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隔太?久,杜庭政进来了。 他居高临下?望着蒋屹,看起?来心情不错。 "怎么回事呢?"蒋屹望着他,尽量不破坏他的好心情,“这种事情你不提前说?” “我提前告诉过?你,20号一起?吃饭。” “你没说清楚,”蒋屹控诉,“这种场合,我参加合适吗?” 杜庭政上下?打量他,视线自上而下?。 蒋屹感受到了压迫,毫不后退跟他对峙。 杜庭政微微俯下?身,好将他看得更仔细,开口时带着些威胁意味:“别的时候闹纵着你,今天你敢找事就试试。” 蒋屹顿了顿,还是决定先不挑衅他。 “我没有闹,”他整个?后背都?要贴在沙发?靠背上,“我在讲道?理。” 他穿着早晨出门时的休闲鞋,没有来得及换,配上翻折的领口和垂顺的裤腿,这是一副非常显年?轻的穿搭。 杜庭政暼了一眼?他因为坐姿顶起?膝盖而露出的纤细脚踝。 昨晚上交代他降温了记得穿厚些,早晨他就全?然忘干净这回事,零下?的天气,秋裤都?不穿一条。 杜庭政眉间一动,唇角扬起?微小的弧度:“你不换衣服,就这样出去也?很好。” 蒋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休闲的裤子还有卷起?来的裤腿:“听说朱小姐要跟杜宜安订婚啊,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出现不合适吧?不然我直接上楼,或者干脆出去住一晚。” 杜庭政直起?身,扳指贴着虎口,被他缓缓触摸:“怎么了?” 蒋屹尝试着跟他讲道?理:“全?都?是杜家人,我在其中算什么?” 杜庭政审视着他。 就在蒋屹要继续说些什么时,只见杜庭政眉梢轻轻扬起?,笑意也?跟着重回嘴角:“我带你出去,你跟在我身边,他们?自然知?道?你是什么人。” 第63章 会被笑话一年 杜庭政坐主位, 等他坐好,其他人才跟着纷纷入座。 蒋屹坐他旁边, 一侧是杜薪粤一家,雯家小姐坐在杜鸿臣旁边,再往西是杜宜安。 对面则是朱兴修一家三口,朱小姐坐在?边上,几乎跟杜宜安面对面。 蒋屹基本不抬眼,不张嘴, 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坐在?杜庭政旁边,身份是既定的事实?。 餐桌上的视线或多或少?都会落在?他身上,或是打量,或是思考。 杜庭政说起今年过年的事情, 又说过两天祭祖,还要去墓园, 手头有事就忙自己的事,可以不去。 说着桌上传来一声好大的动静, 蒋屹跟着大家的视线一起看过去, 是朱润衣失手掉了叉子,砸在?瓷盘上。 管家连忙上前查看,朱兴修的夫人把钢叉拿走, 笑?着圆场:“没关系没关系, 不小心而已。” 蒋屹收回视线时掠过杜鸿臣,杜鸿臣朝他挑了挑眉。 蒋屹一愣, 余光瞄到杜庭政看过来的视线, 便立刻收敛了目光。 身旁的气场已经变了,蒋屹能感受到杜庭政散发出来的不满。 餐桌上的话题借着插曲转到杜宜安和朱润衣身上。 蒋屹跟着一起听, 偶尔视线扫过杜鸿臣,杜鸿臣便对他满是善意?的笑?一下?。 似乎是为了补偿之前出卖他的事在?示好。 蒋屹心不在?焉填饱了肚子,转头发现杜庭政还盯着自己看。 他顿了顿,挑起眉梢:“总看着我干什么?” 他五官极其精致,眼睛形状清晰,眼尾弧度缓和,因为感冒没有完全好,嗓子还有些喑哑。 有些弱不禁风的聪明劲。 杜庭政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声音也沉:“刚刚在?衣帽间不愿意?出来,是不想众目睽睽之下?跟他见面吗?” 蒋屹险些失笑?,掩着口型:“跟谁?你说的哪跟哪啊?” 杜庭政:“为什么一直看他?” “讲道理行不行,我在?看杜宜安他们。”蒋屹顿了顿,想起来可能在?杜庭政脑袋里,看杜宜安也有点危险,改口道:“连我看什么你都要管吗?” 杜庭政嗤笑?了一下?,眼神?发冷:“管好自己的眼睛。” 蒋屹皱眉,半晌也嗤了一声:“同居第三条,需要我提醒一下?内容吗?” 杜庭政记性?不差。 同居第三条,尊重蒋屹,有三次机会。 但?是蒋屹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刺头,爱在?钢丝绳上垫脚试探,没事都要搞点事出来。 今天他跟杜鸿臣眉来眼去不管,明天他就敢约他吃饭唱歌去按摩。 太过放纵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不需要。”杜庭政声音一如既往,“我需要提醒你,你的眼睛最好只看我。” 蒋屹拿叉子的手停了停。 按照如今情形,他要搅和这顿饭,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事。 他有这个把握,能在?杜庭政暴怒之下?全身而退。 但?没那必要。 即便杜宜安有些行为波及到他,但?也不是多么十?恶不赦的大事。虽不赞同,可以理解。 做什么非要搅合人家的订婚宴呢? 宴会的氛围刻意?搞得很轻松,一侧整面的电子屏一直开?着,播放着最近的一部?热剧。只是声音调得很低,不影响谈话。 朱润衣一直抬着头看剧,朱夫人提醒她吃饭才想起来吃两口,似乎对餐桌上的一切都不在?意?。 蒋屹这个角度不容易看剧,有点后悔坐这个位置。 杜庭政取了一块草莓味的蛋糕在?他手边。 蒋屹其实?已经吃饱了,而且奶油看着很腻,但?鉴于今天杜庭政可能会发疯,还是当着他的面,几口吃掉了。 刚放下?叉子,就听见不远处的杜鸿臣说:“……最初见蒋教授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给宜安请来的家教老师呢。” 他端着酒杯,微笑?着望着蒋屹:“蒋教授,看来咱们命里就该是一家人。” 蒋屹心里佩服他很能作死,端着酒杯遥遥举了一下?算是回应,没吭声,抿了一口酒。 杜庭政将杜鸿臣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又看向蒋屹。 蒋屹侧过头,白皙的脖颈拉出一道修长的线,上面痕迹已经消褪,在?他的严令禁止下?,暂时没有新的印记出现。 杜庭政无比后悔答应他这种要求。 餐桌上其他人每每看向他的目光都像是觊觎。 他就该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任何人只要看他一眼,就知道这是他的人。 蒋屹咽下?辛辣无比的酒水,无辜地跟杜庭政对视。 杜庭政不为所动,眼神?深暗,连带着侧颊都冷硬紧绷起来。 蒋屹太了解他了。 这是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