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找他去。” 苏南絮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因为起得太猛了,眼前一黑,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文熙赶紧把人扶住,“你都这样了还找什么啊,你歇着吧,张梁不是已经去找了吗?而且我哥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来十个,也不够他打的啊。” 要只是一班那几个,确实不够看,但校运会第一天,他们还看见过外校的人闯进来,季北再怎么样终究也只是个高中生,要真和那些混混起冲突,怕是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苏南絮缓了会,正准备继续去找人,却接到张梁发来的消息。 -梁子:北哥找到了,放心,没事,我们马上就回来,你在教室好好待着,别出来。 苏南絮看到这条消息这才松了口气。 文熙也把脑袋凑过去,瞥了眼后,说:“看吧,我就说肯定没事,你就是生病了太敏感了,喝点热水。”他刚准备把水杯递过去,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你等我会,我去给你接点热水。” 今天气温下降得有点快,接热水的地方人都比平时多了不少,文熙排了好一会才接到水。 但当他回到教室,却发现苏南絮的位子上空无一人。 他顺手拉住一个同学问:“你看到囝仔了吗?” “我刚刚看他好像出去了。” “坏了!” 早在张梁给苏南絮发那条消息之前,文熙就收到了季北的消息。 他刚刚在学校门口被一堆小混混围了,虽然厉垣也在,两人没落下风,但一个小混混搞偷袭,他帮厉垣挡了一棍子,现在正在医务室包扎伤口。 季北让文熙看出苏南絮,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他才刚打完包票,这才没到五分钟,人就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文熙赶紧给季北发消息,告诉他苏南絮跑了这件事。 而当季北看到手机消息时,苏南絮已经站在医务室门口了。 张梁还在那义愤填膺,骂着那群混账东西,下一秒,看见门外站着的那人时,差点吓得心脏病发,“我去!囝仔你啥时候过来的,咋都不吱个声呢。” 苏南絮一句话没说,瞥了两人一眼,径直走向刚替季北包扎好的医生那,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鼻音,“医生,我好像有点发烧。” “感冒啦?”医生熟练地拿出体温计给他,“今天早上来了好几个,这几天温度变化有点快,再加上运动会,大量出汗之后不注意保暖,就容易感冒发烧,诶,我记得你们几个是一个班的吧?怎么都不说话?” 闻言,苏南絮朝那边看过去,张梁立刻转头看着窗外,厉垣也战术性地掏出手机出去打电话,季北倒像是没察觉到苏南絮想刀人的视线,朝他笑了笑。 苏南絮曾经说过,季北的笑是他最难抵抗的诱惑之一,现在也不例外。 男生靠在椅子上,外套半披在肩上,胳膊和手腕处缠了几圈绷带,脸颊上还有些不太显眼的淤青和细小伤口,医生没处理。头发有些乱,倒有种日剧里颓废少年风的感觉。 苏南絮默默收回视线。 再看下去他就要觉得他可怜了! 医生突然惊奇地问:“原来这男生会笑啊,从进门到现在,也就刚刚笑了一下吧?” 张梁这时又活过来了,贫嘴道:“刚挨了一棍子,谁能笑得出来啊,现在不一样了,被您这高超的医术一治,这可不就能笑得出来了嘛。” 医生被他逗得笑的不行。 五分钟之后,苏南絮把体温计拿出来递过去,医生看了下温度,37度9,“还是有点低烧,早上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 “那暂时就先不给你开药了,注意保暖,多喝些热水,要是实在撑不住就跟你们班主任请个假,回去休息,别硬撑着了。” “知道了,谢谢医生。” 苏南絮站起来,径直往医务室外面走,连看都没看那两人一眼。 张梁讪笑一声,摸了摸鼻子,给季北使着眼色,“北哥,我从没见过囝仔这样,有点可怕啊。” “可怕?”季北的视线一直追逐着苏南絮,直到看见他停在门外的树下,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明明是可爱。” 张梁:“???” 他北哥不会刚刚被打傻了吧?这种昧着良心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季北付了钱后,走到苏南絮身边,“抱歉。” “抱歉?你助人为乐,英雄救美,有什么好道歉的?”苏南絮知道,季北受伤了,这件事也根本就不是他的错,可他就是忍不住说出这些违心的话来。 他一边冷着脸,一边在心里唾骂自己的行为。 季北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却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 “我没想不告诉你。” “那你还让他们编那些话来瞒着我?” 苏南絮抬头与他对视,小猫似的圆眼瞪着他,却没有丝毫杀伤力。 不知是因为发烧难受,还是被季北气的,苏南絮眸中蕴着水汽,眼底泛红,牙齿轻咬下唇。 真想把张梁拽过来让他看看,这还不叫可爱? 不,这么可爱的囝仔只能让他一个人看。 “好吧,我承认。”季北眼皮半垂下来,长睫掩住黑沉沉的眼睛,“我不想跟你说是因为,”他停顿了下,继续说,“是因为我怕你生气。” 最后一句声音极低,但依旧被苏南絮听到了。 他微一怔,“你特么——” 他就搞不懂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季北这样的人! 面前的少年比他高了小半个头,但说话的时候,带着些委屈,就像街口那家卤菜店的大金毛。 苏南絮心底最后一丝怒气也消了。 他拉着季北的手往回走。 张梁刚从里面出来,“怎么了?丢东西了?” 苏南絮从他身边走过,头也没回,“我刚刚看了下,季北的脑子好像丢里面了,我去找找看。” 张梁:“……” 饶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特别是刚刚他和夏小双赶到现场时,他北哥那凌厉的眼神和干脆利落的一脚,屁股已经痛了。 旁边厉垣终于打完电话,走了过来。 张梁挠了挠后脑勺,“厉哥,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囝仔生着病,在跟北哥闹别扭,虽然平时北哥挺宠他的,但这要是没把我好度……?厉哥,你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厉垣淡定收回视线,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朽木不可雕也。” 这句话他听懂了,但又好像没听懂。 - 苏南絮和季北再次回到医务室,也不知什么时候从他拉着季北变成季北拉着他。 直到医生看着他俩紧握的手时,他才把手抽回来。 医生也只是笑笑,“怎么又回来了?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