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酒,自然不会知道他酒量如何。 “真是麻烦。”江知也小声嘀咕道,见段泽慢慢地从轮椅里滑下来,赶紧起身去搀,“怎么醉成这样?本少爷真是好心,还扶你一把……不许吐我身上。” 段泽醉得厉害。 他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闻到了一股草药清苦的味道,还有烈酒的醇香,两者不分彼此地混在一起,丝丝入扣,缠在心上来回撕扯,钝痛难当。 “江……知也……”他呢喃道。 江知也蓦然僵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 段泽感觉到那股药味酒香似乎不动了,近在咫尺,却怎么也够不着。他有些急了,竟不管不顾地想要站起来。 江知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去扶:“你别动——哎!” “扑通”! 轮椅侧翻,两人双双跌进了花丛里。 江知也摔得头昏眼花,身上还压着一个沉重的段泽,差点当场断气。 他挣扎着试图把人推开:“醉鬼,重死……本少爷了……” 段泽被推到一旁,忽然又翻身压了回来,抱住他,把脸埋进颈窝里,眷恋地用鼻尖蹭着颈间的肌肤。 温热的气息扑在上面,江知也整个人都僵住了。 段泽醉得厉害,紧紧抱着他,呼吸间都是辛辣醇厚的酒味,醉醺醺地嘟囔了一声。 他说:“江知也。” -------------------- 在这里放一下段泽被碰就吐的具体设定: 1.不喜欢和男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哪怕对方不是断袖,特别亲密的动作比如勾肩搭背搂腰也不行; 2.在明确知道对方是断袖并且不熟的情况下,拒绝任何触碰; 3.如果朋友是断袖,根据好感高低会有不同程度的容忍,但一般来说朋友也不会故意去踩雷(比如傅会尽量戴手套)。 第13章 江知也神色一片空白,脑子也一片空白。 半晌,他才颤抖着哑声道:“段泽?” 段泽一动不动。 呼吸均匀。 好像是睡着了。 江知也暗自唾骂了两声没出息,一边艰难地把人推开,从花丛里爬起来,再吃力地把人拖回到轮椅上,推回了寝屋。 宋阮正端着药在找人,听见动静,回头瞧见江知也满身草屑叶子,吃惊道:“三公子,你这是……” 话未说完,目光又落在了段泽身上。 段泽也是满身的花草叶子,衣服因为被拖拽回轮椅上弄得皱皱巴巴的,腰带还扯松了。 最重要的是,人还不是清醒的。 这、难道……幕天席地的…… 宋阮顿时心领神会,不再吱声。 “把药放桌上,别傻乎乎端着了。再过来把人搬回到竹榻上去,做事机灵点儿。”江知也一屁股坐在长廊上,看起来十分疲惫,抱怨道,“累死本少爷了。” 宋阮乖乖照办。 他安顿好段泽,又跑回来把药端到江知也面前:“三公子,该喝药了。” “等会喝。”江知也懒洋洋地挡开药碗,拍了拍身边的空地,“过来坐。” “哦。” 宋阮捧着药碗坐下来,捧了一会儿,觉得这样有点傻气,就把药碗搁在了地上。 江知也半眯着眼眸,望着院子里繁茂的花草,似是不经意道:“你师父的病如何了?” “好多了。多谢三公子关心。” “嗯,不错。”江知也说罢,又发了会儿呆,突然道,“本少爷这儿有一套重续经脉的针灸秘术,想不想学?” 宋阮吓了一跳,忙不迭摆手道:“这是三公子的不传之秘,我、我不敢想。” “什么传不传的,只是些粗陋的医术罢了,不值几个钱。” 江知也说这话的时候,思绪飘忽得很,甚至一时间都没意识到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须臾,他拧起眉。 怎么回事?那家伙只是喝醉了扑在自己怀里随便喊两声,自己就心软成这样了? 没出息! 江知也一捶地板。 “咚”! 直接把宋小大夫吓得蹦了起来,手忙脚乱中碰翻了药碗,洒在了江知也的衣服上。 宋阮呆了呆,蹲下来,手足无措地捧起衣摆,眼眶迅速开始泛红。 江知也顿觉头痛,赶紧安慰道:“别哭,没事的,喊人过来收拾一下就行……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别碰着就哭行不行?” 宋阮的眼泪掉得更狠了。 “行吧,行吧。”江知也投降了,叹了口气道,“要是你不再随便掉金豆子,我就把那套秘术传授与你。行不行?” “……好。” “眼泪擦干净。” 宋阮胡乱擦干眼泪,有点胆怯又有点期待地看着他。 “每天教你一个时辰,能学会多少看你悟性。”江知也道,“学完了就拿段泽练练手。但是千万要保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教的,明白吗?” 宋阮点点头。 “乖。”江知也摸摸他的脑瓜,心道就算是替师兄找徒弟了,至于段泽……自己只是在一旁指点宋阮练手罢了,不算医治。 嗯,不算。 “那我、我等会就去把药重新煎好。”宋阮觉得三公子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了,壮起胆来,小心地捏住那溅到了汤药的衣角,“公子,要不要……先把衣服换了?” “不用,本少爷自己会换。”江知也赶他,“你去煎药。” 宋阮去了。 没多久,又跑了回来道:“公子,陈侍卫让我带话,说二公子要走了。” 大概是陈留行吩咐过什么,经历了上次扇耳光之后,陈命再也没有踏进过落霞院的大门,只站在门口让人传话进来。 “意思是让我去送送?”江知也懒懒地站起来,“行,那本少爷就去送送这位好二哥吧。” - 陈氏书房。 陈千山推门而入,道:“大哥找我?” “找你好几日了,都不得空,临行前才过来一趟,二弟还真是大忙人。”陈留行搁下笔,温和一笑,“坐。” 陈千山也没客气,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大哥有话直说。” “你对三弟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陈千山诧异道,“我才回来几天,大哥可别又冤枉我。” “之前你冤枉吗?”陈留行轻哼了一声,“明知我与三弟自幼亲厚,却故意哄他服食会上瘾的丹药,还骗得他流连烟花巷柳,彻底成了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平白给我添堵。” “大哥这话说得重了,我明明只是带三弟一块儿玩罢了。”陈千山一脸无辜,“倒是大哥,三弟走了歪路竟管也不管,由着他去了。” “身为家主,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务,自然无暇顾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