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惨,说这个孩子其实很不好带,其实他们已经很努力地跟讨好这个失散多年、跟他们完全不亲了的孩子的了…… 另一边,在盛澜房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找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发现的魏致,最后离开那个他趴在那儿搜查了半天的窗口。 很显然,郁诚晏不在这里。 或是跑了,或是干脆没来。 雨后潮湿和泥土气太重,盛澜的窗户大开,室内只剩下那种淡淡的风雨的味道,别的什么都闻不着。 这样的话,他就根本不能向楠楠证明盛澜和郁诚晏…… 魏致走回来,正好看见缩在那里的少年,一双黑眸难掩诧异、受惊和无辜。 魏致再也看不下去,他在任家人面前不敢放肆,但对于在学校经常被他吓唬恐吓的盛澜……无论怎样,他还是有信心拿捏对方的。 他就不信这短短的几天,就算勾搭上了郁诚晏,盛澜还能真变了个人不成?! 可他走近了,在看见任乔楠气得发抖死死盯着自己的目光后,脚步又是一顿——糟糕,楠楠生气了! 任乔楠何止是生气,如今他不仅要面对背后众人的指指点点,还看见了他爸妈望向他的、不赞同和失望的目光! 面色煞白的任乔楠干脆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 任乔楠晕了,任家匆匆忙忙将他送进了医院,那些留下来又凑了一波热闹的宾客到底不想被任家责怪,很快都散了。 盛澜以自己的出现刺激了任乔楠、不想再继续刺激他为由,没有跟去医院。 就算这次对楠楠有些失望,但任母终究还是担心任乔楠的。 她再也无法伪装,直接言辞冷淡地对盛澜下令不许他离开房间,就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之后就匆匆离开。 人群熙熙攘攘地来,又骤然散了个干净,房间里最后只剩下盛澜一个人。 盛澜再次锁上了房门。 转过身后他谨慎地环视房间一周,表情并没有松懈。 任家人如果足够谨慎和聪明的话,或许会在他房间里偷偷放些监控设备,毕竟这是他们反转的关键。 但仔仔细细找了一周,连可能存在的隐形设备都考虑进去了,仍旧什么都没发现,盛澜也不由松了口气。 看来是他想得太多了。 或是任家还没有准备?或是太轻敌了? 不过都无所谓。 盛澜又急匆匆跑进了浴室。 “……郁长官?” 浴室里空空如也。 连冰雪的气味都闻不见。 …… 在浴室里也搜查了一圈设备、什么都没找到后,盛澜靠在了冰冷的瓷砖上,有点意兴阑珊。 虽然刚才是他让郁长官赶快离开这里的,他料定那些人会搜索整间房间。 但…… 盛澜有点蔫哒哒的,他当然也不想让那位高冷、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见证这场闹剧。 但他们的分别总是那么匆匆…… 蔫哒哒的盛澜走出浴室。 风从窗口吹来,鼻息间依稀捕捉到的气味又让盛澜猛地抬头。 他直接与重新出现在窗内侧、挺拔修长的银发男人对视。 “郁长官!” 盛澜眼睛亮亮地直接扑了过去。 郁诚晏则在男生扑过来时,定定打量着这个刚才还神色抑郁,后转瞬又笑逐颜开的青年。 …… 之前,刚被郁诚晏送回来就被告知有人来了以后,盛澜第一反应是火速冲进浴室,边走边脱自己的外套,顷刻间连里面的T恤都脱了下来。 下意识跟他一起步入浴室的郁诚晏:…… 眼神向旁边一晃,猛地撇开头。 已经站在花洒下猛冲的盛澜:“……” 呃,其实他也不想做如此奔放的动作,但他总觉得这个六性别的世界里所有人对气味都很敏锐,他必须赶紧再冲个澡。 ……幸好浴室里还有一层隔档。 盛澜顶着沸腾的面颊,还是狠心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 水雾蒸腾弥漫的浴室里,水流流经男生的胴体,后滑落,大滴地飞溅在地面上。 与此同时,里面响起盛澜模糊的声音:“……郁长官。” 郁诚晏闻声勉强半回过头。 “你能帮我拿套干的衣服么?啊,刚刚管家给我送了睡衣,就在衣橱里。” 透过水声,隔着雾气,男生的声音朦朦胧胧地传来,郁诚晏看见对方从格挡玻璃后伸出来的毛绒绒的脑袋、以及一双湿漉漉的眼:“求求求,急急急!” “……” 郁诚晏照办了。 然后他也发现了男生空空如也的衣柜。 这真是他的房间?真是他的家? 而现在,郁诚晏看着只穿着背心短裤的男生,脖子和锁骨上的那些明显的红痕——那是刚才盛澜被任乔邦压制在墙上所致。 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轻而易举将自己挂在外面不显眼角落的郁诚晏,偶尔透过窗户便看见了男生被死死抵在墙上、按住喉管的那一幕。 …… 男生与任家的关系,现在他已经充分了解了。 但他其实不是很理解男生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盛澜跑近了,才发现那个背对窗户站着的冷峻身影,此刻是面无表情的。 对方冰冷眼中明显闪过一抹略带戾气的、不赞同的光。 盛澜脸上高兴的表情不由一收。 ……好吧,对方既然没有离开,那一定是亲眼瞧见自己刚才跟任家人撕逼的一面了。 …… 老实讲,连盛澜都觉得自己挺能装。 盛澜不是个喜欢自我评判的人。他也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 他只是不确定勇猛强悍,面对一切困难都可以大刀阔斧一拳解决的郁长官,是否能理解自己这种普通人所遭受的际遇、以及在被压迫面前选择做出的零星反击。 换句话说,当意识到自己唯一可能算是交到的朋友,也不是会理解他的,这一刻的盛澜便忽然又想起了,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是孤独的。 也是孤立无援的。 现在打脸进度已经是26%,又飙升了一些。 但系统仍在让他请稍后。 恐怕真的上线以后,严谨认真的系统也不会对自己多说什么。 莫大的空虚、寂寞,以及在未知世界独身行走的恐惧,就这样将他淹没。 即使现在已经脱离了沙漠,可一旦去细想之后要面临的一切挑战,便觉得似乎并没有好上太多。 盛澜定住脚步,略微垂头看着他们的脚尖,没有再向前走了。 但对方,可是郁长官啊。 他觉得自己至少应该说些什么。 不想在那之前。 那个冰冷、充满质感的嗓音就已然响起,风一般呼啸迎面、将他拥身包裹—— “盛澜,你跟我走吗?” 郁诚晏忽然问。 第18章 腰部挂件(三更) “啊?” 听见郁长官的声音, 盛澜从垂头到忽然抬头、从眼底阴翳到忽然蒙上层雪莹透亮的光,完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