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润过一般。 看到天空那双灰色眼睛，男人抬起手，红色如蛛丝一般的线条自他手中溢出，飘浮如触须，看上去诡异无比。 他没有说话，手中龙鳞环，重新化作双龙飞到半空中，在半空中沾染了红色蛛丝，金黄双瞳瞬间变得猩红暴虐。 “你竟——” 灰色眼睛的话音未落，便被魔龙一口一个叼走了眼珠，大口咀嚼起来。 姬含雪听着那咀嚼骨头与血肉的声音，血瞳中没有一丝情绪。 直到视线触及到角落里坐着的人时，才突然反应过来一般，连忙伸手收回了看上去邪恶无比的两条红龙。 他看向坐在地上、背靠栏杆的青年，瞳孔有一瞬间收缩，缓缓走到栏杆外，伸手触摸里面的青年，轻声道：“阿和，别怕，我带你出去。” 笼子里的青年呆呆地看着他。 姬含雪心中一痛，手指停顿片刻，声音带着极度的压抑，干涩而沙哑：“对不起……我来晚了……” 比起上次，他已是极力赶来。 然而，他依旧让阿和一个人在这里呆了百年！ 一百年…… 姬含雪不敢想象，如今的阿和，究竟还有几分清醒！ 他还记得他是谁吗？记得自己叫什么吗？又或者……以他在牢笼里呆了百年的精神状态，还有神智可言吗？ 想到这里，姬含雪的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不想吓到陈和，刚想收回手，那只手却被一只手按住。 “你抖什么？”阿和问他。 姬含雪先是怔愣，随即眼里爆发出狂喜，激动道：“阿和！你还记得我？” “我为什么会不记得你？”陈和莫名其妙地问他，看他如看一个二傻子。 姬含雪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但很快又迟疑起来：“阿和……你、没感觉到不对吗？” “什么不对？”陈和反问他。 姬含雪张了张唇，看着眼前比起百年前、没有丝毫异样的阿和，心中怪异无比，却还是忽略掉，沉声道：“不管那么多了，我带你出去。” 陈和好奇地看着他用身上那怪异的红丝绑缚在栏杆上，硬生生将那铁灰色的围栏打开了一条缝，向自己伸出手。 “你这是什么丝？看上去好像触手……” 陈和接过他的手，小心翼翼摸了摸飘在空气中的红丝。 “魔族的秘法，不值一提。” 姬含雪简单地说着，抱着陈和往天边飞去，似乎知道哪里有出口。 陈和趴在他身上，看向他自露面起一直没有摘下的面具，问道：“你为什么戴着面具？是遮盖那些魔纹吗？” 姬含雪顿了顿，低低“嗯”了一声。 “让我看看！” 陈和说完，顺手摘下了姬含雪的面具，速度快得姬含雪甚至没反应过来。 “别——” 姬含雪此刻再出声已是晚了，那面具已经被陈和完整地摘了下来，露出他布满凸起的魔纹，又被撕扯得鲜血淋漓的侧脸。 “是……秘法的一点后遗症。”姬含雪低声解释，见陈和还在震惊，连忙抢回了面具，重新戴在脸上，“很恐怖，别看了。” “怎么搞的？”陈和没有坚持摘他面具，语气比起之前似乎没什么变化。 姬含雪在面具摘下来时便一直提着心，见陈和的态度和以前一样，稍稍松了口气。 他怕被小猫嫌弃。 “魔纹暴.动，撑开了皮肤，好在只伤到了侧脸，不影响其他的。” 姬含雪解释着，从外表来看，确实只影响了脸颊，其他部位暂时没被肆虐。 “恢复不了吗？”陈和问。 “……很难。”姬含雪低声回答。 只要他身上还有魔纹、还需要魔纹的力量，那里就会一直被魔纹霸占，伤口始终存在，无法愈合。 而现在的他，已经无法摆脱魔纹了。 “真可惜。”陈和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似乎在为他的容貌感到遗憾。 姬含雪听到这里，心才算是彻底放下来，会说出“可惜”二字，说明小猫是真的不介意，笑道：“只要阿和不嫌弃，这就不算可惜。” “可是我确实有点嫌弃……”陈和摸了摸他脸上的面具，语气有点霸道。 “那没办法了，阿和忍一忍？” 姬含雪被嫌弃得很开心，故意用面具蹭了蹭小猫的手，惹得对方恼怒地将他的脑袋掰过去。 姬含雪顿时哈哈大笑。 陈和撇了撇嘴，目光在他的面具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深处有一丝看不懂的情绪，又很快消失，快得让人几乎看不见。 他看着前方逐渐现形的出口，忽然道：“前世，我最后怎么样了？” 姬含雪身体一僵，勉强笑道：“阿和，你说什么呢？什么前世？” “哼……你把我当傻子吗？”陈和气哼哼道，“我之前经历的，不就是我的前世吗？” 不等姬含雪回答，陈和接着道：“你也别跟我装傻，我还知道，你是这一世的姬含雪、那个废物魔帝，而不是上一世的少帝姬含雪，对吗？上一世，我根本从未出过这个笼子吧？” 姬含雪在听到“这一世的姬含雪”时便沉默下来，等听到小猫的问话，更是长久地沉默着，仿佛成了木桩子。 陈和也不急，等着他回神。 许久，姬含雪才声音沙哑道：“出来了。” “嗯？”陈和一时没接上剧情。 “上一世，你出来了。”姬含雪的声音稳定、平静，“我杀了祂，找到了你。” “哦？”陈和来了兴致，“你杀了祂？这么厉害？怪不得这一次这么快找到了我。” 姬含雪没有说话。 陈和感慨了一会儿，才接着道：“很痛苦吧？” “什么？”姬含雪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声音还残留着沙哑。 “那时候的我，肯定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傻子，不说正常对话了，就连安安稳稳活下来都很困难吧？”陈和说，“而且鉴于你这个没朋友的个性，大概也没人跟你亲近，所以你后半辈子大概只能守着只傻猫过日子，真是想想就惨呐……” 姬含雪抱着陈和的手紧了紧。 “所以，这么惨的你，正需要我来拯救！”陈和忽然壮志踌躇，满脸正气。 正沉浸在伤感中的姬含雪：？？？ “人的一生，怎么能只有一个朋友！”陈和的语气就像在人民大会堂发表演讲，慷慨激昂，“姬含雪，你的问题很大！但不要担心，本猫会帮你，让你学会在人群中自如行走，不说知交遍天下，但有我的三四成功力还是没问题的！” 姬含雪：“……阿和，你最好不是在想一些奇怪的点子……” “机会就在眼前！”陈和语气澎湃，“和我们一样陷入困境的还有水鉴心、非琴和明心师父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