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说什么都有意味的,要自己品。 “主任,说没想法是对您不诚实,但是我们科室我自然会首推您。” 关键时候不能讲谦虚那套,你太谦虚,人家觉得你没能力,没有勇气挑起担子。 但又不能急功近利,最重要的是要表忠心。 “很,你很好。至于小刘,他办事还可以,就是嘴有点长,你明白吧。” 从办公室出来,卫琬有种不真实的漂浮兴奋感。 她很想给妈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又觉得不可高兴太早,万一不过是主任的一次私下考察呢。 不定他跟小刘也讲过差不多的话。 直到十二月底,评优结果出来,卫琬评上了。 又半个月,徐主任告病假,推荐卫琬代理办公室主任,上面也批了。 徐主任把交接的文档交到卫琬手里,交代小刘好好配她的工作。 “这份报告是上面急着要的,你先送过去吧。” 卫琬说好,等徐主任走了,却是拿着打印出来的文档坐了片刻。 手里干净的散发着油墨的纸张,像是沾着火苗,很有点烫手。 也许谢厅早就忘了那一幕对吧?不是说要看看他的态度么,这正是最好的机会。 这般卫琬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往六楼去。 厅长办公室在走廊的拐角第一间,古典的墨绿色双开大门。 此刻里头静悄悄的,卫琬敲门而入,谢厅坐在黑檀木的大办公桌后正俯首写着什么。 从卫琬的角度特别能注意到男人高挺的鼻梁,峭壁的山峰似的,上面架着一只细框的眼镜。 唇很薄,左手边放着烟灰缸,燃着一根香烟。 “谢厅,您要的关于淳化县的疫病防控年度总结报告。” 卫琬的声音很轻,她还拿不准以哪种幅度轻重的语调来跟最高领导讲话。 谢厅似乎是诧异地停了一下笔,抬头扫了一眼,复又埋下头去:“怎么是你。” 尽管语调再平静,在卫琬听来却是一种另类的质问,她的脸瞬间滚烫起来。 卫琬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这么点心思素质没有,代理主任就别做了。 她把报告搁到办公桌的空白处,微微地往前推了一寸,顺便解释自己代理徐主任职位的事情。 “嗯,好。” 这就是说你可以走了。 6.祸水东移 第一次跟厅里一把手正式接触,对于几天前还是办事科员的卫琬来讲,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这使她很能体会古时县衙里,芝麻绿豆的小官要面圣的那种无法言语的激动。 这是官本位制度内,出于本能的,对于权力中心者的敬畏。 谁坐在那个位置上,谁就决定了你以后的前途是好是坏,再小心都不为过。 她从六楼下来,后背仍处于微微发麻的状态,去厕所里摸了一把,出了汗。 这一天内,她都在回味谢厅扫她时的神情,可以说那眼神再正常不过,什么都没有,绝对的公事公办。 这就好,挺好,特别好。 起码消防通道那件事可以安全的划水划过去了。 年底是一年来最忙碌的时候,下面各市县的报告都要递交上来,上面下达的指标看有没有障碍问题。 徐主任走的很不是时候,不过话换一面说,他的离开给卫琬创造了机会。 在岗位上你做的再好,没有进入领导视野,没有领导认可再好也是不好。 卫琬这边忙得不可开交,每天都要递交报告到厅长办公室。 从第一次的紧张到后背发麻发冷汗,到现在的能够正常汇报,卫琬自觉进步了很多。 这天楼上打来电话,口气不太好,说是谢厅叫她上去一趟。 卫琬想要打听是因为什么事,对方不给机会,立刻挂了电话。 厅长办公室里很开阔,进门就是待客区的长沙发,一盆茂盛的绿植点缀在拐角。 屋内气氛不对,两名处长背对着她站在办公桌前,焦虑又很不安稳的样子,小动作不断。 谢厅拿钢笔咚咚、咚地敲着桌上薄薄一份文档:“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 好嘛,两位处长开始互相甩锅,甩得那叫一个精彩。 谢厅直接把文件丢了出来,正从两人肩膀处往后飞,飞到了卫琬的脚边。 药政处姚处长扭头看见卫琬,眼里泛出光来,喝令一声叫她过去:“报告是你们办公室出出来的,你来说。” 卫琬这才清楚,叫她上来是为了祸水东移呢。 卫琬捡了报告,拍拍上面的灰,正步走到桌前,处长们纷纷把战场让开。 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计财处处长凑上来翻到第叁页,指着淳化县的数字耳语两句。 卫琬大学时辅修的是经济,对数字很敏感,她很确定地说:“这个数字没错。” 大家诧异地望着她,谢厅往后一坐,右手搭在桌面上,手指敲了敲:“好,你跟我说一下。” 徐主任信任她是有理由的,大多报告和审查都是由她来统计处理,她是不允许自己烦任何低级错误,所以审查时一旦发现有所出入,都会亲自打电话联系下面市县去核对。 这个5.12%的数据正是她核过的,当时她也觉得奇怪,因为5.12远远超过了厅里给下去的指标。 当时她还问过徐主任,这样报会不会有问题,徐主任说没关系,说我们只管汇总。 这也是第一份从她手里直接递交给一把手的报告。 一时间各种念头从脑海里划过,很多事情看起来是巧合,但不一定真是巧合。 好在卫琬准备充分,在谢厅的默认下,拐到办公桌内侧,伏下身来往前翻了一页开口叙述。 除了报告上的文字,还有她从淳化县卫生局那里了解到的信息,一一叙述出来。 谢厅默了片刻,道很好,你先出去吧。 卫琬路过两位处长,计财处的那位偷偷地给了她一个“很不错”的眼神。 7.一手掐住 当天下午,谢厅又把她叫上去。 这次办公室里再没什么人,靠外院的窗户全数敞开通风。 阴阴的湿冷灌入室内,卫琬坐在沙发上忍不住打哆嗦,不断地搓手心手背。 谢厅叫她进来后便一字没说,在那里翻文件打电话,打电话竟然不忌讳她,这让她更加地勒令自己要谨慎。 是给京城部里的电话,他说话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