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来这是风泽堂内部的事,二来怕薛峰冲动之下打草惊蛇,三来他打算自己先去探探情况,再做决定。 江知也见两人还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不由心焦。 他没穿衣服裹着被子和薛峰一起呆了一整个早上,内心的羞耻早已达到巅峰,跌跌撞撞地爬到床边,迫切道:“衣服呢?给我看看……哎哟!” 坐太久腿麻了,险些连人带被翻下床去。 “小心!”段泽扔了包裹,及时扶住他,贴心地给他拉了拉被子,该遮住的都遮住,又在背后朝薛峰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回去补觉了。 颇有种用完就扔的意思。 薛峰:“……” 真不知道那个姓傅的副手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堂主。 他翻了个白眼,去隔壁房间睡觉了。 薛峰一离开,江知也明显自在了许多。 他从段泽怀里挣出来,去翻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被子随着动作滑落下来,露出清瘦的后背,略微暗淡疤痕更衬得肌肤莹白如玉。 他没把段泽当外人,继续不管不顾快活地翻包裹。 里衣、鞋袜、腰带、外衣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副好看的皮质护腕,上面镶了颗莹莹的绿宝石。 “喜欢么?” “喜欢。” 江知也欢天喜地地抱着一堆衣服,唰地掀了被子,准备更衣。 段泽猝不及防,喉头滚动了一下,赶紧遮住眼睛。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竟然对江知也遍布伤痕的身体产生了一丝无法控制的欲/念……简直畜生。 “你捂什么?”江知也纳闷,“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成亲了就可以不穿衣服随便乱晃?” “哦。”江知也老实地背过身去穿衣,心想段泽原来这么容易害羞,看来以后得注意点。 段泽在心里念了数声“不是东西”,才慢慢放下手。 江知也已经穿好了里衣,抓着其他衣物在犹豫先穿什么。 段泽决定将功补过,上前轻声说了句“别动”。 他帮江知也穿好布袜,再披上外衣,仔细缠好护腕,最后取出那支发簪,还找来了一把梳子。 江知也惊讶道:“你要替我绾发?” “嗯。过来些。” 江知也过去,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口,抬起眼睛偷瞄了他一眼。 “……不用这么近。” “你衣服上的味道很好闻。”江知也失去记忆,对他的一切都很好奇,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求知欲,“是香料熏出来的吗?” 段泽:“……” 没得到回答,江知也又嗅了一下:“好像也不是。” 段泽闭了闭眼睛,忍无可忍:“你再这样……” 再这样,自己就要忍不住亲把这具伤痕累累的身躯压在床上,像过去无数个共度的夜晚一样,亲他吻他,肆意妄为。 江知也感觉到段泽好像有点不高兴,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 于是他迅速而礼貌地拉开了一些距离。 胸口的重量消失了,段泽心里也随之骤然一空,嘴角微微下垂,须臾,在心里叹了口气,抛开所有旖念,开始认真地替他梳头。 以前乌黑柔顺的头发粗糙了许多,也短了一些,尾端摸起来有点像干巴巴的稻草。 段泽废了不少劲才梳顺盘好,给他插上发簪,看起来又有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清贵模样。 江知也摸摸发髻,跳下床,张开手转了一圈,评价道:“衣服有点大。” “很快会胖的,特意给你留出来的余量。”段泽捏了捏他尖瘦的下巴,“多吃点,听到没?” 江知也扯了一下身上光泽十足的柔软料子,再瞅瞅护腕上那颗剔透的绿宝石,有些担忧:“你还剩多少钱啊?” “很多,够你花的。” “哦。”江知也其实对他口中的很多没有具体的概念,安静片刻,忽然靠过来,勾住了他的脖子。 段泽:“?” 江知也期待道:“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段泽呆呆地看着他。 见他没说话,江知也就当他默认了,毕竟两人都成亲了,问问也不过是因为失忆后感觉不太熟客气客气而已。 于是他凑上去,略显拘谨地亲了亲段泽的脸颊。 须臾,段泽猛地站起来,推开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背影仓皇而狼狈。 他跑到客栈后院打了桶冰凉的井水,劈头盖脸浇在自己身上,捋起额前湿透的碎发,低头看了眼某处,咬咬牙,又泼了自己一大桶水。 江知也趴在二楼窗边偷看,发现自己好像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 段泽真的很容易害羞。 也经不起撩拨。 “是肾气太旺,可以吃点……嗯……”他眸光忽的迷离起来,喃喃道,“金银花、夏枯草、黄芩……唔,我在说什么?” 那是张清热降火的药方。 江知也迷茫半天,小心翼翼地关起了窗,揉了揉又红又烫的耳朵,决定当做无事发生过,以后也不要随便地亲段泽了。 因为暂时、只是暂时,他还没准备好接受和段泽……做那种事。 - 他们在这个镇子上停留了数日。 薛峰的意思是尽快离开,但段泽坚持江知也需要多休养些日子才好上路,争来争去,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这里离梦溪并不远,留下来的风险不小,再加上段泽白天经常不见踪影,薛峰不由心头疑惑,怀疑他目的不纯。 这日,他堵住了准备出门的段泽。 “你打算去哪?” 段泽垂下眼皮,避开他的目光,道:“就这附近,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薛峰提高了嗓门,“随便走走能把马厩里的马牵走?你平时遛弯遛这么大?” 段泽:“……对。” 薛峰:“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两人在走廊上说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动静不小。 旁边房间的门偷偷开了条缝,江知也扒着门缝,巴巴地看着他:“你要去哪?不能带上我吗?” 段泽:“…… ……” 失忆的江知也真的特别黏人。 段泽叹了口气,暂时放弃了今天出门的打算,转身拉开门,把跌出来的江知也搂进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发:“哪也不去,就陪你。” 客栈里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东西,江知也又不便出门行走,段泽便买了副棋子回来,又让薛峰去马厩里挑了些光滑的秸秆,剪成几段,尾端粘上纸,做了个粗陋的投壶。 怕江知也手腕上的伤口崩开,段泽没让他玩投壶,而是亲自上阵,给他表演了一个随便怎么投都能投进的绝活,还把薛峰喊来一起投。 几轮过后,两人又争上了,各种阴损花招频出,薛峰投得面红耳赤,拍桌叫嚣要输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