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已经请假在家了。 可卫太傅自证清白,退避三舍,卫党却商量好了一样,激流勇进! 他们叫嚷着这件案子,北地时司礼监的人已经下手严刑逼供,如今再交给与司礼监一脉相承的大理寺,恐怕还会闹出来屈打成招的冤案! 他们吵嚷着,义愤填膺,就差没直接说出来司礼监和大理寺都是裴確的走狗了! 大理寺卿季乌脸色发青,气得摔了摔袖子,不与那边的腐儒计较! 懒懒坐着的裴確却起了身,很有兴趣一般,"那依各位大人的看法,北地贪污案要如何审理?" 其中一人出列,"禀千岁爷,依下官来看,还是将案子交给大理寺,由督察院从旁协助,才更好一些!" 督察院? 裴確拧了拧眉,原来这卫太傅,打的是这个主意! 督察院御史袁枢是个油盐不进的人物,不管是裴党,卫党的人如何拉拢讨好,他自岿然不动,谁也不攀附! 督察院是个彻彻底底的属于陛下的组织,这样猛地一看,倒是谁也不会偏袒。 裴確侧过头看了一眼皇位上的小陛下一一只是如果陛下再开口暗示些什么,可就不一样了...... 皇位上的小皇帝丝毫未觉,甜甜地朝他绽开一个笑容。 裴確心里热了热,转过脸来,"袁大人,要麻烦你跟着跑几天了。" 袁枢出列领旨,又退回原来的位置,神色坦然,不卑不亢。 可任他神色再坦然,也抵不住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最近千岁爷夜夜留宿承乾殿的传言他也略有耳闻,如今一看,传言果然不虚! 这早朝上了不过半个时辰,上面那两位光黏黏糊糊的对视就有三十多次了! 他心中叹了口气。 咱们的陛下,要想亲政,竟然对着裴確下嘴了! 还真是......忍辱负重啊!! 不过成效果然显著,现在的千岁爷对陛下的态度明显转变了,也听从陛下的意见,也肯让他参与朝政。而陛下,也隐隐有了君王之气! 好事儿!!! 袁枢咬着牙,心底老泪纵横一一 能想出这种办法拿下千岁爷,迂回掌权,而陛下一个大男人,也不会损失什么,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陛下一一能屈能伸! 陛下一一终将成为一代明君!! 袁枢心中激荡,看向龙椅上小皇帝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欣慰与期待! 既然千岁大人开口应承下,让督察院协助大理寺审理北地水患一案,诸位大臣也都开始偃旗息鼓。 只有鸿胪寺卿公良厚又出了列,隐晦的表达出了对上京治安条件的担心,说北庾那边的使团最近去鸿胪寺问了好几次,怕自己也像黎国那边一样倒霉,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揍! 京兆尹孔谊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自己免不了被参一本丨 鸿胪寺的公良厚是卫老太爷的学生,标标准准的卫党! 而自己是千岁爷的人,如今黎国大皇子当街被打,错处被人揪住,人家不自己参谁! 孔谊垂着脑袋,心里想着,而且看陛下的态度,这段打挨的里面可是有点儿缘由的! 他京兆尹虽然担负着保卫京都的职责,但总不能差贼人查到陛下头上去...... 所以算来算去,这个锅,只能是自己背了...... 但黎晟挨打的真相,裴確和慕容纾心里比谁都清楚。 公良厚话音刚落,只见千岁爷摆了摆手,"上京治安一直很好,孔大人也算尽职尽责!那大皇子挨打,恐怕还是事出有因。" "不过对方使团在上京挨了打,孔大人难辞其昝,罚俸三月吧,回去再好好整治整治!" 短短两句,将孔谊摘了出来。 至于这轻飘飘的罚俸三月......能留在京城任职的大臣,谁还能缺了三个月的俸禄不成! 千岁大人,果然偏心! 公良厚虽有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下了朝,裴確一人去建章宫处理折子,而他的心肝宝贝儿小皇帝,由于这几日太过疲乏,坐上御辇回了承乾殿补觉。 他爬上床盖上被子,忽然觉得腰间硌得难受,伸手下去摸了摸,掏出一天青色葫芦状瓷瓶。 看着莫名熟悉...... 他拔开塞子闻了闻,这熟悉的清苦味...... 不就是裴確昨晚吃的小药丸嘛! 想来是早晨伺候自己穿衣服的时候,两人笑闹了一阵,这才掉出来了! 他拿在手里把玩着,不由想起裴確恣意俊美的脸。 不过片刻功夫没见,竟然会很想他! 慕容纾手里握着瓷瓶,就像裴確在身边陪着他入眠一样。他闭上眼睛,正准备入睡,殿外传来李文忠的声音一一 "陛下,太医院院使张潜求见。" 小皇帝抓住被子,将脑袋塞进去,正准备说不见。 手里的瓷瓶滑落,他赶忙拾起。 是药三分毒,裴確他吃这药吃了这么久,不知道留没留下什么危害没有...... 想到裴確,小皇帝心底暖了暖,"让他去偏殿候着!" 他麻利起身套上靴子,李文忠推门而入,帮他穿好外袍,又梳了梳头发,束好发髻。 看着镜子里小皇帝萎靡不振的脸,李文忠心疼道:"陛下若是乏的厉害,不如改天再召见张院使!" 小皇帝打了个哈欠,眼眶溢出水雾来,他擦了擦哈欠出来的泪珠,"没事儿,朕正好有些事要问他!"他拿着那瓷瓶在手里转了转,"他可到建章宫了?" 陛下没明说,李文忠也知道是谁。 如今陛下和千岁爷好的跟一个人儿一样,时刻都记挂着彼此。 不过说来千岁爷对陛下也是真的好,宠着惯着,放手心疼着,陛下身边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给接手过去,连自己手里都轻松了不少! "千岁爷到建章宫了!说是上午批折子,让陛下先睡着,等到晌午的时候,再来陪陛下用膳。" 小皇帝点了点头。 偏殿内,张潜正急的转来转去,频繁叩击在另一只手背上的手指显示出他的不安。 卫泱说让他来上上眼药,让陛下怀疑千岁爷。 他思来想去,想了几个说法,感觉都不是太合情合理。 他是被人当枪使,但他也不想自己这把枪太明显,再折在这裴卫党争里面...... 如今正是个好时机,陛下口谕让隔几天进宫说一下黎国大皇子的伤势进展,他正好有理由出入承乾殿。 但前几天陛下和千岁爷时时在一起,他不好过来,毕竟他总不能在本尊面前说些坏话...... 今天正正好,卫太傅派人传话给他,千岁爷去了建章宫,陛下回了承乾殿,正是两人不在一处,最适合添油加醋说坏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