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以为, 许嘉远会压在他头上一直给傅总做助理, 最多是顶着特助的名头干副总裁的活, 没想到他会被傅董提拔到财务总监的位置。 陈助理记得很清楚, 上一任财务总监是被傅总亲自拉下马的,那个人甚至因为挪用公款的罪名进了监狱。 财务总监的位置不可谓不重要,傅总应该是想提拔自己的人上去,结果被傅董抢了先。 而许嘉远为了往上爬,不顾一起长大的二十多年的情分,毅然舍弃了傅总,转而投向了傅董的阵营,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个局面。 自从许嘉远做了财务总监,傅总对他的态度虽然明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其实还是有微妙的转变,偶尔能让人察觉到一丝敌意,大概是记恨许总监对他的背叛。 至于余特助,从一开始就是傅董的人,说不定哪天上面有空缺的位置,余特助就被傅董给提拔上去了,傅总肯定不愿意再看到这种结果。 陈助理觉得,傅氏集团或许又要经历一场权力更迭。 他入职的时候傅总已经坐稳了总裁的位置,没能看到当年傅总大杀四方的样子。 他听说过,傅总刚接手傅氏集团的时候,整个集团从上到下都重新洗了牌,那半年人事调动非常频繁,傅董也一副彻底放权的样子没有干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傅董会又一次干涉进来,把许特助换到了财务总监的位置。 或许是傅总做了什么让傅董不满意的事,或许是傅董习惯了掌握权力的感觉,做不到彻底放权,总之这父子俩现在肯定在互相较劲。 陈助理没有把自己的这些分析跟任何人说,他也没打算在傅董和傅总之间选一边站队,他的分量还不足以被傅董看进眼里,而傅总显然也不是眼里能揉沙子的人,他要是敢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傅总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他。 毕竟他不是许总监,也不是余特助,没有傅董给他撑腰。 更何况,傅氏集团姓傅,不管人家父子俩因为什么在较劲,最后家业总不会落到外人手里,肯定还是傅总接手啊,毕竟傅董只有太子爷这一个孩子,总不可能因为跟亲儿子较劲就把这么大的家业交给没有血缘关系的许总监吧。 要他说,许总监的目光还是不够长远,傅总还年轻,傅董却已经五十多岁了,等傅董哪天过世了,许总监恐怕第一个会被傅总清算。 不过财务总监的位置确实足够诱人,换了他也不一定能把持得住。 陈助理一边兢兢业业地跟着傅闻笙连轴转忙工作,一边忍不住在心里琢磨着这些弯弯绕绕。 可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傅总居然只让余特助坐了几天冷板凳,态度就突然间180度大转弯,开始什么工作都扔给余特助处理。 他这边刚把策划部交上来的最新版策划书拿给傅总,就见傅总头也不抬地说:“复印一份给余特助。” 陈助理虽然不明白老板为什么突然这样,但还是立马应道:“好的,傅总。” 就连许总监的助理送来的财务报表,傅总也直接说:“给余特助送一份。” 陈助理麻木地应下来,又听傅总道:“以后所有纸质文件都要复印一份给余特助,重要邮件也要记得抄送。” 陈助理惊讶得差点没能维持住表情,愣了一下才应下来。 他怎么都想不通,傅总为什么突然间又对余特助完全不设防了,这样的话,几乎就是傅总经手的所有事余特助都有知情权。 傅总难道就不怕余特助把什么重要的消息传递给傅董吗? 这父子俩忽然间又和好了? 可是看傅总对许总监的态度还是跟之前一样啊。 陈助理越想越迷糊。 傅闻笙想的其实很简单,他只是突然反应过来,让余束白多加班,郑铭哲就会找不到时间跟余束白约会。 就算余束白真的对郑铭哲有那个意思,以他的性格,也肯定会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傅闻笙不知道余束白现在有没有接受郑铭哲,但是不管怎么样,减少这两个人的接触时间总是好的。 之前他没给余束白安排工作也不是防备余束白,他只是不想看到余束白那么累。 从他认识余束白的时候,这家伙就一直把自己忙得连轴转,他想让余束白轻松一点。 他并不怕余束白在工作上对他监视,这本来就是傅柏桦把余束白放在他身边的目的。 可是如果他一直不让余束白全方位了解他经手的工作,傅柏桦或许会觉得余束白这个棋子失去了作用。 傅柏桦那个神经病对待没用的棋子向来很残忍,他不希望看到余束白有任何闪失。 反正余束白现在名义上是他的助理,工作时间跟他寸步不离不是很正常吗? 想通这一点之后,傅闻笙开始不停地给余束白增加工作量,每一场会议都要带余束白一起,每一份文件都要余束白也看一遍,每次见下属见客户,都要余束白在旁边陪同,就连休息日的酒会,他也让陈助理通知余束白陪他一起参加。 余束白对于他在工作上的要求从未拒绝,每一项工作都会好好配合,而且全部都完成得很好。 但是听到傅闻笙让他一起出席酒会,他却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问:“什么样的酒会?” 傅闻笙把资料递给他,简单道:“飞宇集团的王总举办的,每年都有,去的都是商界名流,品酒是其次,主要还是拓宽人脉。这次的酒会有几家大型互联网公司的老板也会去,具体的信息资料里有,你看一下,到时候找他们的助理聊一聊。” 余束白接过资料,飞速浏览一遍,点头道:“我知道了。” 傅闻笙公事公办地说:“那周六下午五点,从公司出发,别忘了。” 余束白应了一声,顺手把这件事添加到备忘录,但其实他从来都不需要用工具去记,不管多忙,他都不会忘记任何一件小事。 傅闻笙看了眼自己的行程表,很好,周末的时间也安排得满满的,郑铭哲别想再约余束白出去了。 周六上午他要去见客户,余束白也被要求陪同。 因为是休息日,跟客户见面的地点约在了郊外的高尔夫球场。 坐车过去的时候,余束白很自觉坐了副驾,傅闻笙则坐在了后排。 要不是见客户要带个司机装点门面,傅闻笙更愿意自己开车。 以前余束白坐他副驾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在停车之后拉着余束白亲一口,有一次他们开车出去玩,还试过把车停在郊外没人的地方,在后座打一架。 余束白虽然平时看起来很冷淡,但是每次跟他亲热都会变得很热情,虽然害羞,但还是会紧紧抱住他回应他。 傅闻笙的思绪越飘越远,好不容易才在身体失控之前险险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