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距离背驰而行。像曾经无数次那样。 越走越远了。 -------------------- 久等了(土下座 第77章 77 九站路过后。 周钦沂脚步虚浮地从地铁上下来。 很显然谈栎走后他在地铁上又犯病了。事实上自从重新吃药治疗之后他就再也没一个人去过公共场所。他的头部剧烈地疼痛,地铁在轨道上行驶的噪音和旁人的询问声在耳内无限循环和放大。因为服药前没吃早饭,他的胃部也绞痛起来,冷汗在瞬间淋满了额头。 他想立刻蹲下,至少把自己缩成一团,但被夹住的衣服使他不得不站在门边。 他捂着腹部,难受地弓起腰背,直到大门重新在他这边打开,才跌跌撞撞走下地铁。 他找了个椅子坐下,仰着头痛苦地缓释。他将脑袋抵在墙面,脖颈拉出流畅而又美丽的线条。喉结因为沉重的呼吸而上下滚动。来来回回扫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没停下。换作以往,周钦沂是早就习惯被这样注目和搭话。只是在这个早晨,在被谈栎丢下的此刻,他却觉得自己丢人又狼狈,简直可笑至极。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对谈栎来说是怎样的负担。只是他想,谈栎这么好说话、脾气这么好。如果他厚着脸皮,装乖卖惨,谈栎是不是也不会对他太过苛刻。毕竟曾经的谈栎对他百依百顺。彼时他理所应当地享受着谈栎所有的“偏爱”,却不知道当那条将他和谈栎捆绑在一起的长线彻底断裂后,谈栎会对他这么决绝。 周钦沂垂下了脑袋。腹部的不适不仅没有缓释,他开始感觉两眼不断发黑发晕。他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这是躁郁症躯体化不断加重的表现。 周钦沂扶着墙,缓缓站起来。他开始感到头重脚轻,胃部不断胀痛恶心。他的头上背上已经全都是冷汗了,他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大概就要晕倒。 于是周钦沂扶着墙,他艰难地解锁手机。不断发黑的视线让他连找到谈栎的电话号码都显得那么困难。他想还好自己死皮赖脸要到了谈栎的手机号码。他是如此笃定谈栎绝对会来医院找到自己。他从来都无耻地利用着谈栎的善良和心软。而谈栎就是这样的人。他的善良曾经让周钦沂感到无奈和不屑。他唾弃谈栎每每散发出的圣母光环。可就是这样的光环,让周钦沂不至于迷失在泥泞一片的黑暗里。 在倒下的最后一刻,周钦沂按下了谈栎的通话键。 他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然后整个人趴伏下去。通话接通的嘟嘟声在耳边拉长放大。大约响了近一分钟,那边才缓缓地接通。他听见谈栎略带犹豫,小声喊了声“喂?” 于是周钦沂扯起了嘴角,小声笑了一下。然后彻底地、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熟悉的消毒水味冰冷又刺鼻。 在醒来的前一刻,周钦沂听到了身边平缓而有规律的呼吸声。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这个呼吸声的主人是谈栎。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谈栎正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病床旁的空间太过狭窄,于是他微缩着肩膀。厚重而廉价的笔记本电脑笨拙地摊在床头柜。谈栎正专注而认真地敲击着键盘。偶尔手机叮咚一声,谈栎会低头看着来信,然后一字一句用语音回复。他的声音平淡又低哑,像有安抚作用,让周钦沂不断快速跳动的心脏缓释下来。 他张了张嘴,刚想出声,谈栎的电话突然振动起来。谈栎看了眼来电显示,有些犹豫,想起身出门。可又看见周钦沂即将到底的输液瓶,最后还是坐在了原地。他似乎确认了一下周钦沂并没有醒来,于是压低声音,接起了电话:“喂?” “喂?方便说话吗?谈栎。” 文朔的声音从电话里清晰地传来。周钦沂闭着眼睛。牙关紧咬,手掌在被子里虚虚握成了拳。 “方便的,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出什么大事的话,是不是就不能找你了?”文朔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笑意。 “当然不是。”谈栎赶紧说,“你随时都可以找我的。” 他和文朔在那天说清楚后,为了避免尴尬,的确有过短暂的一段时间不再联系。那之后偶尔的一次见面,文朔又恢复了最初绅士而又温柔的摸样。对谈栎进退有度,绝不冒犯。好像那之前对谈栎露出的占有和獠牙是绝不存在的妄想。于是谈栎也强迫自己恢复了正常。文朔是对他有恩情的人,他是不可能断绝和文朔的来往的。 周钦沂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随即他又听见文朔接下来的声音:“我在你公司楼下,你马上要考试了,我托C大的教授朋友给你整理了一些往日的考试重点。你报的专业要考高等数学,有一些难度,他给你整理了很多有用的题目。” 谈栎眼睛都亮了,他连忙道了好几声谢谢:“可我现在不在公司,我……我今天外派在其他地方……” “你今天能回来吗?我们可以约个时间。” “今天是可以……”谈栎看了眼输液袋,皱着眉头想了想,“我这里应该很快就能结束,大概……一个小时后吧?我们七点见,可以吗?” “没问题。”文朔道,“正好我今天没什么工作,晚上的时间可以都留给你。你不要着急,慢慢来。” 他们约好时间便挂掉了电话。谈栎也赶忙将电脑关掉,和桌上的零碎物品一块儿收好。他坐在床边,呆呆看了会儿嘀嗒落下的输液瓶。等到里面的透明药液快要见底,才按响了呼叫铃。 等护士处理好周钦沂这边的种种,谈栎也收拾好了一切。他跟护士确认了周钦沂并无大碍,只需要多休息一会儿就能恢复,于是也跟着护士想转身离开。 衣角就是在这会儿被周钦沂拉住的。 谈栎怔了怔,看着那只骨节分明,正攥着自己衣角的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醒了?” “嗯。”周钦沂闷闷道,“小谈哥……我……我头晕。” “医生说你是缺少睡眠和轻微贫血,休息一会儿就能好。” “可我头……我头好疼,我想做个检查。我摔倒的时候砸到头了。” “啊……”谈栎看了眼时间,“那你叫护士和医生陪你去看吧……我还要回……” 他话音没落,就看见周钦沂直直往地面栽去。谈栎心脏突突了两下,连忙上前接住他。周钦沂将他扑了个满怀,他满鼻子都是周钦沂身上的香水味道。那是一种熟悉的木质香味,沉闷又雅致,很长一段时间都伴随着他和周钦沂缠绵的日日夜夜。谈栎呼吸一滞,大脑都有点空白,只知道紧紧地将周钦沂搂住。 周钦沂像是真的晕得狠了,他难受地闷哼了片刻,鼻尖抵着谈栎的锁骨,呼出的热气弥漫在谈栎的颈间。他挣扎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