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些大鱼大肉就腻乎乎的没有胃口,这会还真有点饿了,又不想用膳,用些糕点倒是正好。左右也看不下去奏折,便直接让高满摆驾。 来到阮展玫的宫苑,还没进去就仿佛闻到了香甜的气息,武德帝郁郁沉沉的心情终于有所好转。 “陛下!”阮展玫笑意盈盈地出来迎接。 瞧见阮展玫温柔静雅的笑脸,武德帝心中又舒缓了一分。 “你今日怎么有心情下厨了?朕可有些日子没吃到你亲手做的糕点了。” 阮展玫莞尔一笑,“陛下这话说的好像臣妾苛待了您似的。您要是想吃臣妾的糕点,不就是让高总管过来传句话的事,臣妾必定兴高采烈地给您准备。要吃什么有什么!” “呵呵,那倒是朕的不是了。” “臣妾可不敢这么说!”阮展玫说是不敢,但那表情可娇嗔得很,又惹的武德帝开怀一笑。 诞下龙凤胎之后的阮展玫非但没有身材也走样,整个人还越发显得风韵迷人了。武德帝对阮展玫的宠爱也是一日胜过一日。 阮展玫扶着武德帝到榻上坐下,命宫人将做好的点心赶紧端上来。 “臣妾是看陛下今日郁郁寡欢,中午膳食都没用几口,这才想着做些可口的点心,让陛下吃了好放松一下心情。” 武德帝叹气:“朕能为什么不高兴?还不是为着和大夏建交的事?也不知道大夏皇帝吃错了什么汤药,居然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等要求,朕一心想两国和平共处,可这样的条件也确实让朕犯难。” “好了好了,陛下莫气,”阮展玫一下下抚着武德帝的胸口给后者顺气,“朝政的事臣妾不懂,不能为陛下分忧,也就只能做些点心让陛下吃着高兴了。御膳房的大厨都说香甜的味道能促使人心情愉快。在臣妾这,陛下就别说朝政上的事,就只管由臣妾陪着,高高兴兴地吃喝,陛下心情好了,说不定处理起政事来也能更加顺畅。” 武德帝握着阮贵妃的手,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阮展玫好似被看的莫名,另外一只没被握着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陛下这么看着臣妾做什么?” 武德帝:“后宫其他妃嫔都想多听朕说说前朝政事,或多或少都存了想要从朕这里套点消息好帮扶自己母家的心思。也就是你,一直这么单纯没心机,从没想过利用自己的宠爱帮扶阮家。” 阮展玫甜甜一笑,温柔小意地靠进武德帝怀里:“臣妾只知道出嫁从夫,陛下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然万事都要以陛下为先,义父也是这样教导臣妾的。” 武德帝点头:“阮相最是明理。” 阮展玫:“而且臣妾除了阮家之外没有旁的亲族,义父和义兄都对陛下忠心耿耿,阮家的祖训便是忠君,若是臣妾真有利用宠爱帮扶家里的意思,估计义父都要第一个不同意。所有阮家人都明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只要是陛下赐予的,不管是什么我们都接受。若是陛下没给的,我们也一定不去惦记。” 武德帝感慨叹息一声,更加抱紧了阮展玫,“朕能有你是为夫的福气,有阮相,是为君的幸运。” 阮展玫笑而不语,任由武德帝抱着。 直到宫人将点心都端上来,阮展玫才从武德帝怀中出来。 精致的点心被摆上桌,阮展玫正要哄着武德帝吃,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边上站着的桃蕊:“百花定神香给小皇子和小公主点上了没?” 桃蕊躬身福了一礼,“娘娘放心,已经点上了。” “嗯,”阮展玫点头,“那就好。” “什么香?”武德帝便吃点心边问,“干什么用?朕记得以前太医说过孩子太小尽量不要用香料。” “陛下放心,臣妾自己的孩子还能不上心吗?”阮展玫白皙如玉的修长手指捏着一块糕点喂给武德帝,“那香料是臣妾亲手所制,也让太医看过了,对孩子无害。这段日子两个孩子睡得不大安稳,时常半夜惊醒,四更天醒过来后便再睡不着了。让太医看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小孩子哪能不睡觉啊!太医也说总不睡觉不利于孩子长身体。臣妾便亲手调制了百花定神香,两个孩子用了后果然得以安眠。有时臣妾心气浮躁睡不踏实,心思郁郁,用这香也好得很,就是不睡觉,也有平心静气的效果。” 武德帝“嗯”了一声,“那倒是好东西,爱妃果然手巧,一会也给朕拿点,放到养心殿去,朕最近批折子也总心气躁动。”说着武德帝又比划了两下,“先在这也点上。” 阮展玫看向桃蕊:“去拿点过来。” “是。” 没一会桃蕊回来,手上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 桃蕊将殿中角落的香炉打开盖子,又打开紫檀木盒子,用纯金的小夹子夹了一根香条出来,掰断了一截,点燃后扔进香炉中,盖上盖子,很快,袅袅香烟便从雕花香炉中飘出来。 武德帝闭目凝神片刻,“嗯,这香果然有奇效,朕闻着就觉得舒坦多了。” “陛下觉得有用就好。”阮展玫对桃蕊招了招手。 桃蕊立即走过来,用一块白帛将那掰掉了一块的香条包好,之后才放回盒子里,将盒子交个站在一旁的高满。 武德帝看在眼中,十分不解地问:“为何还要用白帛将那断香包起?” 阮展玫轻轻一笑,“陛下刚刚大概未曾注意到,那掰断的香条里面的颜色和表面不一样。” 武德帝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讲究?” 阮展玫摇头,“不是什么讲究,是这百花定神香有些特别。这香燃着的时候能安定心神,也没有其他问题。可若是未燃着的香料暴露在外,那其独特的香气就会引来各路蚊虫。臣妾在制成香料之后发现了这一情况,就对每根香条的外层做了特殊处理,用一层能隔绝气味的涂料将香条薄薄地刷上一层,便不会引来蚊虫,但如果将香条掰断,那味道从里面散发出来,蚊虫就蜂拥而至了,所以没有用完的掰断的香条一定要用白帛裹上以免散发气味,高总管可一定要记好了。” 高满躬身:“娘娘放心,老奴记住了。” 武德帝本来只是随意地听着,可也不知道是从阮展玫的哪句话开始,他的表情就变得讳莫如深,沉默片刻后眯着眼睛自言自语起来:“说得对,一旦破了一个口子,这香味儿飘出来,闻味而来的就不会只有一只虫子了。一只虫子不足为患,可若是来了一堆,说不定也会伤筋动骨。” 阮展玫低头用桃蕊递过来的手帕擦着沾着点心渣的手指,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根本没听到武德帝的喃喃自语。 高满抬眼看了看垂眸浅笑的阮展玫,又缓缓低下头。 当晚,武德帝连夜召阮同甫进宫。 御书房内,香炉中燃着阮展玫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