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贴近他。 关雪息眼睛睁大了些,察觉到危险,本能地想躲开。错神间他的头一偏,陈迹的吻顿时失去准头,落到了他侧脸上。 但没有落实,似吻而非吻,仍留有余地,可以解释。 还想解释,说明勇气欠缺。尽管关雪息已经醉得傻掉了,陈迹仍谨慎行事,不敢轻敌。 气氛紧得叫人喘不上气,陈迹贴住关雪息的侧脸,难耐地蹭了一下。 皮肤摩擦出千万伏特电压,陈迹口干舌燥,越发明白自己正在走向失控,终于可以确定,他变得不正常了。 关雪息却是正常的那个。 “……” 陈迹忍耐住不该有的冲动,扶关雪息回卧室休息。 路过客厅,他瞥了一眼挂满墙壁的奖状。 如果关雪息清醒,会主动给他介绍它们的由来,但现在关雪息困得眼皮发沉,根本没注意到陈迹在看什么。 关雪息的房间很容易认,书桌上摆满教辅资料,墙上贴着几张球星海报,一张日历,一张自己的照片。 书桌旁有一个小型书架,里面都是关雪息喜欢的书,古今中外著作皆有,没有一本是充数而不读的。 床在书架对面,被子没叠,随意地铺散开,诱使人睡意更浓。关雪息一下子扑上去,衣服都忘了脱。 陈迹站在床边看他,想帮忙却有些下不去手。 几秒后,陈迹拉上窗帘,顺手把门关了。 家里没有第三个人,关门很没必要,但空间越封闭越让人有安全感。 陈迹甚至把灯也关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他只能看见关雪息身躯的轮廓,看不清细节。 无需多看,他不由自主地上了床。 关雪息的床是单人床,躺两个男生不够宽敞。 但单人床有单人床的好处,陈迹“被迫”紧挨着他,凑近了些,试探道:“关雪息,你睡着了么?” 黑暗之中,没有回答。 陈迹没有去帮他脱衣服,只抬起他的头,将枕头垫到了他脑袋下。 枕头也只有一个。 但陈迹不困,暂时不想睡觉。 他完全忍耐不住,要一直盯着关雪息看。心里仿佛有一个缺口,不多看几眼就填不满。 但有些欲望可以被填满,有些却越来越难填。 关雪息身上的茉莉香气再次钻进他的鼻子,他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忍不住贴近去嗅。 从额头嗅到脖颈间,关雪息被他的发丝蹭得皮肤发痒,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轻喘了一声,伸手推他。 推不动。 陈迹不肯放弃寻找,一定要在关雪息身上挖掘出香气的源头。这仿佛是个正当理由,准他为所欲为。 可关雪息的脖颈间也没有,那香气像一阵幻觉,是他的臆想,从不曾真实存在。 陈迹有点茫然。 但心动本身便近似于迷信,无法可依无理可解,浅的是茫然,深就发酵成痴迷,身心都失控。 由浅至深也不过是一念之差,陈迹情难自禁,嗅着关雪息的脸庞,不知是终于被他找到了还是那幻觉又出现了,他觉得答案是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 他攥住关雪息的下颌,迫使他正对自己。 关雪息的面孔完美无瑕,近距离观看极具冲击力。任谁有幸拥他入怀,都难免目眩神迷,心魂震荡。 陈迹挣扎半晌,友情和道德终于再也镇不住他。 难言的渴望和未知的恐惧同时刺激神经,他不由得收紧手掌,沿关雪息的下颌滑下,握住那一截白皙的颈子,摩挲片刻,不断地、不断地抚摸。 关雪息浑然不知,呼吸如常。 陈迹像一头来自黑夜的恶魔,将他全身笼罩,深深地吻了下来。 第26章 “同性恋” 关雪息在睡梦中感到憋闷。 他的身体似乎正在受别人摆布,不听自己的使唤。 对方不知是男是女,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因为熟悉,关雪息潜意识里给了几分信任,没有惊醒。 呼吸却越来越困难,他用力挣扎才能吸到氧气,其余时间嘴唇一直被堵着,鼻子只能发出哼声,毫无作用。 室温不知何时升高了。 他是被热醒的。 眼睛一睁开,鬼压床般的噩梦霎时消散。 天刚蒙蒙亮,室内光线不足,他如往常一般,躺着发了会呆,待头脑稍微清醒一些,才去摸习惯性放在枕边的手机。 ——竟然没摸到。 关雪息一愣,脑海中冒出一串“我在哪儿”“我昨晚干了什么”之类的疑问,半天才想起,昨晚他和陈迹一起去赴篮球队的约,后来玩真心话大冒险,被段绵的闺蜜灌了一肚子酒,是陈迹送他回家的…… 关雪息喝得断片儿了,有些不确定。 连在真心话大冒险上答了什么问题他都记不清楚,但回忆到这里,他忽然想起陈迹昨晚扶他上楼的画面。 现在陈迹人呢?走了吗? 关雪息四下一望,发现手机在书桌上充电。 他毫无印象,应该不是自己干的。 他起身下床,打开房门。 听见卧室开门的声音,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厨房走出——原来陈迹还没离开。 他端着一个冒热气的小碗,递到关雪息面前:“给你。” “这是什么?” “醒酒汤。” “……” 关雪息很意外:“你煮的?” 陈迹好像一夜没睡,也可能只是单纯醒得早。 他昨夜的衣服没换,脸色也如常,但不知为什么,心情似乎很好,看向关雪息的眼神尤其有温度,听见问话点了点头。 “你竟然会做饭。”关雪息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 陈迹应了声:“我妈身体不好,我在家经常做饭。” 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私事,关雪息顺势问:“你爸呢?” “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陈迹神色平静,仿佛在说无关紧要的人,反而是关雪息手里那碗汤,更能牵动他的神经。 关雪息喝了一口,咽下时微微一皱眉。 陈迹顿时紧张起来:“很难喝吗?” “不,有点烫。”关雪息道了声谢,不吝啬夸奖,“你好厉害。我什么都不会做,只会煮方便面和速冻水饺。” “没关系,我做就行。”陈迹说了句奇怪的话,但关雪息没有领会他的深意。 喝完汤,陈迹很自然地接过碗,拿去厨房洗了。 “……” 关雪息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谢谢你”还是“不用这么做”。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陈迹今天的态度似乎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陈迹,你今天有什么开心事吗?” 关雪息跟到厨房里,试图打探。 然而陈迹明显不想告诉他,避开他的视线,转身去开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