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那娇弱的牡丹花堪堪抬起头,接受这一阵温柔的夜雨承乾殿内,暖玉生香。 小皇帝眼角眉梢带着媚意,睫毛上挂着颤颤巍巍的泪珠,"裴卿......你用的什么......" "你不是没了吗?" 裴確脑子里酥麻一片,强忍着分出精神哄骗他,"臣没了......" "这是假的……暖玉……" 小皇帝呜咽一声,蚀骨的欢愉随着脊骨慢慢生上来...... 他被对方摆弄着...... 渐沉欲海...... 外面风雨依旧急促,不依不饶地侍弄着那娇弱的牡丹花。 软嫩的花.蕊灌满雨水,又在下一次瓢泼大雨来临时,满满的溢出去...... 这一夜风雨未停。 到天光微亮,才有隐隐作罢的架势。 那盆中牡丹花颤巍巍的,像是要站不住脚,疲软地立在夜风里...... 眼看到了早朝的时辰,李文忠乌青着眼,站在殿外,不知道要不要敲门进去。 里面的两位主子折腾了一夜,这才刚要了水清洗完,估计才睡下不久,不知道能不能叫的起来....他急的挠头! 不叫吧,误了早朝可是大事! 这要是叫吧,昨儿个早晨他被千岁爷唬着脸盯了一通,脊骨都要发麻了! 这可怎么办! 殿门被人打开了,李文忠定睛一看,正是他最胆怯的千岁爷! 而今天的千岁爷和昨天看起来可大不一样一一 脸上罕见挂着笑容,看起来身心舒泰的很! 神色餍足,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 裴確关上殿门,"不用叫陛下了,他刚睡着,今儿就歇着吧!" "早朝我去上。" 李文忠"暖"了一声。 另一旁的田震早就从鸿宁殿过来候着了。 他见千岁爷出来,赶紧跟了过去。 裴確看见他,脚步又停了停,回过身去,"也别进去扰了陛下休息,水我已经喂过了,他什么都不要。" "让他好好歇着。" "是" 裴確回过头望了一眼殿门,迈着大步朝外走去。 田震紧紧跟着。 从那日宴请黎国和北庾使者开始,千岁爷就没回过鸿宁殿了,又是什么事都是唤人传话吩咐他,连见面都少了很多。 就今日来说,他们爷的喜悦可不止挂在了眼角眉梢,着走起路来,轻快得自己都要追不上了。 田震替他打心眼里高兴。 千岁爷这一路走来不容易,糟心的事儿多,落埋怨的事儿多,挨骂的事儿更多。 反正外人看来太监是一群不健全的阉人,男不男,女不女的,阴沉沉的吓人。 这宫里宫外的,谁能看得起小太监? 别说那些大户,但就是种地吃饭的升斗小民,要是家里有两斗谷子,也断断不会把孩子送到宫里来! 这红墙绿瓦埋了多少骇人听闻的腌臢事,要在宫里生活,是个和善好说话的,早被别人磋磨欺负死了。 要想活命,谁不得把谁不得把一颗心修炼的通通透透的,七窍玲珑的,才能勉强喘着气,挣出一口饭来? 如今他们千岁爷的日子舒坦,他们自然也就跟着高兴! 更何况好事不止一粧! 田震碎着小步追上,"爷,今儿奴才这一醒,就听到喜鹊在外面喳喳叫,果然就有好事来了!" 裴確步子缓了缓,脸上笑意不减,"什么好事儿?" "爷!小姐的消息,有门了!" 裴確步子停住了,他脸上神色几经变幻,才转过脸来。 "找到了?" 田震缩了缩脑袋,"那倒没有......不过,有了确切消息,当年裴府大难,小姐被护院悄悄带着逃出来了……" "虽然现在还没找到小姐具体的行踪,不过能肯定还活着!" 裴確蹙了蹙眉,脸上的笑意尽数敛去...... 他竟然沉溺爱海,忘了十年前裴府那场惨案,忘了他颠沛流离在外,死生不知的妹妹...... 他深深吸了口气,言辞冷厉,"继续查!" 然后继续迈开步子,朝资政殿走去。 没了小皇帝的早朝上的索然无味。 裴確端着茶盅,懒懒倚在太师椅上,看着下面自己的人和卫党争论不休。 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要不是大家都是文人,自持身份,看着都能直接撸起袖子干起来! 他吞了口茶,眼神落到卫泱身上。 今儿小皇帝没来早朝,这个病秧子的精神头好像有些萎靡。 啧! 不知道要是自己告诉他,他心心念念不敢开口的意中人,昨夜是怎么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娇声细语 会不会把这个病秧子直接气死! 裴確挑了挑眉,一声轻笑。 下面依附裴確的一众大臣,看着千岁爷脸上猖狂的笑,骂起人来更起劲了! 将那位凭借一己之力吃垮北地三郡十二县的许大人,从爹娘骂到了祖宗十八代! 另一边的卫党人士更不满意,这许介是太傅的亲娘舅,再往上骂,可不就把太傅也给骂进去了! 这样一来,一边骂得凶,一边回应的更凶,资政殿内热闹的就像人声鼎沸的菜市场! 裴確乐得看热闹,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看着两边的人互掐。 而下面的卫泱脸色越发难看。 一张脸白的像是薄纸,眉间绕着阴郁之色,连那颗红痣都黯淡了许多。 他小舅舅这个人,自小就是宠他的。 虽然贪财又好色,还没有多大作为,但是对自己,对自己的娘亲,那都没话说! 知道自己身体不好,那罕见的补品,燕窝虫草,流水一样送进卫府。 自他记事开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间断过! 如今北地水患是陛下亲自盯着的案子,小舅舅又是罪魁祸首,责难是免不了了丢官事小,丢命事大。 若是陛下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再帮着活动活动,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哪怕丢了官身,卫家几辈子的财富积累,还养不活一个小舅舅么...... 就怕......就怕陛下那边自己劝不住,司礼监这边还要下死手...... 想着这些年他吃的用的补品,卫泱心底揪的难受...... 他这个做外甥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舅舅被砍了头,丢了命...... 陛下那边,他再想想办法或许还是可以的...... 争了一个早朝没有争论出结果,各位大臣骂得口干舌燥,渐渐偃旗息鼓下来。裴確见时候差不多了,站起来掸了掸衣服,"陛下不在,也不好下定论。" "许介大人的事,就等陛下早朝再说。" "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