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小神仙呢。” 梁武转了转脖子,等着他的后话。 “梁大哥,你们到了青州,能不能替我回我家看看?” “行啊,你家住在哪儿?” 罗方正要回答,外面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罗方惊得一个激灵,及时止住话头,“我去看看。” 还不等梁武反应过来,他就脚步匆匆地离开堂屋,去院子里开门了。 他站在院门口,跟来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很快,两人一同进来,走到堂屋门口。 烛光映照下,梁武认出这人就是给他们指路的那个刀疤脸。 罗方冷汗涔涔,介绍道:“这,这是我同乡大哥。” 刀疤脸语气冷硬,透着不容置喙,“我家里来了亲戚,住不下了,来你家住一晚上。” “好,那我跟我大哥……挤一挤,住一间吧。” 罗方与那刀疤脸走向左边房屋,进去之前,刀疤脸还回头看了眼梁武。 梁武佯装不知,打着哈欠回屋。 而另一边,江采霜正站在厢房门口漱口,凑巧看到罗方带着一个人去了堂屋。 她正要收回视线回屋,余光却瞥见槐花树下一抹白。 通体洁白的小毛团趴在树根上,长长的耳朵垂在脸颊边,身体随着呼吸上下起伏,颤巍巍的,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 江采霜察觉到它身上熟悉的气息,诧异极了,“惊葵?” 这不是师父曾经救下的那只小兔精吗? 它怎么会在这里? 明月高悬,垂耳的小兔精睡得香甜。 江采霜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向它。 走到它栖息的那条树根前,她身体一弯,朝它抓去。 惊葵抖了抖身上的毛,消失不见。 树根上只留下一簇淡黄的槐花,随风飘扬而起,江采霜下意识伸出手,槐花却从她指缝中穿过,落进了花堆里,不见踪迹。 “惊葵?你去哪儿了?”江采霜手掌贴在唇边,小声喊道。 可她四处找寻,还是没找到这只小兔精的藏身之处。 惊葵的法力没有攻击性,但它惯会化形,花鸟虫鱼就没有它变不成的。 除非它自己现身,否则江采霜还真找不到它。 江采霜本要转身回房间,一抬眼,瞥见这株生长在墙里的槐树,她眉眼间拢起淡淡的好奇,近前两步,手心贴上崎岖的树干。 这棵古槐高大参天,枝繁叶茂,看上去已有了不少年头,也不知有没有生出树魄。 若是生了树魄,成了精怪,兴许还不好对付。 江采霜身披月色回到屋中。 燕安谨正站在烛台前看信,听见声响回过身,关心问道:“怎么了?” “我刚才看到惊葵了,它是我师父偶然救下的小兔精,我师父见它修行不易,心性纯善,便将它养在身边。可它从来没离开过青城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江采霜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 “难道师父也在这里?”江采霜心里刚升起这个猜测,转瞬间便被否定了,“不对,师父若是出关了,为何不回信给我?” 燕安谨缓步走到她身边,温热手掌搭在她肩头,“道长担心什么?”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只是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心里没底。” “先别急,道长想一想,”燕安谨语调慢条斯理地开解,“若是真的出了事,惊葵怎会如此悠闲地出现在你面前?” 燕安谨的嗓音如冰泉溪涧,清冽柔和,很好地抚平了江采霜内心的不安,让她因紧张而慌乱的心神重新安定下来。 要是师父需要帮助,惊葵遇到她,肯定会着急地扑上来求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来无影去无踪。 “你说得有道理,要是师父遇到危险,惊葵不会悠哉地趴在树根上睡觉。”江采霜心头稍松,“是我太紧张了。” “道长无须过多忧虑。清风真人修为高深,这里的事,想必他自有安排。” “嗯,我应该相信师父。”江采霜点点头,喝了杯温凉的桂花茶,转而问道:“你刚才在看什么?” 刚才进来的时候,似乎瞧见他在看一封信。 燕安谨将指尖夹着的信纸递给她。 江采霜展开信笺,先看了后一页的落款,“咦?是陈县令写的?” “嗯。” 江采霜放下茶盏,起身来到窗边,借着窗外明亮的月辉看信,“信上说……他已经调任到开封府了,多谢世子的赏识,还说……” 信里还提起一件小事,说是余家老头没挨到中秋,前几日就过世了。 过世之前,他把余及和余三娘叫到床前,把家里的宅基地和田地都给了余及,余三娘什么都没落着。 她那样尽心尽力,不嫌脏累地在床前侍疾,操持一家子的吃喝,最后连一间容身的屋子都没给她留。 陈县令感念余三娘的孝心和护子之心难得,怕自己离开县衙后,她和阿宝儿母女俩受前夫的骚扰,便问她愿不愿意去汴京,跟在他身边当个厨娘。 余三娘早已没了安身之所,便毅然离开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跟着陈县令一起去新地方上任。 “余三娘跟在陈县令身边,能有个稳定长久的活计,往后就不用杀鱼了,说不定还能帮阿宝儿得到识字读书的机会。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对于余三娘来说,这已经算是比较不错的结局了。 只是一想到那只知死读书的余及,对家里的事情不闻不问,连亲爹重病在床也不见他回家看几次,却能继承家里的所有宅院田地,江采霜胸口便仿佛堵了一根刺,梗在心头。 [1]《渔歌子·霅溪湾里钓鱼翁》,唐·张志和 [2]槐叶水和面的做法,来源于杜甫《槐叶冷淘》 第52章 第 52 章 ◎道长让我靠一会儿◎ 江采霜对着手中的信纸发呆, 一晃神,信纸被身后人扬手抽走。 她反应慢半拍地眨了眨眼,正想回头看, 燕安谨却已经走到窗边, 抬手阖上窗牖。 “怎么了?”江采霜疑惑问道。 燕安谨温声提醒:“道长, 该休息了。” 时辰不早了,江采霜的确有些困倦。 “好吧。” 她疲惫地伸了个懒腰,朝着床榻走去。 夤夜时分, 整个南柯镇陷入寂静, 连村镇常有的鸡鸣狗叫声都听不见分毫。 一行人下榻的小院,早已熄灭烛火, 静悄悄一片。 而在院外, 却有一伙人悄无声息地围了过来。 “一共几头羊?” “十头。马厩两个,堂屋两个,剩下的都住在厢房。” “一会儿你们三个去马厩, 把看守的人杀了, 马匹留着。方才我看过了, 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