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个看起来也很可怜的人。 陈羡耷拉着脑袋问岛上宠物医生:“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 医生摇头:“岛上没有宠物储备血源。” “但桃乐丝失血过?多, 现在只是勉强止住血, 如?果两小时?内没有血源, 生还概率就很低了。” 泪砸落在床头,陈羡紧皱眉头几乎说不出话来。 沈恩慈扶住他,保持冷静:“没有其他找血源的办法了吗?” “空运血源呢?” 仍旧是否定答案:“时?间根本?来不及,私人飞机航线需要提前四小时?审批,即使送到也要匹配血型。” “血型?” 沈恩慈对小动?物这方?面不是很了解。 “对, 通常来说猫咪分为A型血B型血和AB型血, AB血型的猫咪极少不作考虑,剩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猫咪都是A型血。” “但桃乐丝是少数猫咪中的B型血, 与A型血相斥。” 说到一半他顿了顿:“不过?我已经让同事在各个工作群问有没有B型血猫咪的家长愿意捐血的。” “为防遗漏, 也挨家挨户去问了。” 陈羡眼中闪过?一丝希翼,他抬头紧张问道:“有合适血型的吗?我可以把酬金加到五十万。” 世上有太多用钱也无法解决的事情。 医生微叹一声:“岛上养猫的人不多,血型难以适配。” “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到去线下询问那些?人身上。” 半个小时?后, 陆续有人抱进十几只猫进来。 “先?做检测吧, 这些?大多是流浪猫和不知道血型的家猫。” 穿白大卦的女人将猫笼子放下, 拆器具的动?作行云流水。 黄暖灯光的屋子里瞬间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小猫叫。 陈羡此刻却无心关注这些?毛茸茸, 他起身焦急地凝看检测结果,连脚边缠着他要抱抱的小胖三花也无暇顾及。 “全是A型。” 医生无奈开口。 床上的桃乐丝气息越来越虚,陈羡红着眼心脏疼得呼吸困难,他慌不择言开口:“我是B型血。” 所有人都沉默了。 但医生还是出于职业素养耐心解释:“人不能给猫输血。” 小猫被?一只只送走?, 屋内陷入死一般寂静。 众人都不知该如?何安慰陈羡。 突然, 有只小猫发出微弱讨好的叫声。 是陈羡说要带回去养的小胖三花,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和前几天一样来找陈羡讨猫条吃。 它自己跑进来,并不是工作人员特意抱来测血型的小猫。 陈羡一丝丝希望都不想放过?:“给它做过?血型测试了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话音一落,医生便想上前去给它做血型测试。 可流浪猫要么非常亲人要么非常怕人,陈羡对它来说也许是个意外。 这小胖猫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都佝偻着身子,外侧的毛立起,丝毫不愿人靠近。 最?后是陈羡蹲下身祈求它:“你救救桃乐丝,我一定给你吃不完的猫条作为报酬。” 三花也许听?不懂这个被?它当成例外的人类口中叽里呱啦在说些?什么,可它喜欢陈羡,于是慢慢放下拱起的背脊,毛也慢慢顺从。 它一步一步走?向陈羡,丝毫没有防备。 “太好了!是B型!” 医生大喜,屋子里所有人抱在一起,他们终于为桃乐丝搏出一条生路! 可连人去献血都得虚弱大半个月,更别提一只小猫。 沈恩慈微叹一声,不合时?宜开口:“两只猫体型相差这么大,能行吗?” 这才是眼下最?实际的问题,桃乐丝不是轻微失血,她?需要的是大量血源。 一只小猫身上能有多少血能给它。 医生面色沉重:“沈小姐说得对。” “如?果只有这一只猫的血源,很有可能一命换一命。” “很难救回桃乐丝。” “陈先?生,您需要慎重考虑。” 时?间不等人,陈羡不能多犹豫,他的手微微颤抖,咬牙下定决心:“抽。” 三花听?不懂人类的争执,仍乖巧用头轻蹭陈羡的手。 沈恩慈当即用手紧攥他袖子,皱眉开口:“陈羡,不要。” “抽血它会死的,桃乐丝也不一定能救回来。” 陈羡狠心偏过?头,沉声道:“来不及了。” 说完后转身对旁边的工作人员道:“帮我联系这只猫的主人。” 连续四十分钟的手术,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细长的针扎进皮肉里看着好痛啊,可三花猫从始至终只是看着陈羡,撒娇地小声叫。 声音趋于微弱,它舔陈羡掌心的速度越来越慢,终于察觉不对想逃跑时?再也站不起来。 一只猫会有喜怒哀乐吗? 小动?物会有自己的情绪吗? 沈恩慈看着它,竟然觉得它眼中尽是悲凉与失望。 弥留之际,陈羡良心不安,摸遍全身寻猫条不得,只能就近拿起床头柜上桃乐丝吃剩鱼干喂到它嘴边。 可它不喜欢小鱼干,这不是它心心念念的猫条,它可是不是笨蛋。 小三花头一偏,软瘫下去。 泪滴在它的皮毛上,陈羡的手还未触及,身侧医生就告诉他:“桃乐丝的生命体征开始趋于稳定了。” “停止输血。” 沈恩慈大喊。 它还有微弱呼吸。 陈羡起身去桃乐丝身边,未多看三花一眼。 屋里欢声笑语,医生庆祝他们完成了难度极高的手术项目,履历簿上再添浓墨重彩一笔。 而陈羡喜不自胜,跪坐在桃乐丝床前诚恳道着万幸。 荒诞讽刺的画面。 没人要的小猫。 莫名其妙差点为其他猫的顽皮付出生命的小猫。 它面前只有平日连摸都不愿意摸它的沈恩慈。 沈恩慈记得这小猫挺喜欢她?的,总向她?讨抱抱。 可她?铁石心肠,总嫌它脏。 沈恩慈怔怔低头看它脏脏的皮毛,来之前也不知去哪个浅水坑抓鱼了。 心中莫名抽痛,这种情况下沈恩慈终于肯将手放到它头上,亲昵抚摸。 伪善。 这举措无疑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门?突然被?推开,两个妇人一前一后进来,环顾一周后直直扑到三花面前,大声控诉:“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它都这样了!” 带着哭腔,仿佛十分悲痛三花的惨状。 陈羡见主人来了立马从桃乐丝床前过?去,语气抱歉:“对不起,我一定会补偿你们。” “五十万够吗?” 他试探道。 两妇人停止抽泣,倒吸一口气。 陈羡立马改口:“太少了吗?可以加。” 小少爷久居象牙塔,对金钱毫无概念。 其中一卷发妇人擦干眼尾的泪,立马喜上眉梢:“够了够了!一只猫哪里值五十万,小少爷真是心善。” “就是就是,其实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