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也没有停手的意思,忒不自觉了吧!” 路辞说:“兴许是他们打上头了,没留神时间,我去和他们队长说说。” 三班的篮球队长是个大块头,五大三粗的,身材特别魁梧,路辞之前在管理办公室申报场地和他见过面。 “同学,我们申了五点半往后的,”路辞客客气气,“你看你们还有多久,能快点儿吗?” 三班队长压根儿不把路辞放在眼里,扫了他一眼,吹了声口哨,喊道:“都歇歇,人十八班来赶人了啊!” 场上,三班有些队员发出不屑的嗤笑声。 “十八班有什么好练的啊,一轮游水平,浪费场地。” “就是,训练赛都懒得和他们约。” “打得废还要占个坑,无大语……” 陈放皱眉:“你们他妈说什么呢!” 队里几个脾气急的眼瞅着就要发飙,路辞赶忙说:“好了好了,我们赶紧热身吧,天都黑了。” 三班的队伍在年级里出了名的讨人厌,在场上特别爱说脏话,犯不着和他们较劲。 虽说路辞平时也挺急躁,但在这种集体事情上还是拎得清轻重的。 三班队长领着队员走了,经过路辞身边,他瞅了眼路辞的小辫儿:“娘炮!” 季时风从坡上下来,经过篮球场边,刚好听到这么一句。 他停下脚步,看见路辞攥得紧紧的拳头。 --------------------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手里,见面第一个动作,都是朝路大富扔海星!芜湖! 第18章 黑糖珍珠波波奶茶 “娘炮!” 三班的人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纷纷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瞅着路辞的小辫儿。 路辞的拳头攥紧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还是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骂什么狗屁呢你!”陈放吼道。 体委他们把包往地上一摔,一副要干仗的架势。 “哟哟哟,”好几个人朝他们比中指,“球打得臭,脾气也臭。” “一小姑娘带出来的队伍,打什么篮球啊,去玩十字绣啊!” “哎!说话注意点儿,什么小姑娘,人家是男的!” “不好意思我看岔了,光看见一小辫儿翘着了,我还以为是小娘们呢。” 三班的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陈放忍不住了,骂了句脏话就往前冲,路辞拽住他的胳膊,往前走了一步。 他在篮球队里年龄最小,个子也最小,此刻站在最前边,面对着五大三粗的一群人,手心全是攥出来的汗。 · 球场外,季时风估计倒霉蛋要认怂,没想到听见一道清清脆脆的声音:“丑、逼。” 三班队长没想到路辞竟然有胆子顶嘴,先是愣了下,然后不可置信道:“你他妈说谁呢?” “你呗,”路辞下巴一扬,眼神轻蔑中又透露着一种同情,“尖刀眉、三白眼、塌鼻梁、厚嘴唇,你怎么丑得这么均匀呢?你这长相吧往好里说,是一块肉上长了五官,往坏里说呢,你这五官不如不长,就留一块肉也不至于这么丑。我每回看你上篮就和上坟似的,好几次都想给你点首大悲咒。” 季时风拳头虚掩着嘴唇,没忍住笑出了声。 倒霉孩子牙尖嘴利的,和头小豹子似的,谁咬他一口,他铁定要咬回去。 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这小身板挨得住对方一拳吗。 对面的人被路辞一通叭叭整晕乎了,等反应过来,个个怒不可遏。 三班队长一把揪住路辞衣领:“你再说一遍试试?” “你干嘛!”陈放大怒。 “想动手是不是?!” 路辞被拽的一个趔趄,三班队长还在他的小揪揪上拍了一下,他今天戴了一个青蛙发卡,“啪”掉在了地上。 季时风瞳孔一紧,身体先大脑一步作出反应,单手撑住围栏正要跳进去—— · “哎哎哎!干嘛呢!” 保卫处的保安恰好开着执勤电动车过来,挥着警棍警告他们别闹事,放学了赶紧回家。 三班那伙人没想把事情闹大,松开路辞,拿起包,挑衅道:“今天就算了,下回比赛场上打的你们叫爹。” 体委梗着脖子:“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三班队长眼神阴沉沉的:“小娘炮带的娘们儿队还想赢,滚回娘胎里重造吧。” 路辞嘴上从不吃亏,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这么喜欢拿‘娘’骂人,你是——” 话只说了半句,路辞咬了咬牙,忍住了。 路辞下半句本来要说的是“你是没有娘吗”,想想还是算了。 三班队长这个人是讨厌,但他也不能诅咒人家没有妈妈,忒恶毒了。 路辞换位思考了下,要是有人这么说他妈,他非得和人家拼命不可。 · 三班的人骂骂咧咧地走了,陈放还生气呢,偏头往地上啐了一口:“妈的一群逼玩意儿!” “你别乱吐口水啊,能不能讲点儿卫生!”路辞踹他,赶紧从地上捡起青蛙发卡,拍拍灰尘放进兜里,“还好没给你弄脏。” 队伍里群情激愤,大家还在为了刚才的事儿恼火呢,路辞把他们丢地上的包挨个儿收拾到一边,拿出口哨吹了一声,站在长凳上一挥手,特别精神、特别昂扬:“都别傻站着了,这儿只能用到七点,赶紧动起来!先跑个五圈热热身!” 倒霉孩子心真大,就和没事人似的,转眼又他妈的活力满满了。 季时风低头笑笑,口袋里手机振了下,超市老板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去帮忙看下店。 有活儿干肯定好,只不过—— 季时风下意识看向球场里的路辞,那伙人要再回来欺负这倒霉蛋怎么办? “跑跑跑!run run run!”路辞站在长凳上,两只手拢在嘴边当扩音器,振臂高呼,“嘿吼嘿吼嘿吼吼!大河向东流啊,十八班的队员猛如虎啊!” 体委捂着耳朵,气喘吁吁道:“路儿别唱了!精神折磨最为可怕!” 路辞隔空给了他一拳头,小辫儿跟着一晃,吼道:“还有没有点儿审美了!” 看他这神气十足的机灵模样,谁能欺负得了他。 再说了,路辞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谁要是动了他一根头发,那保准是没好果子吃的。 季时风抿了抿嘴唇,心说我他妈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操心起这倒霉蛋来了。 入秋了,傍晚风凉,他罩上卫衣兜帽,给超市老板回消息: 有时间,半小时就到。 · 快到校门口了,季时风不知怎么心念一动,转过头看了一眼—— 陈放他们从路辞身前跑过,等最后一个人跑出去了,路辞瞬间就和泄了气的气球似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