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和。 江采霜温柔地抚摸着狐狸尾巴,突发奇想,“欸,我帮你修剪一下尾巴吧,我可以在你尾巴上剪出一朵花。” 燕安谨头顶的狐狸耳朵动了动,立马提起戒备,“在下好心给道长暖身子,道长难不成要恩将仇报?” “不可以吗?”江采霜快速说完,一把薅住他的尾巴,用手臂紧紧抱住。 狐狸精想保住自己蓬松的大尾巴,自然要反抗。 江采霜怕抢不过他,便想了个耍赖的法子,用腿将狐狸尾巴给夹住了。 燕安谨果然动作一顿,眉心不易察觉地一跳。 “放心,不会给你剪秃的,保证剪得漂漂亮亮。”江采霜已经在琢磨着从何处下手。 还不等她做好计划,忽然感觉狐狸尾巴一动,缠在她腿间。 原本温热无害的触感,刹那间变得危险起来。 江采霜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赶紧识趣地松开腿,“要不、要不我先找小虎子他们练练手吧。” 燕安谨微撑起身体,闻言,眼梢上挑地看了过来,幽幽开口:“找谁?” 许是屋中哪里又漏了风,江采霜莫名觉得周围涌起阵阵寒意,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江采霜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扒开缠在腿上的狐狸尾巴。 扒了半天,好不容易见尾巴稍有松动,她刚松了口气, 粗壮的尾巴再次缠了上来,将她拽了过去。 猝不及防之下,江采霜撞上了面前人结实的胸膛。 鼻尖微疼。 她揉了揉鼻尖,但更令她不自在的,是紧贴在身上的来自于狐尾的温度。 怎么一条尾巴也这么烫? 江采霜面颊晕染酡红,不自在地扒拉了两下,“热。” “方才不是还冷么?”燕安谨眼眸凉凉,漫不经心地回话。 他的语气乍听与平时差不多,但江采霜就是觉得,他声音里隐隐压着不悦。 他生气了。 这人平时脾气好得令人发指,很少有真正生气的时候,更别提是在她面前生气。 平日里他心情不好,脸上妖冶蛊惑的笑意反而愈盛。 这会儿不知怎么回事,燕安谨眼里一丝笑意都没有,看着还怪唬人的。 江采霜不明白自己哪句话惹到他了,撇了撇嘴。 燕安谨按了按眉心,暂忍下情绪,恢复了平素的温柔语气,“道长想剪我的尾巴,也不是不行。” 江采霜从他怀里抬眼,悄悄觑他。 燕安谨的胳膊拦在她后腰,朝自己的方向压了压,“等在下什么时候,彻底成了道长的人,自然任凭道长处置。” 江采霜眼眸一亮,“任凭处置?我可以剪你的狐狸毛?” “可以。” “可以用你的尾巴蘸墨写字么?” 燕安谨深吸一口气,“可以。” 江采霜眼中光亮愈发明显,“可以用狐狸毛编小辫子,用粉墨和花汁给你染色吗?” 燕安谨答应得有些迟疑,“……也行。” 江采霜感觉到胸腔里的心快速跳了两下。 她觉得接下来的请求或许有些强人所难,但早已在心里想过无数次,还是忍不住想提一下试试。 江采霜攥紧了手指,满含期待地小声问道:“你可以……变成小猫小狗吗?” 燕安谨脸上的表情彻底消失了,变成一片空白。 他怔愣地望着她,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江采霜捏了捏他头顶的耳朵,都没把他叫回神。 于是……她深吸口气,贴上他嫣红的薄唇,轻轻碰了下。 燕安谨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她的嘴角。 江采霜听见他心情复杂地轻叹了声,低沉嗓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无奈,“可以。” 听出他的不情愿,江采霜莫名心情大好,很想笑,却要极力忍着。 燕安谨大掌罩在她后颈,似有若无地轻抚两下,嗓音凉凉,“笑什么?” 可这次,江采霜一点都没觉得害怕。 她忍笑看他,没过多久,就终于憋不住,在他面前大笑起来。 少女笑得捶床,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燕安谨起先看向一边,过了会儿,他的视线又转回来。 听着她畅快的笑声,燕安谨不知是被气笑了还是怎么,也跟着露出笑。 他一把将人捞过来箍住,低头亲了一下,“不准笑了。” 江采霜闭上嘴巴,但只坚持了两息,便再次“扑哧”笑出声。 燕安谨捧起她的侧脸,低头印上她的唇,动作轻柔地来回厮磨。 本来想更进一步,结果对上江采霜眼里明晃晃的笑意,燕安谨也彻底破了功。 他只得稍稍拉开些距离,桃花眸中笑意点点,气息声都透着愉悦,“真有这么好笑?” 头一次,因为两个人都太想笑,而被迫中断了亲吻。 江采霜忙不迭点头,莞尔笑道:“有,特别有。” 终于让这只臭狐狸在她面前吃瘪了。 被他戏弄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扳回一局,江采霜能不高兴吗。 一想到这只心高气傲的狐狸要变成小猫小狗,她更得意了,笑容压都压不住。 燕安谨看上去心情很好,白玉般的面容泛起浅浅的绯色,桃花瓣似的眼眸水波流转,仿佛染上了几分迷离的醉意。 他胸前的衣襟凌乱,春光乍泄,一片冰肌玉骨。如瀑的雪色长发散落在枕上,令人想起美人醉卧花荫的名家画作。 江采霜忽而觉得口干舌燥。 燕安谨俊美的面容含笑,眼眸温柔,好似暗藏漩涡的湖泊,能将人的全副心神都吸进去。 江采霜心中好似有百爪挠心,痒得难耐。 在他暗含邀请的视线下,她终于按捺不住,仰首,轻轻吻上他的眼尾,接着是侧脸。 燕安谨薄唇微启,很快便感到柔软印在他唇上。 她学着他先前传授的技巧,含着他的上唇,慢慢摩挲描绘。 再逐渐颤抖着舌尖、小心地探入。 看似是江采霜主动,实则掌握主动权的还是某只狐狸精。 他用暧昧的言语或是眼神,不断地暗示,不断地诱惑……引导她攀上他这棵危险的藤蔓,而后被紧紧缠住,不得逃脱。 窗外,无声的雪飘落。 下雪的腊月天气,本该是严寒刺骨的。 可她被柔软的狐狸尾巴护着,浑身都暖融融的,如同冰雪初消,化作一团春水。 江采霜面颊染上红霞,紧咬着下唇,枕着燕安谨一只手臂,埋首在他颈间。 她身躯轻微颤抖着,还没从指尖发麻的状态中苏醒过来,不自觉地用最大的力气抱紧他。 可燕安谨暂时还无法张开手臂,回应她的拥抱,只能用下巴轻蹭她汗湿的额头,柔声安抚。 外面的雪不知堆积到了何等深度。 江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