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执念,只有尝试过了,彻底死心了才会化解。所以算了,他不再为难自己,都过去了。 擦过萧席的胳膊,喻沐杨朝着路口走。 萧席回过头,皮鞋踩过地上大衣的一角,执拗地重复:“喻沐杨,我真的喜欢你。” 喻沐杨回头,倦了一般,道:“萧席,你没有心。” 雪下了很久,地面上却只有一串脚印,蔓延至路口。 萧席仍留在与原地,像被喻沐杨搭建在那里的一个雪人,孤独又无可奈何地站着,太阳一出,就要蒸发在空气里。 他慢慢地察觉到了自己的软弱,他羞于谈爱,无非是怕喻沐杨没有回应,他对“被拒绝”的恐惧远大于对自身爱的勇气。 想到这里,他才似乎了解了,喻沐杨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因为是喻沐杨先迈出这一步的,是喻沐杨先承认,自己有多喜欢他。所以现在他终于肯说出口的喜欢并没有什么价值,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他错过了,也误解了爱情。 . 雪越来越大了,往年的初雪总是下一小会儿就停,今年的雪下了足足两个钟头。 回到酒店房间之后,喻沐杨把窗帘拉紧,用最近添置的小烧水壶烧了些热水,捧着玻璃杯边看雪边喝。 他有点惊讶萧席突然的表白,但他想得也明白,在萧席对他的感情里,习惯是要大于爱的。 就像你习惯使用的东西突然坏掉了,你大概会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补上,尽快让生活恢复正常。 很喜欢这个东西吗? 也许吧,不然也不会使用到习惯。 但爱它,非它不可,离开它就无法生活了吗? 哈哈哈,可能吗? 可是,喻沐杨想要的一直都是这样的爱情。 有人爱他,非他不可,离开他就无法生活。 有人看到最本真的他,因为他是喻沐杨而感觉幸福,其他的谁都不行。 萧席口中的“喜欢”绝对不是这样的。 喻沐杨吸了吸鼻子,怀孕后免疫力降低,他怕自己感冒了,喝掉一整杯热水之后,洗了个热水澡,蒙着被子早早睡了。 窗外的雪停了,雪人终于动了,缓缓弯下腰,拾起自己的衣服,抱着玫瑰,狼狈又挺拔地离开。 . 第二天晚上下班,喻沐杨又在公司大厅里看到了萧席,心里漾起说不出的憋闷。 这天萧席穿着厚厚的外套,掩着口鼻朝他走来,将手里的一大袋东西放在他脚边,“是我上网查的,你这个阶段多吃这些会比较好。” 突然,他皱起眉,向后退了两步,不停咳嗽。 “我好像感冒了,得离你远点,袋子最上面是酒精消毒喷雾,等我走了,你先拿出喷雾来喷一下再带回家。” 喻沐杨一度无语,他已经三番五次地表达了拒绝,萧席怎么就是不死心。 绕过那袋东西,喻沐杨面无表情地往门口走,只留下一句:“我不需要。” “你拿着啊。”萧席拎起袋子,追着喻沐杨,因为着急,他又开始咳嗽,附近的人都在看着他们。 喻沐杨变得很窘迫,他不喜欢被那么多人看着,他怕。 “我不要。” “拿着,你拿了我就走,不会再烦你了。” 一瞬间,喻沐杨甚至觉得绝望,怎么就是不肯放过他呢?到底要怎么说,萧席才能不再来“关心”他? “喻哥!”胡珊从身后的电梯里跑下来,一路跑到他们身边,“哎唷,萧教授也在啊,穿这么厚没认出来。” 胡珊笑眯眯的,忽然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袋子,“来探我喻哥的班啦?” “嗯,”萧席像找到了救星,“你拿着这袋东西,待会你和喻沐杨分一分,一起吃吧。” “这么好啊!”胡珊抱起袋子,横在喻沐杨前面,“那我就不客气啦。刚好我有事找喻哥说,我们俩先走啦。” 喻沐杨被胡珊拉到附近的咖啡厅,胡珊给自己点了杯拿铁,给喻沐杨点了牛奶,一起端过来。 “喝吧,喻哥,”胡珊笑笑,“这杯我请你。” 从看到牛奶的那一秒,喻沐杨就知道又有一个人发现他的秘密了,这是他并不抵触让胡珊知道。 “说说吧,怎么回事啊?”胡珊喝了一口咖啡,“那天萧教授的朋友一见到你就管你叫弟婿,我没听错吧?” 喻沐杨下意识地抚了抚肚子,“你都听到了啊,我和萧席结婚了。” “噗——”虽然早有准备,她还是没忍住喷出一小口,“卧槽!” 胡珊惊魂未定地擦着嘴,“什么时候结的?” “几个月以前,”喻沐杨说,“公司年会结束没多久。” “然后,现在是怎么回事?”胡珊问。 “我打算和萧席分开了,”喻沐杨轻笑着,“我还怀了他的孩子,我决定生下来自己养……” “我知道这很狗血很离奇,所以你想笑也没关系,我都想笑。” 多么令人啼笑皆非的感情啊。 没想到胡珊没有笑,她坐在对面沙发上,抿着嘴待了一阵。 然后走过来,做到喻沐杨身边,张开双臂,紧紧,紧紧地抱住他。 “你真勇敢,喻哥,真棒。”胡珊说,“我一直在的。” 喻沐杨那天本来不想哭。 胡珊的那件毛绒绒的毛衣湿了一大块。 . 胡珊问喻沐杨打算怎么跟他爸妈说,喻沐杨摇着头,说不知道。 不过已经不能再瞒了。 瞒得越久,将来他爸妈知道的时候就越伤心,喻沐杨觉得自己快要做遍了让爸妈伤心的事了。 进入孕三月,信息素开始分泌紊乱。好在有胡珊打掩护,最近喻沐杨总趁午休的时候去附近的小诊所挂水,有时候回来晚了,胡珊会给他买巧克力口味的面包和布丁。 胡珊也会给自己买一份,咂嘛咂嘛嘴,问:“喻哥,你的信息素就是这个味道的呀,真幸福!” 她好可爱,总能逗笑喻沐杨,让他感觉很安心。 这天午休以前,他们俩突然接到客户的电话,需要给图纸做个修改。 胡珊一脸担忧:“喻哥,没关系吗?” 喻沐杨最近都在吊水,情况还算平稳,摆了下手说:“没问题。” 好在,他的身体还算争气,下午开工前顺利将图纸完毕,客户也挺满意。 胡珊抱着笔记本,谨慎地看着喻沐杨,“接下来是萧教授的课了,喻哥……” 她不敢劝喻沐杨不去,这类课程需要记考勤,喻沐杨正是要用钱和攒钱的时候。 喻沐杨低下头,撩开衬衣领口,腺体上贴了三层阻隔贴,以前他只有在跑马拉松的时候这么贴过。 他朝胡珊笑:“放心吧!” 这段时间萧席还是会偶尔出现,有时候是他公司的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