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到角落的隔墙，铁门打开后，有一个内部电梯间。 电梯下行至负二层。 墙顶的声控灯随之亮起，每经过一个铁门，就会灭掉一盏灯。黑暗中，走道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见到来访者，训练有素的警备员退到墙边，空出过道。 普洛由军部接管，正式成为军方内部的医药实验基地。或者说，从一开始规划时，就是这个目的。 不光是敌星，信息素基因研究同样是星政的机密项目。生化武器方面，没有人会做出退让。 黑市的一批非法改造后的Omega，被秘密转移到此，保护治疗是一方面，更为研究提供案例。 隔离室里两面打通，左右两边分别连接一间中控室与另一间大型隔离室。 特质玻璃前，季杊看了眼对面姚静等医务人员围着的Omega，按下开关，玻璃变暗。 严荻往季杊手里放了一管特效抑制剂，“他现在是完全发情状态，理论上达到你的信息素浓度峰值要不了10分钟。” 说着，严荻进入中控室，打开通讯开关，“最近进展还算顺利，有几个成功修复原来的基因组，给送出去了。” “他呢，什么时候能彻底修复？” “还要几个月吧，”严荻漫不经心地，“不过，你的基因组，是怎么被高盛他们弄到手的？” “车祸治疗时，A区的医院留有档案。” 与合作医院非法交易，买卖病人的权限资料后，流通进入黑市市场，用于勒索或其他定向特殊药物制造，是一条完整且成熟的黑产链。 以王立为首的作案集团，在近一年的逮捕过程中出现难度，是因为手上掌握着不少政客秘辛，当局只好同意暗中提供其政治保护。 政坛更迭后，黑市高层弃车保帅，在底下一批包括王立在内的中层干部秘密逃窜期间，尝试与政部交易，主动提供线索，要求其与军部和谈。 严荻来了兴致，“许琰半天没个声，不会还在和上面斡旋吧？” 黑市背后有敌星势力，完全可能因此激化恐怖组织甚至导致战争。 许琰坚持己见，没有叫停的意思，很容易被两面施压。 额上开始冒出细密额汗，季杊深舒一口气，“不用想太多，这种事怎么决策，许琰都没资格发言。” “换做是你呢，这种条件下同意收手吗？”严荻看着捶在墙上血渍，立马又说，“算了，当我没问。” 计时器的数字停在注射抑制剂的一刹，严荻摇了摇头，哼声，“你怎么还是差了许琰一截？” 信息素抵抗，是对抗训练的重要一项。 读书时期，自季杊入学以来，因为级别的缘故，不少人会将其与许琰作比较。 法、理学院两个学院交集不多，许琰即便格外留意季杊，也只能等到新生实训。 但几个教官手中的考核成绩往许琰手里一交，许琰顶着腮帮，颇为不屑。 除体能测试外，季杊各项成绩游离在中下等。 资质普通？许琰不信。 “模拟作战时我带队，把人安排到我这边。” 枪响，烟雾散在天际，许琰向中控发出投降信号。 草垛中数个受伤的新兵留着鲜血，等待救治。关键节点时，许琰服从中控指挥命令，选择正面交锋，造成全队被整体围剿。 严荻跟着医疗班赶到，关上病房的门，“你中什么邪了？那一枪瞄准自己队友？” “千米以内的射程，我不可能失误，”许琰揉碎化验单，“他自己故意撞上来的。” “嘶——为什么？” “不想和我一组。” 严荻见许琰一脸吃瘪，心里偷着乐，面上尽量保持严肃，“他这伤，别说和你一组了，等好全了，明年的实训都结束了。” 严荻说的话从来要打个折，季杊负伤休养了段时间后，还是赶上了几场考核。结果参差不齐的，踩着垫底的成绩结束了第一期实训。 夏季训练时，许琰依旧盯着季杊不放，找上严荻后，要求其配合他在催情药剂上加大投放量。 有许琰兜底，严荻也不担心处分的问题，“你想干嘛？测极限值，还是整死他？” 许琰自然是奔着两个目的同时去的。 他一直在打压部队内部结构性霸凌，但不意味着许琰自身清白干净。想要给看不顺眼的刺头新生点教训，给底下的人稍一引导几句话就好。 不过许琰不屑，这远没有亲自动手扒皮来得舒坦。 第一次实训战败，许琰其实带着甄别任务，险些被季杊识破，那一枪许琰如若不先下手，瘫在血泊里的人就是他。 信息素抵抗考核进行过半，季杊到达忍耐临界值，率先喊停，不料，在撤离虚拟作战场前，开枪击碎了计数屏，液晶屏炸出冰裂纹，许琰摸到人的狐狸尾巴，满意地让医疗兵给自己注射抑制剂。 这场未竟的较量，季杊被推到风口上，结结实实吃了个破坏公物的处分，也与许琰彻底结梁，而后几次枪林弹雨间才算和解。 季杊无视严荻的话，从淋浴间走出，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你找人送我回去。” 墙上的信息素检测仪恢复到正常值，严荻观察了季杊一会，挑了挑眉，“再给你拿一只抑制剂回去？” 季杊嗯了声。 “刚才你手机响了，小江打来的。” 因为没打通，江时温又给季杊发了消息。 【祁叔请我们去吃饭，你有空吗？】 季杊给江时温回拨电话，“你去吧，我晚上有饭局，推不掉。” “好。”江时温顿了顿，“你感冒了吗？” “嗯？”季杊挪开听筒，飞快地清了清嗓子，笑了声，“没有。你晚上回来注意安全。”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董祁见江时温还杵在原地，“怎么愣在这？” “没什么。”江时温转身去厨房帮忙。 饭后切了点水果，给孔鸿端去，他正在和谢煦视频，拉着江时温一块。 谢煦不久前出院，术后恢复期也安稳度过。摄像头对着后颈的位置，手机分辨率里光洁的皮肤上几乎看不出痕迹。 江时温剥着皲裂的橘子皮，塞了一小块到嘴里，“挺好。” 执刀的是严荻的学长，在这件事上严荻难得谦虚了一回，直说对方实力过硬。想了想，江时温给严荻发了感谢消息。 【妙手小火龙：这有啥～对了，你和季杊在一块吗？】 【没有，你有事找他？】 【妙手小火龙：没有没有，我就随口问一句。】 江时温皱眉。 什么时候严荻讲话这么客气了？ 孔鸿见江时温一直瞄着挂钟，装了点水果，让他带回去，“早点回去吧。我和你说的事，也考虑考虑。”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