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儿?” 周钦沂站得很直,很不自在,手掌攥着自己衣角用力地捏着:“我来这里找你……就是……就是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之前真的做错了,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我当时……我当时我也不懂事,我之前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谈栎,你原谅我吧,我现在真的改了。我保证你跟我在一起,我能让你过上最好最幸福的生活的。我能比文朔对你好一千一万倍的。我再也不会随便对你发脾气,再也不会说那些伤人的话了。”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情绪也激动起来:“你还记不记得过年那会儿,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我们相处得很好的……我们过得很高兴、很幸福的不是吗?以后我们都像那时候一样,我再也不会犯错了。你原谅我,重新和我在一起吧。你想在C市就在C市,我也来C市陪着你。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嘛就干嘛。你原谅我吧,我们重新在一起,行吗?” 他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胸口微微起伏着,极力压抑着自己紧张的喘息声。他期待地看着谈栎,恨不得将谈栎盯出个洞来,好窥探他心中所想的一切。 他看见谈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他急得简直想团团转,于是干脆一把将谈栎搂进怀里:“你相信我吧,你给我个机会吧小谈哥。你重新跟我在一起,你看我表现吧。我表现不好,你再离开我也不迟的……你看我刚刚,还给你做醒酒汤。我以后一定对你好的……” 谈栎皱着眉推拒:“你先放开我……” “你让我抱一会儿吧……”周钦沂搂着他,低头轻蹭着他的头发,“我太久没抱你了……让我抱一会。” “放开……我让你放开,周钦沂!” 谈栎狠狠将周钦沂向后一推。他喝了酒,力气并不大。但周钦沂不敢太过强硬,随着他的力气向后退了几步。他的后腰撞在桌角上,疼得闷哼了一声,但又很快举起两只手,示意自己没有攻击性。他表情有受伤,也有点儿委屈。谈栎毫不怀疑只要自己露出一丝的不忍,周钦沂立刻就会靠过来像以前那样撒娇。 于是谈栎扭过头,不再看着他。 “我不需要你照顾我,周钦沂。谢谢你今晚给我煮汤……但我真的不需要。我自己能给自己煮,也能照顾好我自己。我自己能过得很好,我已经……我已经不需要你给我任何东西了。”他顿了顿,“我们真的不可能的。” “为什么啊!”周钦沂焦急地抓住谈栎的衣角,“为什么啊……我……我能让你在好的基础上过得更好……我能……” “够了周钦沂。”谈栎抬起头,跟他对视着,“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为什么。我和你能在一起,都是你一手设计的……但是没关系,都过去了。我很感谢你一直在医疗费用上支持我和外婆……所以即使理智告诉我应该强硬地跟你一刀两断,看到你之后我还是没办法把话说得太绝太难听。可是周钦沂,你知道的,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的想法、习惯、为人处世的方式都相差得太离谱了……” “我们过年那段时间,不是挺开心的吗?” “只是你开心而已!是我每天都在如履薄冰揣测你的心意,把你的吃穿用度照顾到最好。你怎么可能会不开心?”谈栎忍无可忍地甩开周钦沂的手,“你说你知道错了,可你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你真的知道别人想要的是什么吗?你甚至应该好好分清楚你的喜欢,是真的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喜欢我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觉得应该是后者,你觉得呢?” “不是……”周钦沂愣在原地。他下意识想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谈栎信他。他曾经所做的一切都太过没有说服力。他想向谈栎证明自己已经努力改正,但谈栎却连一个机会都不愿意再给他。他只能局促地站在原地,无力地反驳,“真的不是……” “周钦沂。”谈栎向后退一步,彻底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自嘲地笑了一声,“你来找我,不如去找个保姆。找个漂亮的保姆吧……至少他能心甘情愿照顾你的一切。” 他说完这些话,便用力地拉开了大门,送客的意味很明显。 周钦沂抿着嘴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谈栎已经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别闹得太难看了,好吗?我不想闹得太难看。”他的眼神很平静,但周钦沂却在里面看见了决绝和冷漠,“你是不是忘了……郑维说过什么话?” “我看到你就会想到是我害得外婆血压升高。是我们一起逼死了外婆。” “所以周钦沂,让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吧。我恳求你,别再闹你的少爷脾气,别再对我有那些可笑的念头了。” “从前我对你好,是因为你……给我钱。如果使你产生什么误解,我跟你道歉。我从前没有……没有喜欢过你。之后也不会喜欢上你。所以我们真的到此结束吧。” “谈栎……”周钦沂的眼眶里全是眼泪,他远远看着谈栎,只觉得这个人陌生又模糊。 “你回去吧,周钦沂。我今天……我真的很累了。算我求你,让我休息吧。让我在重新遇到你之后,至少有一天,能睡个好觉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周钦沂再不走也不得不走。他抹了把眼睛,一步一停地走出了谈栎家大门。 谈栎立刻砰一声将门关上。他支撑不住,腿一软坐到了地上。眼泪这会儿才一点一滴落下来。 他又自嘲地笑了声,心说自己是挺没用,好人做不了,连恶人都没法儿做好。 周钦沂也胸闷得难受。 脑海是全是谈栎将自己比作保姆时那自嘲一笑,心脏像是抽筋般牵连着疼。他倚着门,慢慢蹲下身子,叨念着谈栎最后那一句话。 他没法儿反驳,也耻于反驳。 他的确贪恋谈栎带给他的一切。他贪恋每晚留给自己的一盏小灯,贪恋酒后的一碗醒酒汤。贪恋谈栎的容忍和纵容,贪恋谈栎那时对他的所有偏爱。 他从来没有正向回馈过谈栎,这是他已经深知却无法挽回的事实,更何况他们中间还横亘一条至亲的生命。他后悔了,也知道自己犯错了。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就像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谈栎。任何人也代替不了谈栎。 他只想要一个机会而已。可如果谈栎连让自己靠近的机会都不愿意施舍,他怎么能让谈栎知道自己真的已经和以前不同? 周钦沂蹲在地上,像失去了感官和知觉。直到两条腿都彻底麻了,他才控制不住地跪倒。 他又扶着墙,踉跄地站起来,轻轻摸了摸谈栎的房门。他用额头抵着门,站定了好一会儿。等腿上的酸麻感逐渐散去,才一瘸一拐地转身,走回了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