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他是活的?” 木惜迟一时语塞,心说他是死是活,谁还能比你更清楚! 随后木惜迟又作好作歹求了半日,南壑殊索性不再理他,兀自端坐案头书写文牍。 哎呀呀,这人真是时冷时热,冷热不均呐!方才还春风和煦,暖意袭人,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就又凝成个冰疙瘩臭石头了! 时常听苏哲说,女人心海底针,最是摸不透。怎么这二公子竟颇具备女儿家的这项品格呢?实在令人费解! 花影此时已识相地退了出去。木惜迟呆呆地站了半晌,也只得回去。一顿饭工夫,木惜迟又回来了,手里多了根鸡毛帚。 第51章 启明殿中。 南岑遥原本和南壑殊一道,立在殿心。南壑殊离开后,南之邈便命南岑遥坐到自己身边来,一手搭上他的肩背,笑着用力拍了拍。 “我的儿,为父让你随他走这一趟,他是主,你是随。你心中可有不服?” 南岑遥低着头道:“孩儿无有不服,壑殊才智功法胜出孩儿百倍,合该孩儿随他从是。” 南之邈面色便不甚愉悦,“他胜过你不假,可你也勿须妄自菲薄。此行你们完了蛇巫山的事,务必上一趟天界,亲见了天帝陛下,将这些天凡间所经之事及蛇巫山的情况禀呈天听。此番是你大展经纶之机,务必把握。另外,太子殿下那边也当去请安。” 南岑遥道:“父亲,孩儿完了蛇巫山的事,可否先行回返?” 南之邈诧异道:“你有何要事着急回来?” 南岑遥尴尬笑笑,“孩儿并非有要事,只是不论蛇巫山还是天界,壑殊都是走惯的。遑论那九重天上,陛下眼中。既有了壑殊在场,哪还剩孩儿立锥之地……” “混账!”南之邈一并将往日的怒气激增起来,不等他说完便喝住道,“没用的东西,但凡人后一提及他来,你便将素日里的慷慨挥洒浑丢了,唯唯诺诺全无一点志气,此刻又无故委顿,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你一定不如他?” 南岑遥嗫嚅道:“不是父亲才说的,他是主,我是随。我顺着意思说来,为什么又落了不是……” 南之邈勉强按下火气道:“我所以如此说,一则因你素日锋芒太露,张扬太过,失于稳重。而天界上位者总是偏爱持重低调的。二则,蛇巫山诸事繁杂,稍不注意便会处理失当,你避在他身后,于你有益。” 南岑遥还想说几句,怕他父亲更加生气,只得点头称是。南之邈见他如此,当是他回转了心思,便和悦道:“岑儿,此番上天界去亦不可内敛太过,虽不争锋,务求应对裕如。此间分寸,你要忖之再忖,慎而又慎,方不枉费为父替你筹谋。” 南岑遥一一答应下来。 这里木惜迟手握鸡毛帚回转来东华宫。只见他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拿着鸡毛帚,左扫扫,右扫扫,不多会儿舞到南壑殊眼跟前儿,在他案几上乱扫起来。南壑殊不受其扰,淡定地写字。木惜迟便又在他写字的地方扫弄,让他无处下笔。 南壑殊也不恼,等他鸡毛帚移开便继续写。木惜迟见不管用,蹬鼻子上脸地直扫到他身上去,又接着往头上去。 许是忍无可忍了,南壑殊终于开口道:“你在做什么?” 木惜迟眼睛也不斜,漫声道:“您不是爱干净么?” 南壑殊道:“我在写字你看不见么?” 木惜迟道:“这里有尘土您看不见么?” 南壑殊道:“哪里有尘土了?” 木惜迟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南壑殊道:“这些地方并没有尘土。” 木惜迟道:“有,只是您看不见。” 南壑殊道:“若果真有尘土,我怎会不见。” 木惜迟一把将鸡毛帚拍在桌上,道:“因为您眼睛不好了,得治!” 南壑殊:“本座无恙,不劳你费心。” 木惜迟:“您当日神魂附在南明身上,他生生被人剜去双目,您怎会无恙!” 南壑殊又不说话了。 木惜迟试探地问:“明日亥时地府见,可以么?” 南壑殊:“考虑考虑。” 木惜迟一听有戏,如坐针毡地等了片时。“考虑好了么?” 南壑殊:“没有。” 木惜迟又乖乖地等了会儿,“此刻考虑好了么?” 南壑殊:“嗯。” 木惜迟喜出望外:“那……” 南壑殊:“不去。” “……” 木惜迟裂开了。 虽眼下黔驴技穷,可木惜迟不预备就此放弃。挖空心思筹算了半日,还是决定搬个救兵。 于是到了晚间他噔噔噔跑到南岑遥那里,刚要进去,脑袋里霎时充满了“大伯”“小嫂”种种奇怪的关系称呼,一时有了打退堂鼓的意思。无奈干戚瞧见了他,喊了声:“木公子?” 眼瞅着躲不过,木惜迟只得讪笑着进去,因问道:“少主在家么?” 干戚请他落座,“才刚回来,正在里间宽衣。” 木惜迟告了座。不多时,南岑遥出来,笑道:“小木头,你好稀客。” 木惜迟见他身着随常衣裳,忖测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出门,便将先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南岑遥听了先半日不语,因又笑道:“这不是难事,难道他不应允么?” 木惜迟道:“是啊,这不是奇怪了么!” 南岑遥道:“无妨,我替你去游说游说。” 木惜迟喜道:“就是这样!” 两人一径往东华宫来。先拍醒了跪着打盹儿的飞电,和他打了招呼。还未进去,巧遇一名侍者出来,正回身向后打躬,口内说着:“花影仙上还请留步。” 那侍者是启明殿的,南之邈打发来给南壑殊传话。花影勉强给了几分好颜色,临行还亲自送了出来。 就看见花影送客那个春风化雨的态度,后面一眼瞥见了南岑遥,脸色咣当掉下来。强撑着与那侍者应承了几句便一瞪他,翻身就走。 南岑遥却挺开心的,花影走归走,瞪归瞪,却还给他留着门儿呢!南岑遥兀自低头乐了一乐,满面自得地登堂入室。 苔痕此刻正在收拾残茶,他一个五大三粗的人收拾这些琐碎东西,免不了一阵叮玲桄榔。南壑殊被吵得受不住,要吩咐他退下。这一抬头,便看见南岑遥和木惜迟一前一后走了来。 南壑殊招呼花影进来伺候,一连几声不应,这才想到南岑遥在这里,花影自是避开的。便欲亲自起身奉茶。南岑遥却笑着一把按住他,“你我兄弟,小木头也不是外人,倒不必如此客气。” 见这二人的组合,南壑殊已明白其来意。便说道:“拿大哥来压我,也是不成。” 南岑遥笑道:“他哪儿敢呐。方才哭哭啼啼求到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