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碰到这么认真的学生。 “那就好。”他颔首,“其实学什么都不要紧,哲学无关文理,本质上是人理解人、人认识人的理性活动,是对世界基本和普遍之问题研究的学科,是关于世界观的理论体系。也就是说,我们所有的人类活动,都与哲学息息相关。” 又来了。 骆恺南一个字没跟上,就听不懂他在念叨什么了:“所有吗?谈恋爱也需要谈哲学?” 詹子延张了张嘴,突然想起沈皓与他分手的原因,便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观点:“学术与现实终究是有区别的,如果与对象整天聊这些,可能会让人觉得无趣。不过我始终认为,多读书,能够更好地感受到爱。” 骆恺南反驳:“需要那么麻烦吗?如果对方给的爱够多,就算是个文盲,也能感受到吧?” 詹子延:“你还小,不懂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奈,有些爱只能隐晦地流露,有些人天生不善表达。” “首先,我不小,今年24,已成年,身高比你高。其次,我不认同你的观点。”骆恺南站直了,俯视着他柔顺服帖的头发,莫名地想伸手摸,“只能隐晦地流露,说明这人胆小。不善表达,说明没人教他。这些都可以解决,只要找到一个足够爱他的对象。”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对于詹子延来说,太理想主义了。 骆恺南年轻帅气、家境优渥,受人追捧惯了,会对感情抱有这种简单乐观的想法也不稀奇。 骆恺南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听进去,于是改变策略,单刀直入:“你喜欢什么样的?有机会给你介绍。” 詹子延不禁失笑。 一半是笑骆恺南不明情况就贸然说出这种话,一半是笑自己居然沦落到要靠学生替他做媒。 “为什么给我介绍?” 因为觉得你人不错,私底下也夸我好,那就好人做到底。 这条理由自然不能说,骆恺南没正面答:“你就说要不要?” “我目前没有恋爱的打算。”詹子延收起笑,说,“你快去午睡吧,一会儿学生可能要来找我,趁现在安静,多睡会儿。” 骆恺南却站在原地不动。 詹子延:“还有事?” 骆恺南盯着他,终究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果然特别柔软,像某种动物的绒毛。 “你笑起来更好看,以后多笑笑,你的学生就习惯了。” 说完,骆恺南就回沙发那儿午睡了,这回是真睡,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扔到了一旁。 詹子延呆然半晌,最终默默地转过身子,埋头伏案,捂住了有点烧的脸颊。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摸头发。 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 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圍月孛:CáτзCaΤろ 第10章 柏拉图不喜欢的事 骆恺南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 醒的时候身上多了条薄毯,就昨天那条,应该是詹子延给他盖的。 他不自觉地嗅了嗅。 毯子上带着淡淡的、詹子延身上独有的皂香,似乎经常清洗。 这家伙挺爱干净的,难怪给人一种不染尘埃的印象。 办公室里多了两名学生,一男一女,正好奇地打量他。 骆恺南转头就对上了两人探究的视线,目光骤冷,逼得对方避开了视线。 詹子延充当起了中间人,向两边分别介绍:“这是我带的研一学生,叶颖慧和朱宵。这是我这学期的助教,骆恺南。” 完了又对两名学生说:“我要是不在,你们可以找他。” 骆恺南立刻拒绝:“别找我,他要是不在,我也不会来。” 朱宵和叶颖慧尴尬地看着他俩,不知道该听谁的。 詹子延没办法,让了步:“那就去教学楼办公室找高旭老师,或者其他老师,都行。” 等两名研究生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两个,詹子延转动椅子,朝向某位不给面子的助教,表情难掩失落:“你这么讨厌哲学吗?” 骆恺南小憩过后就开始干活,边打开笔记本边回:“不,我最讨厌语文,恨屋及乌,所有文科都讨厌。” “那你怎么出国留学的?需要学外语吧,外语也是文科啊。” “外语需要学吗?听听就会了。” “……”詹子延对这位天赋型选手无话可说,转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继续批阅作业。 转眼间,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的敲击声和钢笔尖划过纸张的摩擦声。 骆恺南写了几行代码,不经意间抬头,望见了那道略显落寞的背影。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那晚流了几滴泪、又隐忍回去的詹子延。 没见过情绪那么内敛的人,连醉酒后的哭泣都小心翼翼。 说不定这会儿心里正委屈着,只是不说而已。 仔细一看,批作业的速度似乎也慢了许多。 骆恺南的眉心蹙了蹙。 这人怎么老是委屈?又没说什么重话,摆出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给谁看? 真把自己当回事。 詹子延握着红墨钢笔,迟迟不落下,心里特别难受。 都大一的学生了,怎么字还写得这么难看? 像一堆扭在一起的蚯蚓,根本无法辨认。 不行,他得记下名字,明天去课上好好说说—— “喂。”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 詹子延回头:“别这么喊老师。” 骆恺南满不在乎,手一扬,抛来一样东西。 詹子延精准接住,摊开手掌——是一盒提神醒脑的薄荷糖。 骆恺南嘴里也含着一颗,漫不经心地晃过来,看了眼他办公桌上摊开的作业:“要帮忙吗?” 詹子延倒了颗薄荷糖,放进嘴里,顿觉一股直冲天灵盖的清凉劲爽,整个人都精神了:“不用,都是主观题,没有标答,你批不了。” “哦,那我回去了。” “你不跟我吃晚饭了?” “你不是约了人吗?” 詹子延本想说我晚上不约了,可以陪你吃,但转念一想,骆恺南肯定有自己的交际圈,说不定要去陪女友,自己没必要多此一举,于是递还薄荷糖:“嗯,你回去吧。” “送你了。”骆恺南没接,背起挎包,又早退了一次。 詹子延无奈,拉开抽屉,将薄荷糖放在了收纳盒里。 嘴里的清凉感很强劲,如台风肆虐过境,来势汹汹,难以招架。 很像骆恺南给他的感觉。 无人打扰的下午,足够做许多事。 詹子延批完了作业,看完了Mind期刊的最新一期,回家后依旧卷不释手,茶饭不思。 他最近在筹备一本自己的专著,工作以外的业余时间几乎都扑在上面。 出版社已经在接洽,大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