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朕还为王,她还为公主时,我们可以不必向任何人交代我们的关系。可如今朕为一国之君,以后的日子,就永远离不开这皇宫了,朕有私事可言么?”司徒云昭拿起案上礼部送来的名单,眼神凌厉,“日后旁人再送上一份世家女子的名单供朕挑选,再让朕议立皇夫,你让她如何自处?还是朕一生将她藏匿在后宫里,像豢养一只见不得光的金丝雀一样,让她不见天日,让她日日在后宫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着朕的宠幸?她才二十五岁啊。我们两个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朕做不t到,她也做不到。”
“可是您为何要赶她也去幽州行宫?宫变那日,您为何要那样做,要那样说,孟相都听到了。我知道,阿姊,司徒氏的死根本和你无关。”
司徒云昭垂了垂眼眸,眼神暗淡,显出无端的寂寥来,“朕那样做,只是希望她恨朕,恨得彻底一些,这样便不会太过责怪自己。至于送她也去幽州行宫,只是想斩断我们之间仅剩的可能。日后,她愿意住在行宫也好,或是愿意离开行宫,带着苏木、苏叶下江南、云游隐居也好,她需要什么,朕都可以悄悄地给。其他的,朕只作不知。”
站在司徒云昭的角度,这些太过深刻,她考虑得也太过深刻,这种爱也太过深沉了。司徒清潇是个温和、自苦的人,却也是个坚韧、有胆识有魄力的女子,司徒云晴尝试着站在司徒清潇的角度,眨了眨眼睛,“或许,她并不在乎旁人之口呢?”
“不。她还是在乎的。”
这次,司徒云晴看清了。她的眼尾红了起来,眼里明明氤氲着水雾,却又像有深深的雾霭隔绝其中。
司徒云晴敏锐地捕捉到司徒云昭这个情绪,这句话。从前司徒云昭常爱将司徒清潇拘在自己身边,从来不会在乎这些,是什么让她这样想。
司徒云晴想问出个究竟,“可是皇上,您为何会这样想?”
司徒云昭显然不愿再说了,打断了她,起身披上大氅,“好了。朕还有奏折要批,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