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噘着嘴,站在那儿不动。 南壑殊不忍,道:“罢了,拿来给我罢。” 木惜迟迟疑道:“公子既然不适,明日我再替公子煎也不迟。这一碗我自己饮罢,总归是补品,倒可惜了了。” 南壑殊忙拦阻他道:“药也是混吃的?本无病,再添了病。” 木惜迟:“那……不如仿拟祭酒送神那般,咱们祭药送神呢?” 南壑殊笑问道:“你要祭天?” 木惜迟点点头,道:“是也,您这个病来的奇且凶,赶是犯了天上司掌疾病的神官,咱们就祭践天神,将他送远些儿,只怕这病就能好透了。再者,俗语说:‘公诸同好,分以杯羹’,有好东西不能分享太无趣啦。既然公子与我都不能享用,那就泼在地上。所谓天地一方嘛,我见古人都如此的,这也是祭天的俗礼。” 南壑殊无奈,笑道:“依你。只是这气味难闻。”说毕一手携了袖子,另一手端起那药碗,将药汁尽皆倾在地上。 木惜迟眼睛睁圆了盯着,只见药汁分明从碗口倾出。再看地面,那里启开一个小口,药汁便顺着小口进去了,地面却一滴也没溅上。 木惜迟看得啧啧称奇,忙问南壑殊缘故。 南壑殊笑道:“是你说要祭天,怎么又来问了?” 木惜迟不明白这话,一双大眼骨溜溜望着他。 南壑殊道:“这药现就洒在南天门外,如何不算祭天?” 木惜迟眼睛睁得更大了,“啊……这……公子好生厉害……”于是缠着南壑殊问:“公子,这怎么弄的,教教我罢!” 南壑殊笑着看了他一会儿,一时板起脸来严肃道:“什么时辰了,还闹!” 木惜迟闻言,只得吐了吐舌头,随后谨谨慎慎伺候南壑殊歇下,自己回房睡觉。 次日清晨,南壑殊醒来掀开帐子,见门窗尚掩,除了他自己,室内空无一人。就知道木惜迟又睡迟了。遂起身自己倒了一盅冷茶,又在房里踱了几个来回,开门走到院子里。四周静悄悄的,只偶尔几声鸟雀啁啾。 南壑殊咬了咬牙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径直往木惜迟的屋子去了。 走到跟前,正要推门,又收回手,随即弓起一指,准备扣门。还没扣下去,又停住了。踟蹰了半晌,南壑殊两指并拢,指缝逸出一线灵力,屋内的门闩悄无声息断开。他轻轻用指尖顶了顶,那双扇门扉便乖乖从中打开。 南壑殊走了进去,不发出一丝声响。来至木惜迟床前。 第61章 南壑殊走了进去,不发出一丝声响。来至木惜迟床前,停了一停,帐子中传来轻微的呼噜声,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含糊的嘤咛。 南壑殊伸手进两扇帐子的合缝中,又住了片刻,吸了口气,才向一侧撩起。 只见不大的一张床,被子在床尾叠得齐齐整整,也看不见人。只有床中间蜷着一个小团,外面乱七八糟裹着些单薄的衾盖。再仔细一看,那竟是自己的披风和大氅。木惜迟将他们像被子似的胡乱裹在身上,正冻得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南壑殊将被子抖落开,给木惜迟盖在身上。没半刻工夫,就被他蹬掉了。南壑殊盯着他看了会儿,轻轻为其将蒙在头脸上的布料拨开,露出一对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扇子似的铺开在眼下。 南壑殊一时看住了,手便停在木惜迟面颊一侧。木惜迟这时嘤咛一声,从里面伸出两只手来,笨拙地摸摸索索。饶是如此,南壑殊仍是没来得及躲开,被木惜迟捉住袖子,覆在面上嗅了嗅。自己梦中点点头,竟就着袖子将南壑殊衣服扒下来蒙在头上,又呼呼睡去。 南壑殊愣在当地,一动也不敢动。他来时只穿中衣,既然给木惜迟扒了去,此刻便光着上身。 冷风从身后敞开的房门卷入,南壑殊不由得一激灵,方回过神来。 花影早起到院中给鸟儿投食,就见一个人光着膀子,镇定自若地从木惜迟的房中出来,更邪门的是,这人一身的凛然正气,虽说衣饰无状,可一行一止却透着端雅。 花影揉了揉眼,仔细一瞧,竟是自家主上!震惊之余,手里的碟子没拿稳,掉在地上,忙蹲身拾掇,再一抬头,南壑殊已进了自己屋子,只留给他一个光溜溜的脊背。 花影:“……” 花影表示活得久了,真是什么都能见得到。 这里南壑殊回来自己卧房,立在床沿下发了回闷。另穿了件干净中衣,回返至木惜迟房里,将手放在他枕畔。见木惜迟没有反应,又往前递了递,木惜迟却只管打他的呼噜,温热的鼻息轻轻吐在南壑殊手背上,湿湿痒痒,酥酥麻麻的。 南壑殊不肯罢休,还欲更近一步。 正迟疑间,不料木惜迟忽然张开眼睛,见床前立着个人,一连唬得嗷嗷直叫。 南壑殊脸青了一青,直起身来瞅着他。木惜迟这时也看清了来人,抚着心口道:“大清早的,公子干什么跑来吓唬人家?” 南壑殊冷冷道:“若你起得比我早,我便吓不着你了。来替我更衣。”说完转身,这日第二次从木惜迟房中出来。 望着南壑殊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木惜迟满脑袋凌乱。坐在床上呆了一呆。只见白衣一闪,南壑殊竟返了回来,直盯了他好大一眼,方再一次走了。 木惜迟被他反常的行止闹得摸不清头脑。只得忙胡乱穿戴了,往南壑殊这边来。 等伺候收拾停当,南壑殊却不出门。先习了几篇字,后独个儿在书房禅坐。 木惜迟在身边来来回回,他全无所感。木惜迟便心思活络起来。既然这人都禅定了,没几个时辰是结束不了的。不若趁着这个好时机,出门寻苏哲玩耍去。 刚走至门口,数股绵软的阻力从四面八方纠缠住他,令他无法脱身。木惜迟无法,只得后退,便轻松摆脱了出来。皱眉想了一回,原来这大门被封了结界!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家伙心机太重了! 木惜迟百无聊赖地在殿中来回转悠,甚至想拿笔在南壑殊脸上作画,终究不忍,也是不敢,就没真下手。 鼎中紫香袅袅,周遭静谧非常。木惜迟不觉困顿起来,打了几个呵欠,终究支撑不住,歪在南壑殊面前的案几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周遭黑沉沉的。木惜迟动了动身体,只觉四围皆是板壁,逼仄非常。 原来,他竟系身在棺椁之中。 他心里猜了七八分,只不相信。又暗暗运动真气,只是虚乏无力,弱如扶病。 这具身体绝非自己的,难不成真是木晚舟? 木惜迟蓦地想到南明,心里登时柔情弥漫,愁思婉转。 不消多说,定是木晚舟无疑了。 木晚舟的身体仿佛因沉睡了太久,全身没有活气,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