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啪啪拍手:“田大人真是大善啊!我看相国寺供奉佛祖是供奉错了,他们应该直接供奉你!” 田永禄脸色发青,哼了一声不说话。 谢恒讥诮一笑:“割让涵卢鸿关,在田大人眼中就是”稍微”吃点亏?田大人好大方法啊!你怎么不会说直接让我大瑾臣服大夏,那就彻底不用打仗了,也不过是”稍微多”吃点亏!” 武德帝沉声:“谢卿!” 谢恒转头:“看,陛下是不同意田大人的说辞的。” 田永禄:……陛下不同意的到底是谁你心里没点数? 谢恒:“微臣是文官,但也知道战事惨烈,也知晓将士们守家卫国不容易,他们用性命捍卫的国土,若是被我们三言两语拱手相让,这不是让我大瑾国所有武将寒心?当然武将中也确有做的不好的人,微臣该说也会说,但不管怎么样,武将也是我大瑾人,是我大瑾朝廷命官,哪里轮得到外人欺负给委屈受?” 朝臣们一听这话顿时表情都变得耐人寻味了。 所以你这意思是只许你欺负武将,不许大夏欺负是吗?不愧是大瑾第一佞臣,这种想法也只有谢大佞臣会有! 此时满朝武将们的心情就很是复杂了。 第一次被“欺负”他们的人保护,实在……难以表达此刻的心情。 阮时衡:“陛下,卢鸿关百姓曾遭受大夏铁骑无情践踏,百姓们恨不得生饮夏狗的血,若真将卢鸿关割让给大夏,这是把关内百姓往绝路上逼啊!” 武德帝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宣景:“景王,你怎么看?” 宣景目光灼灼:“儿臣是如何主张,父皇一直都很清楚。” 只有一句话,但其气势却胜过千言万语! 所有人都明白,景亲王对大夏的态度和看法,从未有一刻改变。 拓跋云雷还想辩解几分,但谢恒他们唇枪舌剑,他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这会他倒是有发言的空档了,却又没有胆量在宣景开口之后说话。 武德帝沉默许久,最后什么都没说宣布退朝。 主张和主和的大臣们倒是想找时机进宫继续劝谏陛下,但武德帝直接让高满传口谕,未经召见,任何人不得请见入宫。 所有人就只能眼巴巴等着。 将军府内,谢恒和宣景、荣启、谢斌都在。 荣启皱眉:“虽说目前陛下还未决断,但最大的可能还是同意建交。” 谢恒也没想到到了这么地步,大夏都提出了那等无力要求,武德帝居然还对和平建交抱有幻想。 谢斌:“毕竟陛下本就主和,而现在拓跋云雷在大瑾,这就给了陛下一丝幻想。” 宣景:“大夏那边估计已经变天了。” 谢恒点头:“拓跋风雪大概已经出手,如今的大夏皇帝恐怕已是名副其实的傀儡,而牵动的线头已经握在拓跋风雪手中。” 若不是如此,大瑾不会收到那样一份文书。诚如那些主和的大臣所言,大夏皇帝很是宠爱拓跋云雷,唯一会将拓跋云雷的生死置于不顾的,就只有拓跋风雪。 可惜现在他们还没有证据,证明如今大夏政权已经掌握在拓跋风雪手上。 谢恒猛然起身,“既然无法从大夏下手,那就只能从我们自己着手。” 谢斌皱眉:“可要说服陛下实在太难,阿恒你简在帝心,陛下都没有采取你的看法。” 谢恒:“我承认今天朝堂上我冲动了些,实在是吴修远他们他可恨。我言辞过于激烈,陛下会不快也很正常。而且陛下不采纳我的话,也是因为我”简在帝心”的程度还不够。既然我不够,那我就去找够的人!” 第四百零二章 他一定能! 午膳过后,谢恒来到阮府。 阮展鸿和阮时衡都知道谢恒来此的目的,他们都没进去书房,给两人单独谈话的空间。 听到谢恒进来,阮同甫头也没抬,将棋盘摆出来:“来,陪外祖父来一盘。” 谢恒面色平静地坐在阮同甫对面,习惯性地执黑子。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两人还在下棋,期间一句交流也无。 门外阮时衡都着急了。“父亲,你说表弟跟祖父到底什么情况?这么半天就一直下棋?表弟来找祖父分明是为了……” 阮展鸿对着阮时衡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表弟有分寸,我们不必干涉,走吧,咱们父子也去下一盘。” 阮时衡撇嘴不大乐意:“您可算了吧!您就天生没有下棋的天赋,练多久都一样!棋艺不行棋品也不行,下五步悔三步,我可不乐意跟您下棋,您还是找别人去吧!” “哎你这孩子……真是不孝!”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棋盘上胜负已见分晓。 阮同甫捋着胡子,“难为你这时候心绪还能这样沉稳,步步为营,稳中求胜。” 谢恒脊背挺直,从容不迫地迎视阮同甫的目光:“多谢祖父夸奖,倒是祖父的心绪似乎有些浮躁。” 阮同甫哼了一声,“你就是永远都不知道谦虚,夸你什么都应下,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多说些好听的巴结巴结我?” 谢恒:“祖父从来不爱听奉承之言,只要您想听好话,有的是人排着队说给祖父听。祖父真正想听的是实话,是真心话。” “那你想来说什么真心话给我听?” 谢恒起身,对着阮同甫郑重躬身一拜:“请求祖父,助景亲王一臂之力!” 阮同甫脸色难看,他是真没想到谢恒竟然这样直接,本以为自己一开始什么都不说只拉着谢恒下棋,应该能让谢恒明白他的想法,这个外孙向来聪慧。阮同甫只是不想直言拒绝以免伤了他们祖孙的情分,却想没到一向聪明的外孙这一次竟然对自己的暗示视若无睹,还这般直白地说出来。 “我早该料到,从前你与景亲王看似不和,可实际上你每次所谋所划,所言所行,不论当时情境如何,最终得利者都是景亲王!从最一开始,你就是站在景亲王一边。” 阮同甫也觉得自己实在是老眼昏花了,为何以前竟然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若不是这一次谢恒坚定地站在景亲王地立场上主战,他大概还不会发现,以为外孙与景亲王水火不容,可没想到人家才是一伙的!真正是骗喝起来在他这个老头子面前演戏呢! 看着阮同甫明显气得不轻,谢恒还是眉目含笑淡定从容的模样,“外祖父之前不也说让我不要事事都与将军对着干?现如今见我本就是将军的人,您不该高兴?” “那能一样?”阮同甫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一提起这个他就更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是一叶障目,连这种伎俩都看不透,“我受你蒙蔽,以为你与景亲王不睦,担心你过于冲动惹得他不满,这才劝诫你莫要与其冲突,若是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