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桌子上吃饭。 对方离开的比自己早,回?去换了衣服洗过澡,这?会儿又是一副体面的衣冠楚楚,完全看不出一宿未眠的样子。 这?精神劲儿,在昨晚的争斗中,应该也没受什么伤。 阮榛低头?,瞅了眼自个儿没换的衣裳。 突然?有?点小无语。 老板娘把一屉包子放下,殷勤地问宋书灵:“吃点什么?” “和他一样,谢谢。” 阮榛懒得搭理对方,往小碟子里倒了点醋和辣椒油,沾着包子开始吃饭。 他喜欢这?样,更?有?味道一些?。 包子面皮暄软,玉米鲜肉馅给皮儿都浸润出了点油汪汪的亮,放嘴里一咬,鲜甜可口。 宋书灵看着他:“好吃吗?” 阮榛抽出双筷子递过去:“您尝尝。” “成,那等会我的上来了,还你一个。” 阮榛脸颊鼓起来点:“别这?么客气,一家人。” 宋书灵夹起包子,低低地笑了声:“还搁这?儿跟我拿乔呢?” “听不懂。” “装。” 阮榛喝了口汤,慢悠悠的:“您不是早就知道我在装吗?” “挺好,可以继续。” “没心思了。” “那可真遗憾。” 冒着热气的一屉包子放下,老板娘乐呵呵地用围裙擦手:“你俩跟讲相声似的,感情真好。” 话音落下,有?客人推门进屋,她便转身招呼,没再注意这?有?意思的客人。 都同时停下了动?作?,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这?会儿,不吭了,老老实实地吃饭。 一碗小馄饨下肚,阮榛彻底舒坦了,抽了张纸巾擦嘴,抬头?一看,宋书灵正盯着自己呢。 他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迟疑片刻,再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 “谢谢。” 宋书灵接过,闲聊似的开口:“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这?才短短多久,阮榛就接连遭遇两次生死攸关,料想?也不敢再回?宋家,更?何况昨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宋书灵压根就没瞒着压着,侄子怎么给人塞进火场,私藏枪支,和豢养的保镖狼狈为奸,一桩桩都清晰了然?—— 除了在场的阮榛。 这?是他唯一下令,封口的存在。 “先?睡一觉吧,”阮榛想?了想?,“你不困吗?” 说话的时候,他还用手撑着脑袋,腕上的红绳遮盖不住勒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清晰。 宋书灵移开视线,随口道:“还好。” “你不会把睡眠给进化掉了吧?” 饿了发呆,饱了犯困,阮榛睡眼惺忪地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大佬。” 突然?幻视那些?霸总小说中的主角了,很经典的片段就是晚上夜夜笙歌,给对象折腾得要死要活,第二天?还能生龙活虎去上班,阮榛有?时候也纳闷,这?样真不会猝死吗? “也困,” 宋书灵看了眼腕上的表:“怎么办,要去我那儿休息吗?” 说话间,他已经站起身来,右手在胸前优雅地绕了两圈,旋即略微弯腰,做出个“请”的动?作?。 阮榛顿了顿,笑着摇了下头?。 他跟着站起来,经过宋书灵旁边打?趣道:“你这?动?作?……简直像动?画片中给公主行礼。” 也太夸张了。 宋书灵伸手,替他拉开了门,平静地应了一声。 “嗯,我知道。” 第25章 阮榛整个人都哆嗦了下。 本来他还在想, 身处于这个不正常的世?界里,大概只有他和宋书灵这两个人还算得?上正常,可现在想法变了, 感觉宋书灵指定也有点毛病。 话在肚子里过了遍,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 毕竟坐了人家的车。 他本来就有些?懒散, 能坐不走,能躺不坐, 这会儿宋书灵在前面开着车, 他自个儿坐在后排座椅上, 阖着眼打盹,昏昏欲睡。 要是旁边有条毯子就好了,往身上一搭, 爱咋咋地。 宋书灵的视线飞快地划过车内镜:“冷?” 阮榛挺直了下身体:“还好。” 车内空调吹得?是最适宜的风,并不觉得?有什么?冷, 只是习惯——就像他小时候睡觉怕冷, 扯下窗帘搭身上一样,犯困的时候蜷缩起来,总是不由自主?想披上点东西。 更何况这会儿除了瞌睡,还是稍微有那么?点的疼。 双手手腕上的勒痕自不必说?, 跟人扭打的时候挨了下,嘴角还有些?破了,刚才在早餐店沾了辣椒油吃包子,被?蛰的时候才想起来。 但是跟宋家那两位的伤势比起来,阮榛心?里就舒坦多了。 车辆在路边缓缓停下。 宋书灵解开安全带,直接给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 头也没回地反手递来:“搭着吧。” 阮榛愣了下,没接。 宋书灵这才回眸看来, 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只是举手之劳。 但是,阮榛受到了惊吓。 之前自己?披了下车里的毯子,都被?司机交代什么?,啊我们先生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要丢掉的,要扔啦,那叫一个高贵。而现在这可是宋书灵的衣服,刚从?身上扒下来的,说?不定还带着点体温! 阮榛不跟人兜圈子,直接开口:“三爷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东西?” 宋书灵淡淡的:“你刚才不是也说?过,都是一家人,怎么?能称得?上别人?” 讲完,他就继续递了下:“还有半个多小时,打个盹吧。” 由于是拧着身子往后看的动作,衬衫就显得?有些?“绷紧”,展现出精悍的身体线条,强劲而有生命力,充满了雄性的荷尔蒙气息。 阮榛接过,说?了声谢谢。 反正对方?也不正常,不盖白不盖。 他把?那件纯黑的西装外套披自己?身上,舒舒服服地调整了下姿势,浅淡的木质香味中,居然?真的也沉沉睡去。 格外心?安。 - 阮榛是被?那只鹦鹉吵醒的。 雪白的小鸟落在他的胸口,蹦跶了几下就开始亮嗓子:“嘎嘎!” 声音粗哑,极其难听。 阮榛睡眼惺忪,本能地缩了一下:“唔……” 鹦鹉不乐意他的反应,扑棱了几下翅膀,这次落在了阮榛的肩头,轻轻地啄了下阮榛的鼻尖。 与此?同时,男人的声音也不远不近地传来。 “起来吧,已经到了。” 阮榛一下子清醒了,蹭地坐了起来,而下一秒,就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起猛了,撞着头了。 鹦鹉已经拍着翅膀往外飞,还不忘留下嘲笑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