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哭了?” 柯屿心头一跳,“一天天哪有那么多事情好哭。” 他口干舌燥更盛刚才跳舞时的百倍,接过酒杯仰起脖子就是一口闷,商陆在他身边慢悠悠地俯下,手臂搭着吧台边沿,“柯屿,你要是敢跟我借故耍酒疯,我就把你扔在路边。” 柯屿抬起眼,“我有的是人照顾。” “那你明天就不知道在哪个姑娘的床上醒来了,”商陆威胁他,又安慰得漫不经心:“放心,法国姑娘热情也独立,怀了孕也不会想和你结婚。” 柯屿想说什么,又被剧团的姑娘拉走。他仓促搁下的杯子发出轻轻的磕碰声,像危险地搁在了商陆的心里。他把酒杯推回给酒保,入乡随俗纯正英音:“再来一杯。” 酒保斜眼觑他,怀疑他是不是记错了杯子。可是他那么坦然,用这支杯子喝光了一整杯精酿。 舞池里爆发出尖叫,啤酒花的余味还在舌尖尚未消散,商陆回过头,看到柯屿被人捧住脸强吻。 商陆:“……” 起哄声要把屋顶掀开了,周围都是敲桌子敲凳子敲杯子的哐哐叮当声,夹杂着难以入耳的尖锐口哨。柯屿跌了一步,该死的后面还有人扶住他的腰不让他跑! 长眼睛的都知道,他快被吻断气了! 酒保哪壶不开提哪壶,冲商陆挤眉弄眼,脸上流露出艳羡的神往,连擦酒杯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哇哦,法式热吻。” 然后他就看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脸黑了,眼神更黑,周身气息冰冷不爽到阴沉可怕的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商陆:既然我在,情况当然不一样(自信) 第160章 法国姑娘太厉害了。 柯屿心里哭笑不得地只剩下这个朦胧的念头,还未等反应过来推拒,身后托着他腰顺便还乱摸了几把的手消失了,他腰往后软了一下,耳边一声惊呼,一只有力的胳膊拦腰贴住了他,另一只手以一种蛮横而强势的姿态将他从这个强吻中一把拽了出来。 这气势哪像是救场的,分明是来抢人的。 柯屿心里一咯噔,有了不好的直觉。拉着他手腕的那只手,从温度到掌心的纹路,从指腹的薄茧到宽厚,他都太熟悉了。 跌进他怀里的同时仰头看去,……果然是商陆。 商陆居高临下,眼眸垂敛下,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都被亲懵了。 嘴唇也被亲肿了,在昏暗旖旎的灯光下泛着红。 商陆面无表情,嘴角也平直到一丝情绪都没有泄露。 但场面莫名就冷了下来。 强吻的姑娘上头得不行,看样子是还没尽兴,一边冲柯屿猛抛飞吻,一边乱七八糟声嘶力地说些什么。是法语,柯屿听不懂,但看周围人死灰复燃的起哄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他本能地再次看相商陆,眼神求救。商陆眯了眯眼,冷冰冰地说:“她说你的嘴唇很软,舌头也很软,亲起来很舒服,像是甜的,她喜欢你,非常喜欢你,心为你跳动,热情也为你燃烧,请你允许她千百次想吻遍你全身。” 柯屿:“……” 你他妈,一定要翻译成这样吗! 柯屿难堪之下咬牙切齿地说:“谢谢,可以不用这么详细准确。” 商陆面无表情地一勾唇,挑了挑眉:“信达雅。” “信达雅”的话音一落,商陆换了副冷峻至极的表情,盯着姑娘用法语一字一句:“你来晚了,他有心上人。” 脸上的热度一直到聚会结束都没有消退。不是尴尬,是他妈的丢脸。怎么会在商陆面前被个姑娘给强吻了?!柯屿抄起外套,散场了,他神魂游离地随着剧团往外走,冷不丁脸上又是一记湿润的亲吻—— 柯屿:“?” 商陆:“……” 姑娘手上还拎着墨绿啤酒瓶,亲完后大笑着从他身边跑开,与自己的闺蜜一起击了个掌。柯屿抬起手背轻轻擦过脸颊,“……法国人。” 他意味不明地说。 “法国人。” 商陆眸色晦暗地重复。 听着有点咬牙切齿的劲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柯屿仰起脸,懵懂地问:“你不高兴吗?” 商陆垂眸,脚步也一并停下。 不知道看了几秒,他吐出两个字:“高兴。” 看他像看个傻子。 酒店就在附近,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潮湿的路面被路灯照得亮黄。剧团的人都先一步走在前面,柯屿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开口,商陆冷不丁问:“为什么不推开她?” 被酒精侵袭的大脑反应缓慢,“……啊?” “我说——”商陆不耐烦,很轻地啧了一声,“被吻住的时候,为什么不推开她?” “推了,”柯屿垂下脸,脸上有温度,“……” 商陆没听清,不知道他含糊了个什么东西,“什么?”他蹙眉问,“说清楚。” 柯屿硬着头皮大声说:“推了,碰到了她的胸!” 商陆:“……” 柯屿惨不忍睹地扶了下额,崩溃道:“别问了!关你什么事!” 商陆站定,半晌,烦道:“你说得对,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拉你?我就该站着看她亲你。” 柯屿低头点了支烟,“对,没错,”他也不耐烦地呛他,白色烟雾掩住他微熏的面容,他问:“所以呢,你为什么要冲上来拉走我?” “我——”商陆猛地住嘴,冷冷睨他一眼后扭头就往前走,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柯屿垂手掸了掸烟灰,骂了句脏话。 刚下过雨的凌晨,高跟鞋在路面上发出散漫的脚步声,剧团的人停下来等他们,人人都左手拎着酒右手夹着烟,抿一口酒抽一口烟,仰头在潮湿的空气中淡淡吁出,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总而言之都很开心。斯黛拉没喝酒,但烟夹在她涂了酒红色指甲油的指尖,学生跟在她身侧,她忽然开口道:“你干吗老是要用你那混帐的时间来折磨我?这是十分卑鄙的。”学生仿佛心有灵犀,很快地接下下一句:“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有一天,难道这还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这份默契传染到下一个人,刚才亲吻柯屿的姑娘充沛动情地说:“有一天,任何一天。有一天他成了哑巴,有一天我成了瞎子,有一天我们会变成聋子。” 斯黛拉抿了一口烟:“有一天我们诞生,有一天我们死去,同样的一天,同样的一秒钟,难道这还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都是法文,柯屿听不懂,但看他们抑扬顿挫的声调,想必是什么诗歌或台词。唯一能帮他翻译的人莫名在生气,柯屿看他一眼,商陆冷着脸不情不愿帮他翻译完前四句,怕他融不进氛围又觉得法国人都是神经病,解释道:“《等待戈多》。” 柯屿点点头,淡淡用中文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