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 陈执比她更清楚这一点,他们大概都不能否认,今天他们比以往多了一分客套。 哪怕那一分微不足道,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可事实摆在那里,至于原因,陈执很清楚。 他说:“那是因为,你有了新的树洞先生啊。” 他终于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陈执说这话时,嗓音很柔软,他并没有觉得,这是件对他不好的事情。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和姜弥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们对于彼此来说都是很特别的存在。 姜弥会和他抱怨表里不一的老板,讲述工作上的种种烦恼,前两年被催婚,被压着去相亲,哪怕很不情愿,为了让家里人满意还是会去,好的坏的,高兴的悲伤的,无论任何事,姜弥都会跟他分享。 在国外那几年,他们的联络都比现在密切的多。 陈执对她也是这样。 人大概都需要一个树洞,去诉说自己不能讲给外人听的东西。 他们作为彼此的树洞,已经有十年了,这是一段很漫长的时间,可改变,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快到让人反应不了。 听到这句话时,姜弥脸上浮现几分错愕,那种羞愧,以极快的速度转化为眼泪,姜弥都没意识到,滚烫的泪珠倾涌而下,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特别难受。 “对不起。” 陈执在这种时候,依然维持了该有的风度,他递纸巾给她,放缓声音,道:“不要哭啊,姜弥,你没有做错什么,这不是背叛,只是你遇见了更好的人,你身边出现了一个更合适的树洞,仅此而已。” 陈执从来没有责怪过她,反而因为了解,在知道她结婚的时候,陈执就已经能够猜到今天了,他们能够陪伴对方走过十年,已经很难得了,陈执乐于看见她有更好的选择。 没有谁应该待在谁身边一辈子。 即便他们再也向对方表露最真实的自己,他们的朋友关系也不会发生改变。 姜弥经他提醒,才真正意识到,原来他们早就遇见了岔路口,走向了不同的路。 她真切地希望,两条路最后都是一片灿烂。 想明白后,她眼神清明许多,再望向陈执时,刚才持续多出来的一分客套终于消失。 这样,也挺好的吧。 “怎么每次你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点醒我呢?”姜弥耷拉着眉眼,想到了十年前,记忆重现,周身气息都放软。 “你也一样。” 陈执莞尔道:“姜弥,你知道吗,我特别感谢你今天和我见面。” “为什么?” 陈执故弄玄虚了一下,吐出两个音节来,停滞半晌,才跟姜弥解释。 “其实我的工作没有那么顺利,我也遇到了很多问题,压力比较大吧,而且,你应该也知道我和梁舒分手的事情。” 梁舒和他私下提起过,几个人的关系,陈执早就理清楚了。 “要不是你来找我,我都不知道要把这些事闷在心里多久。”他能和谁讲呢,和年迈的奶奶还是年幼的弟弟妹妹,讲了他们只会干着急,和梁舒讲吗,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说这些更没有意义。 别人不问,陈执不会说,他是内敛的性子,只有在姜弥这里,他可以倾诉一二。 姜弥找到了自己的新树洞,他没有。 好在他还可以继续倾诉。 “我以前觉得,只要我够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看,好像不是这样,可能是我还不够努力吧。”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陈执身上表现出来的沮丧,和姜弥初见他时一模一样。 她想了会儿,才给他一个回答:“如果真的觉得很辛苦,就让自己松下来吧,你没有必要,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 陈执最大的压力来自哪里,她很清楚。 离开时,陈执带了一个玻璃杯走,而姜弥两手空空。 她比陈执晚一步离开,看着她的背影,姜弥心中默叹一声。 她也不太清楚,要怎么样才可以帮到他。 最重要的那一关,始终要自己去过。 姜弥下午回公司,把一些事情处理好之后,跟张琳一起去了工地现场。 这是目前展思手上最大的一个项目,大型酒店的设计,流程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到了施工阶段,姜弥能亲自盯,还是要多来的。 她不想在她离岗之前出什么意外。 同工程师那边了解了下情况,姜弥和张琳又四处走了走,确认了下施工条件。张琳这方面工作做得很充足,到哪都能跟姜弥说清具体细节。 这边灰尘大,今天天气又不怎么好,风刮得特别厉害,姜弥粉尘耐受力一般,来之前往包里放了口罩,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基本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姜弥这边接到个电话,工作上的事情,施工的声音实在太大,姜弥只好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 她那个同学又放了点新项目的消息, 姜弥跟她谈了好一阵子,愈发对这个项目有信心。 其实人际关系都是弹性有用,老同学不假,工作了自己身上的事才是最重要的,那同学能和她说得这么细,摆明了她公司那边也是有一定意向,所以聊起来格外顺利。 等到这通电话打完,姜弥心情都好了很多。 她转身准备回去,结果发现后面站了个人,姜弥被吓到,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再抬眼看,发现竟然是周最。 “你怎么在这儿啊?” 周最嘴边噙着笑,头朝旁边的大厦扬了下,“今天来这边有事。” 姜弥:“你在我后面多久了,怎么不出声?” 周最想了想,“挺久的,我看你在打电话,就没有打扰你。” 他没有说,她从工地大门出来的时候,他就看见她了。 今天恒达有个合作要谈,来这附近开会,会上双方争执不休,对彼此开出的条件都不太满意,折腾了半下午也没个结果,只能先中场休息。 周最嫌里面太闷,下楼随便走走,刚好就碰见了姜弥。 其实姜弥现在看见他,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在经过跟陈执的对话以后,她对于她和周最的关系,又有了新的看法。 她到底是把他当□□人,继而将情感寄托在他身上,还是因为寄托了情感,所以才成为爱人。 对姜弥来说,这两者很不一样。 见姜弥愣神,周最问道:“想什么呢?” 姜弥摇摇头,笑了笑说:“遇见了的话,我请你喝奶茶吧。” 暂时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应该成为当下愉悦心情的阻挠。 反正有的是时间去思考。 周最被她环住胳膊,整个人被动推向前。 “喝什么奶茶,不是说不喝了吗,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