不会弹钢琴,小时候想学,但是一节课太贵了,钢琴也贵,我妈妈就不给我学。” 男人视线重新转到身侧的青年身上,听着青年讲那过往。 “好羡慕会弹钢琴的人,他们穿着西装坐在钢琴前,一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只是到这时,傅承开口:“没有什么好羡慕的。” 温渡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不,没有。”傅承摇头,“想听吗?” 温渡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他还没反应过来。 “我弹的钢琴,仅此一次,作为先前的‘奖励’。”傅承抬手,用戴着手套的左手轻戳温渡的嘴角,“想听吗?” 男人黑色的眼眸深邃,他就那么含笑看着自己。 温渡心脏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就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中,停滞了一拍。 青年的眼睛一瞬间亮起,兴奋地将他抱住。 “好厉害。”青年的语气里难掩兴奋,“哎呀,好喜欢。” 傅承想。 可这仅仅是弹一首钢琴曲而已,他甚至都没有开始弹,甚至还没去钢琴前坐着,这人怎么会那么兴奋? 他在那个女人的教导下弹钢琴,弹过不下万首。 却没有一首弹的像今天这般轻松,甚至称得上是愉快。 坐在钢琴前的那一瞬间,他突然不想弹奏那些早已烂熟于心,为了讨好那些人而背记的曲谱。 灵感的出现往往仅在刹那间,在那一瞬中脑内迸发出的节奏韵律形成了一曲不算完整的曲调。 温渡:“这首曲子叫什么?” 在这个男人弹奏时,温渡感觉这人手指落在琴键上落下的每一个重音都在和他的心脏共振。 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钢琴曲。 最最最好听的。 一曲完毕,回到温渡身边的傅承听到此问题顿了一秒。 “没有名字,是我即兴演奏。” 话音落下,果不其然收到了青年膜拜的眼神。 男人勾起唇,抬手掐了掐青年的脸。 * 看见钢琴,陷入回忆的不仅仅是一人而已。 独自站在破旧钢琴前的青年耳根发红,视线控制不住地乱飘。 后来那枚“幸运砝码”怎么样了? 啊,受不了了,光是想起来就怪难为情的,恋爱脑发作谁都救不了。 那天回去之后,他把“幸运砝码”给了傅承。 他还记得他说,遇到傅承就是最幸运的事情,所以要把好运传给另一个人。 当时温渡真的很怕傅承也反过来这么来一句,两人你给我我给你,搁这卡bug。 好在傅承没那么幼稚,他收下了,至今温渡也不知道那枚“幸运砝码”现在到了哪。 不过……傅承能从一个家里开农场的混到“华麓添夏”小区,很难说完全不沾点好运,那枚砝码估计也不在那人手上了吧。 温渡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倏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啊。”青年垂下头,看着地上的落叶枯枝被风微微推动,眼神失焦。 好像是不一样的。 喜欢沈悱桐的喜欢,和喜欢傅承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 温渡一个人在破旧钢琴前站了很久,害怕椅子上的灰尘将身上的西装弄脏,他没敢坐。直到谷子戈电话打来才将温渡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出。 温渡恍惚间回过神,发现手机上多了十多条未接电话,一看都是谷子戈。 温渡一转眼就不见了,和人间蒸发了一样,说去接水,他拍摄完都过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 谷子戈烟都抽了两根,回去之后一看人没了。 傅承让他帮忙看着点,现在人看没了。谁急了?他急了。 “卧槽,你终于接电话了。”电话对面谷子戈的声音焦急,“差一点我就报警了都。” 温渡:“……” 刚认识不到两个小时,这人未免太热情了些。温渡再度心生疑惑,但是没问出口。 “嗯,我去走了一圈。”温渡清了清嗓子,之前找的借口是他要去接水,现在是真口渴了,“怎么了?” 之前在玻璃房内拍摄静物时谷子戈说帮他拍两张照片,温渡本想拒绝,但想到好不容易穿一次那么贵的西服要不还是照一张当留恋,就答应了对方。 对方还说等图片调完色就把成片发给他,于是两人就这么交换了联系方式。 谷子戈哽住,他总不能说害怕你出点事傅承发现把他灭了,但事实上事情确实没有。 谷子戈:“……呃,啊,你现在在哪里?之前给你拍的两张照片里有一张有些失焦,方便来重新补拍一张吗?” “噢,不用了。”青年的声音淡淡,“你忙吧。” 说完就冷淡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内的忙音谷子戈嘴角抽搐,转头给傅承发消息。 ——你别几把框我,你确定你家小朋友对摄影感兴趣? ——我被拒绝第二次了,我不要面子的吗?他真的好冷漠,他挂我电话挂的好果断。 ——说话说话。 傅承也不回消息,拿着手机都谷子戈在这一瞬间觉得扑克牌上的大小王是他的身份证,他是小丑。 “叮咚。”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助理小王:老大,刚刚公司突然收到一笔五十万的转账,我看了一下转账人姓傅,是你在外边谈了啥合作不? 助理小王:不对啊老大,今天你不是被江家邀请去跟拍吗。 谷子戈拿着手机,深吸一口气。 ——傅总您忙,这事交给小的一定办妥。 很快,谷子戈收到了傅承的消息。 ——傅承:嗯,不用了。 谷子戈:“……?” 不是,这两个人是他吗上帝派来克他的? 服了。 真是服了。 温渡刚挂断电话往外边走准备找水喝呢,转头就看到沈悱桐正在和谁打电话,那人面色阴沉,和有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 园圃内突然有什么东西冒了个头,沈悱桐自然将视线转到那处,却没想到和温渡对上了视线。 “好的,我会处理好。”沈悱桐匆匆挂断电话。 不是啊哥?是你出轨还是我出轨,都这样了,被我当场逮捕了你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过来找我,你脸真是比城墙还厚。 温渡是真无语了。 “温……”青年冷冷地看着他,沈悱桐一时语塞,竟什么都说不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