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罢,罢。你们如今桥归桥路归路,不提便不提罢。” 木惜迟听得南岑遥一番描述,皆是木晚舟生平所经,分毫不差。一颗心已越来越沉。 南岑遥道:“木公子,本座的二弟化身南明,下凡历劫,幸而得你襄助,如今劫数已尽,功德圆满。你……” 南岑遥话没说完,只听木惜迟忽然“哞”的一声,竟泪如泉涌地大哭起来。 “这……木公子,木公子?”南岑遥又是好笑,又是不忍,连着叫了他几声。但木惜迟哭得肝肠寸断,如丧考妣。不,即便考妣俱丧,也不会比此时更加伤心欲绝了。 木惜迟哭得太凶,脸憋得比关公还红。间或打几个哭嗝或咳嗽两声。南岑遥趁隙高声道:“木公子,你有何心愿,可说与我听,我竭力替你完成。又或者有喜欢的珍稀法器,莫说无念境中有的,即便没有,我也上天入地为你寻来,以感大德。” 木惜迟勉强止住哭泣,抽噎道:“二公子……历了劫,这……便要飞……飞升了……了罢?” 南岑遥笑道:“不错。” 木惜迟道:“我也想飞升。” 南岑遥一怔,温和道:“木公子,我无念境中奇珍异宝、法器兵刃,你若喜欢,尽可拿去。至于这飞升么,莫说本座,饶是我父也难以为你办到。” 木惜迟道:“奇珍异宝?” 南岑遥道:“不错。” 木惜迟道:“法器兵刃?” 南岑遥道:“正是!” 木惜迟:“哞——” 南岑遥一个趔趄,险些跌下席座。 木惜迟坐在地上旷日持久地放声大哭,直哭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一个南之邈频摇头,一个南岑遥干瞪眼。两人皆暗暗叫苦。只有南壑殊施施然云淡风轻,像个局外人一般。南岑遥忍不住向他道:“他这个哭法,难免伤了根本。壑殊,你倒出个主意罢。” 南壑殊冷冷道:“大哥可知他为何哭泣?” 南岑遥道:“他三日前说过,他想飞升。” 南壑殊又道:“大哥能否助他飞升?” 南岑遥道:“自是不能的。” 南壑殊道:“那大哥瞧我能否助他飞升?” 南岑遥道:“他一届地仙,普天之下无人能助他飞升。” 南壑殊道:“那我没主意了。” 南岑遥:“……” 南之邈听他兄弟二人对话,越听越头大,皱眉对南岑遥道:“岑儿,为父日前听闻侍者来报,我无念境竟来了远客,然却逡巡而不入,并掳走了一名及门弟子,此事当真呐?” 南岑遥不明父亲用意,只道他不明情由,故此发问,便恭谨道:“父亲,当日您与我一块儿为壑殊护法,确有侍者通报。那‘远客’是地府二十五鬼之一的夜叉,掳走的那名弟子现已归返。喏,便是木小公子了。” 南之邈状似沉吟道:“唔,原来地府同木公子有仇么?” 木惜迟登时一蹦三尺高,眼中泪珠儿犹自滚来滚去,嚷道:“我呸!他们倒好意思同我有仇!该是我同他们有仇!”说罢一拍大腿,“对了,阎罗这小老儿指定撒子都晓得,竟骗的我好苦哇!” 木惜迟在殿心踱来踱去,兀自“哇哇呀呀”满脑袋冒火。可无论他是把眼睛瞪成大铜铃,还是像个水牛般呼呼从鼻孔里喷白汽。座上三人再也不往他瞧上一眼。当然了,南壑殊自始至终就没撒给他半个眼风。 “阎罗显然知道此事原委。南壑殊历劫遭厄,他父兄两个为他护法。阎罗巴结南家,也想着掺和一脚,于是借了我来。我在这几人中损失最为惨重,却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辛苦为了谁。总之,不是为了我自己!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拜阎罗所赐……”木惜迟兀自在心中电闪雷鸣地推演,越推演越觉得阎罗有极其重大的作案嫌疑,其用心之险恶之丑陋,足以令此生与其不共戴天! 木惜迟一跺脚,“尊主,我有几桩事体待要向阎罗问个明白。这便须得去一趟地府。” “喔?”南之邈状似疑惑,悠悠道:“也罢。不过你小孩儿家只身前往地府恐有不虞,我便让壑儿与你同去。” 木惜迟觑一眼南壑殊,见他眉头紧蹙,颇不乐意的样子。心里一慌,泛起一丝自卑的苦涩。向南之邈道:“不必了,我……” 话还没说完,只听南壑殊低声道:“父亲,我自归境后尚未调匀内息,仍常感匮乏。恐到时不能助益,反成累赘。” 南之邈听后颇为担忧,忙道:“仍常感匮乏么?嗐!可如何是好!” 南岑遥在一旁道:“父亲不必忧急,不若孩儿同木公子同行,待料理完地府之事后,回程途中到老君处替壑殊讨一枚丹药,再以内力助他调息,料想不出多少时日必能复原。” “嗯。”南之邈转忧为喜道,“你能为兄弟想到这些,为父心之甚慰。那么岑儿,你便走这一趟罢。” 南岑遥恭敬应是,走下席座携了木惜迟作辞而去。 两人转眼间到了地府。刚要进入,木惜迟忽然转身向南岑遥道:“少主留步……” 作者有话说: “我是瞎子,看不见。” “那我没主意了。” 南明和南壑殊看似参商有别,只是因为在不同环境不同武力值的状态下才有的区别。实则是同一套心脾,自然痴情也是一样的痴情。 第11章 两人转眼间到了地府。刚要进入,木惜迟忽然转身向南岑遥道:“少主留步,不若少主另行去讨丹药,待您得了药,我这边事情也了了。届时再一同回无念境,岂不省时。” 南岑遥道:“此法不错,只是你自己独个儿可应付得来么?” 木惜迟笑道:“小事一桩,不劳少主费心了。” 南岑遥嘱咐几句便果真离去。原来木惜迟打定主意非要逼阎罗说出与南家的阴谋,到时自己好拿着证据上天庭告御状。若南岑遥在侧,阎罗恐有忌惮,便是再威逼利诱也不会如实相告了。 看守鬼门关的两个小鬼各手持一斧一戟,远远瞧见一个人冒着黑气奔来,“铛”一声斧戟在空中相交,挡住那人去路。 “让我进去!”木惜迟大嚷大叫。 其中一个小鬼客气相询:“阁下何方神圣?来地府所谓何事?” “你连我都不识得!你眼睛是出气儿用的么!” “小的是鬼,出不得气。” 木惜迟:“……” 那小鬼见木惜迟模样稚嫩,想着逗逗他,便笑道,“凡是进这里的人都是死人。您,说说怎么死的吧。” “你管我怎么……”话一出口方觉出不对,木惜迟恶声恶气道:“你才死了呢!!” 那看门鬼嘿嘿两声道:“不同死法儿进的门可不一样。就说那噎死的吧。噎死分好几种呐,是被松鲈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