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朗,我陪您聊都行。” 话音刚落下,吧台一旁忽然传来一声咳嗽。这咳嗽短促而刻意,似是有意打断,郁清灼条件反射地回头去看。 在他身后两米的地方,站着一个容貌俊美的长发男子。屋顶落下的柔光投映在他脸上,那眉目美得有点人间不真实。 认出对方身份的一瞬,郁清灼在心里暗骂了声,而对方靠着吧台,似乎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 自从回国以后,郁清灼的点儿就很背。尤其在梁松庭的事情上。但他没想到能背到这种程度。 和长辈聊到挽回前任的话题,而身后恰好站着前任最好的朋友,这巧合能有多尴尬。 郁清灼尴尬得都说不出话了,赵仕铭却不知道他与对方早已认识,走上前站在郁清灼与男子中间,要替他们相互介绍。 他称呼那名长发男子“路总”,又对郁清灼说,“这位可是刚从娱乐圈金盆洗手的大才子,你就算没见过真人也肯定听过他的歌。” 继而转头冲路白菲说,“这位是郁老师......” 路白菲神情温和,打断赵仕铭,道,“郁清灼,我们认识。”说着,挑眉一看郁清灼,声音冷淡了些,“听说你去英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仕铭眼力很好,就这么稀疏两句话,也瞧出来一点端倪了。他拍了拍郁清灼的肩,留下他们单独聊天,不再这里头掺和。 待到赵仕铭走远了,郁清灼说,“春节回来的。” 路白菲眯眼看着他,缄默少许,又问,“没见梁松庭?” 郁清灼今天真是给梁松庭这三个字折磨得快崩溃了,他佯作平静道,“没见上。”——墓园那次不能算,因为梁松庭本意是不想见他的。 刚才在赵仕铭那里还绷着的面子,现在在旧友跟前也绷不住了。 路白菲和梁松庭是关系很近的朋友,大学时期他们俩就认识了。当初郁清灼提分手时惊动了不少朋友,甚至连路白菲这种性子淡泊的人都出面来劝过。时至今日郁清灼也没什么可瞒他的。 路白菲想了想,把刚才听墙角听到的问题又一次抛给郁清灼,“你回来是因为梁松庭吗?” 路白菲不是八卦的人,但郁清灼当年那个分手过程可把梁松庭折腾惨了。有一回路白菲和梁松庭在一起喝酒,酒至微醺聊到了各自被分手时的糟心事,挑拣着说了几句,竟不知是谁比较惨。 所以路白菲没法给郁清灼好脸。分这么久了才想到回来,谁知道是不是在外面玩腻了才忆起昔日老情人的好。 郁清灼不愿答,又不能不答,他还有事相求路白菲,这时只能承认,“是。” 路白菲见他脸色有些发白,知道他难堪,反而笑了笑,又说,“梁松庭身边有人了,就没人告诉你么。” 路白菲也曾是个很有风度很宽宥的人。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曾经恃才傲物的郁清灼变得谦逊了许多,而路白菲也有了尖锐的棱角。 郁清灼的确不知道。 他的错愕掩饰得不好,一时间都接不下去话了。 他千里迢迢地回国,追求前任频频受挫,现在又得知前任已经有了现任。这大概是预想中最坏的一种情况了。 郁清灼藏在衣袖里的那只手暗自攥了攥,平缓了一下情绪。 “庭哥下个月生日......”他试图忽略掉路白菲刚才那句话,还是想请他帮个忙,“你知道他在哪儿跟朋友聚会吗?” 梁松庭是个交游很广的人,朋友也多,过生日不跟一帮人聚一聚是不可能的。但现在郁清灼不在他的交际圈里了,就这么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消息都无从打听。 路白菲先是诧异于他的执着,而后摇了摇头,说,“早呢,没定。” 郁清灼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暗影里忽然走出来一个人,径直走到了路白菲身边。路白菲也不避着郁清灼,一伸手就将来人揽住了。 郁清灼有点后知后觉,直到这时才注意到路白菲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铂金戒指,而他身边的年轻男子的手上也有一枚同款。 郁清灼看着他们,喉间泛起一丝酸涩,但他仍是客气地向男子伸出手,说,“郁清灼。” 路白菲的伴侣也伸手与他回握了下,“祁嘉。” 就在郁清灼收回手的同时,祁嘉问他,“平安年代的那本佛经是你经手修复的?” 路白菲在闲暇时喜欢研读佛经,而祁嘉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唯独钱多得烫手,很乐意为路白菲的喜好一掷千金。 郁清灼点头说是,祁嘉本就是奔着佛经来的,与修复师当面对话的机会并不多,于是就这个话题和郁清灼聊了起来。路白菲则端着酒杯走去了另一桌。 郁清灼和祁嘉聊了好一阵子,对于一些提问也给出了专业的解答。他是尽量想要集中注意力在这场谈话中的,却又有些控制不住地走神,总忍不住去想梁松庭的现任该是什么样的。 后来祁嘉也注意到了他的心神不宁,就在聊天快结束时,祁嘉突然问他,“知道在今日美术馆附近新开了一间清吧吗?” 话题跳转太快了,郁清灼愣了下,说不太清楚。 祁嘉冲他眨眨眼,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说,“下个月6号,晚上七点,去看看吧。” 那天正是梁松庭的生日。 作者有话说: 路白菲和祁嘉是作者另一本《相爱太早》的CP,人设是长发美人攻 X 病娇心机受,和这本有点角色联动。 下一章就见到庭哥了~ 第5章 生日 郁清灼不知道祁嘉为何会给他递这句话,毕竟他们认识还不到一小时。 可是也要多亏祁嘉的突发善心,这几个月里郁清灼历经曲折碰壁,到今晚好歹是知道了梁松庭生日那天的去处,先前拜托赵仕铭寻来的那块鸡血石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郁清灼不稀罕送梁松庭那些俗物,何况梁松庭近些年发达了,不再是当年那个穷小子,郁清灼既然要大张旗鼓地出现在他的生日聚会上,总得准备点特别的礼物。 距离梁松庭生日还有一周多,留给郁清灼的纂刻石章的时间是足够的。自从有了庆生的地点,郁清灼就把上班之余的交际应酬都给推了,回家以后他大都待在书房里,有时一待就是一整晚。 其实纂刻一枚石章用不了多久,像郁清灼这种练习纂刻多年的行家,就刻那么三五个字而已,一两个晚上就能完成。 他主要是想不好该给梁松庭刻什么字。 郁清灼想要表达出一种点到即止的委婉,甚至字面看来就只是最工整朴实的意思,可是其中要能暗含情意。不能叫梁松庭一眼就瞧出来了,否则就失了欲说还休的味道。 郁清灼试了好些诗句词阙,也换了各种字体做印文,始终不满意。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