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好,张家,等等该不会是三姑娘之前为她自己打算的那户人家吧,若是这样,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那可先要祝贺你了。”蜜娘笑道。 五姑娘有点不好意思:“这也没什么,咱们这些人不过早晚的问题。” 她们都默契的没有提起一个人,范玉真。 蜜娘心道,范玉真这入宫也有半年了,不知道如何了? 殊不知范玉真察觉到她仿佛被软禁似的,她能够每日去请安,还陪着皇后抄写佛经,但是除此之外就不能去任何地方,以前皇后还带她去御花园,现在皇后自己都时常病病歪歪的,也管不了她了。 范玉真也有私下陪阮皇后的时候,委婉提过自己的处境,阮皇后却没说什么。 她只是要她教郑豆娘读书识字,这让范玉真非常无语,皇后话说的很冠冕堂皇,什么相亲相爱,什么姑娘家互相帮助,但她都十六岁了,前途未卜,去留不定,她哪里有那个闲心教一个小宫女。 这样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终于让范玉真决定出手。 很快机会就来了,流苏生了病,范玉真自告奋勇的在皇后身边伺候,今日皇上要来,故而皇后娘娘打扮一新。 “玉真,你下去吧,这里有豆娘就好。” 范玉真仰着头道:“娘娘……” “你还有事吗?无事的话就下去吧。”阮皇后心想,再过几日就端阳了,娘进宫时,就让她把范表妹带回家吧。 否则这样主不主奴不奴的日子也着实令她难受。 她会赏她一大笔嫁妆,也会让母亲替她找一门好亲事的。 但是她想的很美好,却很难实现了,因为就在皇帝来皇后的这日,西院忽然响起琴声,琴声如诉如泣,正弹到兴致之处,琴声却断了。 天子当时没说什么,之后让人打探一番,后来天子肇封范玉真为正四品美人。 皇后听闻之后,亲自去问了范玉真:“若我为你替皇上求情,把你放出宫去,再嫁一良人,可好?” 范玉真简直跟听天方夜谭一样,这话你之前同我说我还信了,现在马后炮,谁信你呀!再有,你说你能帮我寻一良人,还不是托承恩公夫人,那人自来不喜我,又会替我许什么好人家。 这话我听听就罢了,否则就跟清芬一样,蹉跎许久了。 清芬作为皇后身边的大姑姑,出去时光秃秃的,更何况是自己。 于是,范玉真梨花带雨的哭道:“娘娘,自古君无戏言,您又何必陷皇上于不义之处呢。” 阮皇后愕然。 范玉真被封了美人的消息传出后,蜜娘也是愣了一会儿,前世可没有一个姓范的嫔妃,上辈子范玉真也没有进宫过,这辈子被承恩公夫人送进宫里,若阮皇后早早提拔,兴许范玉真存一分感恩之心,但现在范玉真难得自己出头了,必定和她不是一路人。 只不过承恩公夫人打的是去母留子的法子,她又有点担心范玉真了,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够警醒她才好。 正想着,有二门上的小丫头进来道:“姑娘,有一位关姑娘来寻你,说她和你认得。” 关姑娘?蜜娘心道,难不成是关慧卿么?她居然来京里了,她找自己做什么? 第51章 春桃和夏莲是蜜娘身边的心腹丫头,她二人伺候她日久,自然了解关蕙卿的为人,以及她和李冠的私情,现下听说是她来了,二人都不喜。 夏莲脾气爆些,遂道:“咱们家和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况且李家和我们关系更近,若是因为她惹的李家不快倒是不好,小姐,此事你全然当不知道,我出去说就是。” 蜜娘笑道:“你说的是这个理儿,你也不必去,让二门上的小丫头去打发就是,横竖说我不在家。你悄悄的在一旁看看她是什么光景,若能打听一二也成。” 若是她的贴身丫头出去,无论见不见都会被记恨,如果拒绝了她,日后怕是李冠记恨,如果不拒绝她,有恻隐之心,多指了什么路,那吴氏和李夫人怕是对她也视为眼中钉,怎么做都是错,那么李家的破事她是不会参与的。 二门的小丫头子听了夏莲的话,赶紧出去搪塞,夏莲则悄悄跟在身后看。 阮府门外 一辆青呢马车停在此处,门口站着一妙龄女子,她身着一身淡青色的素衣,头上别着一朵同色绢花,手上只松松的带着一个玉镯,那镯子水头倒是很好。 此妙龄女子正是关蕙卿,她身边跟着的说着丫髻的女孩儿很是稚嫩,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光景,若说关蕙卿身上穿的是绸衣,这女孩身上穿的衣裳浆洗的发白,虽然未曾打补丁,可衣裳又偏大,穿在她身上,活似小孩偷穿大人衣裳似的。 别说是夏莲,就连二门传话的小丫头子都看出关蕙卿主仆处境不妙,但定二奶奶治家头一条就是不能狗眼看人低,尤其是在京中,待人要有礼,便是恶客,也不能给嘴脸别人看。 故而这叫丹草的小丫头,出来只是笑着陪不是:“对不住了,这位小姐,我们小姐今日不在家中。” 关蕙卿咬咬牙,从袖口拿出几十个大钱递给丹草:“这位姐姐,求你请你们小姐出来,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告知于她。” 丹草没收这钱,反而道:“这位姑娘你有何事说给我听也是一样,我们小姐是真的不在家里。” “我是真的有事。”关蕙卿素来心高气傲,从不求人,今日眼中含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只可惜抛媚眼给瞎子看了,丹草心道我也是在江陵就买来的,我娘是二奶奶陪房,我虽然年纪小,但你这姓关的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 因此丹草依旧摇头:“这位姑娘,我们小姐真的不在家中,我还有差事呢,就先进去了。” 丹草转身告辞,关蕙卿身边的小姑娘气的跳脚:“小姨,你看她滑不溜丢的很。分明是瞧不起咱们,不愿意出来相见。” “盼儿,不许多嘴,咱们遭了难,好歹你也该长记性了。”关蕙卿长吁短叹起来。 她爹娘前两年相继而亡,未婚夫等不了她守孝又退了亲事,偏姐姐也命薄,今年害了病,临死前把体己给了自己,让她带着盼姐儿逃出来,谁知道半路被家奴把钱财偷了个干净,还好她身上有些以前李冠送的首饰贴身藏着,才一路坐船到京。 现在的她已经走投无路,姐夫不是个好东西,若是回家必定会卖了她和盼姐儿,尤其是他生意落拓后,家中能卖则卖,若姐姐不死,怕也是让她卖了。 在京里她头一个要找的自然是李家,只可惜李家大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正好她昨儿在此地看到阮嘉定了,便尾随着来,也想让蜜娘看着曾经的份上多接济一分。 只是没想到蜜娘丝毫不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