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外邦这种差事,只要无过便是有功,故而谢恒等人回来之后还是得到了武德帝的嘉奖。 只是孟全,他犯的错可算是不小,这是丢脸丢到外邦去了,武德帝干干脆脆将他的官职一撸到底,打发到地方去做小吏。这还是因为建交顺利武德帝心情好,不然就是直接罢官都挡不住。 孟全自然不可能咬出背后的宣旭,他的家族还在京城,他还要保全初入官场的儿子。而且他对谢恒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想着只要二殿下得势,那就是谢恒的好日子到头的时候,他也就还有机会被调回京城!事到如今,二殿下已经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 七月中的某个晚上,将军府弄烧烤,时不时地来一场烧烤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这次谢斌也来了。 谢恒和谢斌一起在不远处处理食材和各种调味料,荣启和宣景在那烧火。 荣启边扒拉着火堆边说:“孟全那边已经处理好了,最多两日就会病逝。” 宣景点头,火光映着他的脸明明暗暗,“孟家那边也要处理好。” “放心,孟全本来就有病史,孟家人不会怀疑。而且孟全是庶子,之前不过是因为投靠了宣旭才嚣张了一段日子,孟家嫡子是商人,还算老实本分,与孟全也一贯不和,哪怕猜到孟全的死有问题也不会如何,等孟全的死讯传回来之后他就会带着全家搬回平城老家。至于孟全的那个儿子,借着年底官员评定考核给调任到偏远地方去就是。” “嗯,谨慎些,别出岔子。”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荣启笑眯眯地说,“那孟全也算倒霉,撞到了你手里。你家谢四就是面上看着凶,孟全直接得罪的是他,他都没想着要斩草除根。你倒是给来个不留后患。” 宣景面上柔和几分:“他面冷心软,有些事情想不到,有些决定也做不出来。但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对他构成威胁的人。孟全对他恨之入骨,若给孟全喘息的机会,焉知未来某一天这不被我们看在眼中的蝼蚁会不会给出致命伤害。” 荣启点头:“说得对,有些蝼蚁的拼死反击也不能小觑。不过这件事你不打算告诉谢四?” 宣景:“小事一桩,不必让他费心,”说着又淡淡扫了一眼荣启,“你也别在谢斌面前说漏嘴。” 荣启摆摆手:“说的好像谢斌会给我在他面前说吐露嘴的机会似的。” 也不知道最近谢斌是怎么回事,都不大爱搭理他了,自己想尽理由往谢斌身边凑,最后都被不轻不重地挡回来。 宣景:“可能是你的攻势太猛,他有点招架不住。” 荣启咋舌:“什么攻势,我那只是正常的同僚相处,不知道别瞎说。” 宣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他大概知道谢斌为什么不爱搭理荣启了,不过就荣启现在这幅表现,他是不会告诉荣启的,就该让他好好尝尝某些苦头。 谢恒端着串好的一大盘子牛羊肉和鸡肉走过来,看着从自己过来后就直接闭嘴的荣启,眼睛一眯:“你在说我坏话?” 荣启“嘿”了一声:“你别胡说啊!我要说你坏话老宣还能饶我?他早把我烤了好吗?”一边说着荣启还一边偷瞄不远处的仍在处理食材的谢斌,见谢斌头都没往这边转一下,荣启心里又是说不出的失落。 谢恒哼了一声:“你看我兄长干什么?” 这些谢斌听到动静转头过来了,荣启却好像偷看心爱的姑娘被发现的纯情小伙,猛地转过头张嘴就否认,“我没有,别乱讲!” 谢斌冷冷淡淡地哼了一声,“荣大人才不会看我,比起我一个硬邦邦的男子,自然还是那些娇滴滴的花朵一般的姑娘更能吸引荣大人的注意力,让荣大人开怀。” 荣启坐不住了,屁颠颠跑到谢斌那边,一边弄着调味料一边哄着谢斌,那模样低眉顺眼极了,就算时不时地被谢斌嫌弃笨手笨脚地碍事也不走开。 谢恒坐在宣景身边眯眼看着谢斌:“他是不是欺负我兄长来着?” 宣景:“不会,你兄长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谢恒:“这倒也是。” 烧烤结束之后已经很晚了,要是以前谢恒肯定就直接在将军府住下,不过今天谢斌在,执意回去。 谢斌拉着谢恒到角落说:“知道你跟侯爷感情好,不过就算你们不用像寻常未婚夫妻那般保持距离,却也不能总黏在一起,适当的距离也是维持新鲜感的一种手段,天天都在一起还哪来的新鲜感?” 谢恒不可思议地看着谢斌,难以想象这种颇具“情调”的话竟然是从谢斌口中说出来的,他只是出使万阳一段时间,谢斌的变化也太大了,以前只会说些学问或者朝堂上的事,这种话别说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是听都没兴趣听的。 谢斌被谢恒的目光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你这么看着为兄做甚?” “啊,只是觉得兄长的变化是在太大了,从前可真没听兄长这些话。” 谢斌脸腾的红了,顿时觉得自己身为兄长的形象崩塌,转头狠狠瞪了一眼荣启。 荣启无辜急了,指着谢恒对旁边的宣景说:“你家谢四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宣景背着手,剑眉一挑嘴角一勾,想也不想地说道:“怎么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 荣启面无表情地看着宣景,手指对着宣景的脸比划了一圈:“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有多假吗?” 宣景:“怎么可能?我不是那样的人。” 荣启:…… 最终谢恒还是决定顺着兄长一回,毕竟兄长的脸红得看起来好像都要滴血了,这也算是他说错话的过失。 两人离开将军府,宣景本打算送谢恒回去,但谢恒想着回去路上跟谢斌好好聊聊,担心宣景在谢斌会不自在,便没让宣景送。 宣景不送,荣启自然更没机会。 走到南乐街上,这里平时就人烟稀少,这会天都这么晚了,街上几乎一个人都没有,谢恒才开始跟谢斌聊起他不在京的这段时间可有发生什么事儿。 谢斌:“朝廷没什么大事,都还好。” “我知道,”谢恒道。要是朝廷上有什么大事洛非白肯定早就跟他说了,“我是问兄长可发生了什么事儿?” 谢斌转头:“我能有什么事儿?你别瞎操心了!” “兄长的事怎么能是瞎操心?我明明记得出使之前兄长跟荣启关系还不错,都约着一块出去吃饭了,怎么回来后见你们好像闹了别扭似的?” 谢斌还是固执地摇头,不说话。 谢恒无奈,转头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身侧的宁六。 宁六会意,停下脚步跟谢恒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确保谢恒他们小声说话他听不到。 谢恒:“现在兄长可以说了。” 谢斌哭笑不得,刚想说他们又不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