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搭在林微夏的手背上,男生立刻吃痛地放开手。 茶杯贴着他的手砸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立刻变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 “谁啊!哪个神经病?”柳思嘉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果然,来这条破街什么就没什么好事。 柳思嘉顺着方向看过去,与她们隔了两张桌子的邻桌,有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生一直背对着他们,他略微弓着腰,后背中间那条脊线伏起,头颈笔直。 看着有点儿熟悉。 男生不紧不慢地起身,朝他们走过来,帽檐下一双漆黑的眉宇压着戾气,他缓慢抬起头,轻轻转动了一下手腕。 是班盛。 柳思嘉心底一阵惊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林森一看对方就不是个善茬。但也没什么好怕的,有钱人家小孩干得出格的或是不出格的事,他都见过,也玩过。 林森一把摘下眼镜,他的手背一片通红,立刻见了青紫,弄得他稍微一使劲就钻心得疼。 “你他妈是不是找死,你是不是有病?”林森冲了过去。 人刚冲到他面前,班盛伸出一只手截住对方的手臂,眼神始终保持锐利,反手一拧。他甚至没有眨眼,“咔哒”一声,在他们这一桌的范围中,可以清晰地听到林森手腕骨头错位的声音。 “啊啊啊——”林森整个人被班盛抻了过来,左手更是被反剪在后面动弹不得,整张脸因为吃痛而涨成了猪肝色。 “班盛!”柳思嘉皱眉,“你放开他。” 柳思嘉说话对班盛根本不管用。 班盛跟拖条狗一样拖着他前走,林森大喊大叫,惹得客人频频围观。宁朝正帮人开着啤酒,老道地打招呼:“没事,放心吃啊。” 林微夏的耳鸣还没有好,她坐在那里一直捂着自己的耳朵。场面乱成一团,班盛把林森拖到角落里,特意摘了手表,揪住他的衣领不停地往墙壁上掼,眼镜男的惨叫声就没停过。 打累了就改踢人,班盛一边面无表情地踹他,一边慢悠悠地开口: “碰她碰得爽不爽?” “敢碰我的人,”班盛拍了拍他的脸,脸上闪过狠戾之色,又提着他往墙上撞了一下,缓缓出声: “活腻了就直说。” 柳思嘉知道班盛是什么人,再让他疯下去,他肯定会把林森打死。她脸上的表情焦躁,去找正在忙活的宁朝:“你让他停下来。” “我哪有这本事。”宁朝涮着肉串,姿态漠不关心。 “你当我欠你一次!” 柳思嘉推了宁朝一下,刚好他手里拿着胡椒粉,被她这么用力一推,下意识的肩膀往旁边一斜,手一抖洒了半罐辣椒粉出来,给客人烤得一盘肉全废了。 宁朝咬了一下后槽牙,刚想出声训斥人,在看到柳思嘉发红的眼睛那一刻一下子熄了火,低声道: “老子上辈子欠你的。” 宁朝点了根烟,绕到大排档后面劝班盛,声音冷静:“差不多行了,闹大了不好收场。” 眼看班盛扬起的手还要落下时,宁朝一句话轻而易举掐中他的命门: “你不去看看我同桌吗?我刚过来的时候好像看见她耳朵不舒服。” 班盛果然停了下来,跟着宁朝回到大排档,走到林微夏面前,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就要带人走。 班盛虚揽着林微夏,男生宽阔的肩膀形成一道有安全感的阴影把女生圈禁住,他拉着她的手臂。 视如珍宝的动作和紧张的眼神立刻刺痛了柳思嘉。 他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柳思嘉冲着两人即将离去的背影,喊道:“林微夏,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那抹纤细单薄的背影停滞了一下,林微夏回头,眼神透着冷静和疏离:“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林微夏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看过自己,不管她对别人多么冷淡,她永远是包容又温柔至极地看着柳思嘉。 “是吗?那这个是什么?” 柳思嘉走上去,用力去拽她右手上的钥匙扣,林微夏拇指抵住小恐龙尾巴的一角不肯让步。 两人在用力拉扯,手指泛白,手背因为使劲过度红色血涌上来。 两个女生直视着对方,她们几乎同等身高,风扬起两人的头发,谁也不肯让步。 从远处来看,以为只是两个女生手搭在一起。 不知道谁先松的手,柳思嘉从口袋拿出手机,登录微博,找到程乌酸的个人主页,屏幕直接怼到她面前,问: “解释一下。” 怼到林微夏面前的是,乌酸在微博上更新的朋友聚会大合照,照片中的班盛只露出半截侧脸,一贯的漫不经心,他甚至懒得看镜头一眼,其他人则做出搞怪的动作。 就在柳思嘉准备给这条微博点赞时,眼尖地发现班盛头上戴的那顶鸭舌帽,有一个小恐龙图案。 电光石火间,柳思嘉想起林微夏手机上的那个小恐龙挂坠,哦,原来是一对的。 林微夏看着她:“今天我就是跟你说这件事的,思嘉你不给我机会。” 她今天一直想跟柳思嘉说她和班盛有了约定这件事。 柳思嘉脸上的表情愣住,眼睛发红,下颌线绷紧显得凌厉起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地里背着我勾搭过多少次?当我是小丑么,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 班盛正低下脖颈抬手蹭掉另一只手背上暗红的血迹,闻言冷笑一声,不知道他是在笑她说的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是什么开始发现的呢? 班盛送她回家,林微夏去他家练琴,还有体育器材那次……以为她不知道吗? 班盛视线每缠林微夏一次,只要两人的眼神一搭上,不管她打扮得多张扬,喷什么冷调的香水,班盛头都不转一下。 她们走在一起,林微夏雪白的手腕红一下,柳思嘉眼睛就会刺痛一分。 他拽的。 他碰了她。 这么长一段时间,她感觉自己像语文课本那个寓言故事里捂住自己耳朵去盗铃的人物一样。 其实每个人都知道 只有她假装自己不知道。 柳思嘉像情绪失控了一样,不停地推她肩膀,不断开口:“你来深高,是谁把你带进A生的圈子,你以为没有我的应允,你还能像现在这么平静,风光地上学生活吗?在深高我干什么都拉你一起,让阿姨做两人份的便当,买礼物送给你,介绍男生给你,除了你没有人在我这里这种待遇。友情对你来说是什么?你假不假啊,林微夏。” 有雨点打在脸上,生疼,林微夏由着她推,右侧肩膀生疼,指甲陷进肉里直皱眉,在一片寂静和争闹中终于开了口: “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因为我把你当作我的朋友。可你并没有,思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