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面前晃了晃,依旧用身体贴着裴楠。 裴楠挣了一下,道:“起开点,别把我热死。” 乔唯笑了笑,放开了裴楠。 裴楠走出大楼的时候,见郑书昀依旧同往常那样站在车前,手里端了杯快喝完的咖啡。 “傍晚喝咖啡,不怕睡不着觉吗?”裴楠表示疑惑。 “我睡觉的时间比你想象的要晚。”郑书昀说完,将空杯扔进附近的垃圾桶。 今天天气骤然回暖,裴楠早上出门时穿多了,到了中午便将棉袄脱下,这会儿直接搭在臂弯,上身只套了件浅绿色的圆领毛衣。 进到车里,裴楠将传单放在前方的中控台上,转身拉安全带的时候,郑书昀目光落在了他领口那截修长白皙的后脖颈上。 裴楠按好卡扣,不期然对上郑书昀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晦暗的目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怎么了吗?”他问。 郑书昀没说话,忽然眉心微拧,毫无预兆地向他靠近,同时抬起手臂撑住他身后的车门,将他圈在了座椅之中。 裴楠睁大眼,被这突如其来的侵袭吓得不敢动,甚至瞬间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他感觉一只大手按到了自己肩胛骨上,他被一股力推着,不由自主向郑书昀胸口倾了几分,颈侧隐隐擦过一丝冰凉。 是郑书昀的鼻尖。 下一瞬,环在他身上的桎梏消失,全程不过短短两秒钟,却好似意外流落荒野,被暗处危险的目光用视线圈入狩猎领地,仿佛过了两个世纪那么漫长。 裴楠还在发愣,面前响起郑书昀的声音:“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郑书昀声线本就清冷,这样压沉嗓音说话,听上去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凛冽。 裴楠侧头,揪起肩头的毛衣布料闻了一下,隐约察觉一股馥郁甜腻,应该是香水味。 但他对香水没什么研究,只认得郑书昀身上那种清列的气息。 在郑书昀一动不动地注视下,他艰难地努力回忆,终于搜寻到了一个人——乔唯。 他道:“好像是别人沾在我身上的。” 见郑书昀面容更沉,眼中似乎涌起暗流,他心说郑书昀不会是洁癖发作,要把他赶下车吧…… 两人就这样沉默对视了片刻。 最终,郑书昀敛了所有神色,转头发动车子,什么也没对他做,只望着前方不带情绪说了句:“难闻,回家赶紧洗澡换衣服。” 作者有话说: 郑书昀:这衣服不能要了。 衣服:呜! 第7章 “谁说他是我男朋友?” 望着郑书昀那张比往日还要凉上几分的冰块脸,裴楠破天荒没被冷气冻出逆反心理,只是揣着颗跳动频率异常的心脏,迟钝地“哦”了一声。 往后便是长久的双向沉默。 虽说他们平时也很少在路上聊天,但今天车内似乎安静过头了。 裴楠有些不自在地用手撑住下巴,朝车窗外栖栖遑遑的行人看了一路,下车的时候,忘了将放在中控台上的那一摞宣传广告带走。 第二天上午,郑书昀将裴楠送去画室,来到律所,进门后的一路上都有人向他打招呼。 郑书昀在嵘衡人气极高,毕竟能力、形象和背景都摆在那。 于是,当郑书昀拿着一沓彩色卡片走到每个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郑律师有什么大事要说。 却见郑书昀只是举起了手里的广告,清了清嗓子:“打扰一分钟,这是我朋友开的画室,如果有兴趣,帮忙捧个场。” 说完微微俯下身,亲自将传单发到他们手上。 * 江市的冬春交界向来短暂,待三月乘着暄风款款而至,盎然的春意便好似绘笔点墨,很快覆盖了整座城市。 裴楠的“木南画室”也如苏醒的劲草般势头迅猛,在这大好时节里有条不紊地发展了起来。 目前,幼儿班和少年班都已经开班了,虽说学生还不多,但只要能打下精品班的口碑,自然不愁日后的生源。 沈心怡提议要不要再弄个成人兴趣班,被陈遇琰调侃,说她一个小财务哪儿来这么大野心。 但她理由很充分:“咱们画室帅哥多啊。”她说,“这年头,颜值就是第一生产力,边学画画边看帅哥,一份学费双倍快乐。” 裴楠倒觉得这点子不错,可以考虑。 午饭过后,裴楠溜达到楼下的饮品店喝下午茶,正巧碰见沈心怡。 端着奶茶在沈心怡旁边坐下的时候,发丝忽然被风吹乱,糊了满脸,裴楠这才发觉自己的头发好像该剪了。 午后的春风绵绵不断,暂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索性找沈心怡要了根皮筋,薅起散乱的黑发,往脑后绑了个两三厘米的小揪揪。 沈心怡咕咚咽下最后一口奶茶,盯着裴楠的头发叹道:“唉,人长得好看就是方便,哪像我,每天对镜子捯饬十几分钟发型,还没有老板随手扎出来的好看。” 冷不丁被拍了马屁,裴楠产生了一股想给沈心怡涨工资的冲动。 “你也不赖啊。”他挑眉道,“好歹是个美女,怎么对自己没点儿信心啊?” “真的呀!”沈心怡双手捧住脸颊,大大咧咧的表情头一次浮起娇羞。 几分钟后,她愉悦地回到楼上的工作岗位,继续为人帅嘴甜的老板卖命。 裴楠喝着温热香醇的红茶,顺便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艺术家气质,然后拍了张不露脸的侧面照片,发到“非衣木南”那个微博上。 不一会儿,评论区就被粉丝占满。 【啊啊啊南南嫁我!】 【南南是天鹅颈诶,大美人无疑了!!】 【皮肤好白,想舔,想往上面嘬个印子。(对手指)】 【非衣老婆什么时候直播画画?露脸的那种。】 …… 裴楠往后翻评论,发现一个顶着“钻粉”头衔的熟悉ID。 云落梢头:【新发型好看。】 盯着“新发型”三个字,裴楠心头泛起一丝说不清的古怪。 他其实很少在微博上发自己的照片,最近一次还是大半年前,只拍了手,没露头发,而对方的说法,就好像和他很熟,见过他原来的发型一样。 不过,这位“云落梢头”的确算他半个熟人,在他粉丝只有个位数的时候,对方就开始找他约稿,每回提的要求都言简意赅,打钱也迅速,堪称神仙甲方。 而且他能感受到,对方是真心欣赏他,并热爱他的画。 可是自从四个月前,他开始规划画室之后,云落梢头就没再找过他约稿,只偶尔在他微博下留言,仿佛算准了他在忙一样。 他给“云落梢头”的评论点了个赞,收起手机,回了画室。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沈心怡过来向裴楠汇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