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着宣震往外走,全都低着头,就怕一抬头跟谢恒对上眼,谢恒会邀请他们留下来观刑。 阮展鸿也跟阮同甫一起走了。 阮同甫毕竟年纪大了,阮展鸿想着老人家受不得刺激,这种场面还是不看为好。 最后还留在堂上的就只六七个人,其中还包括宣景、荣启和几个大理寺的谢恒的心腹官员。 卫清月从后面走出来,对谢恒行了一礼:“多谢谢大人为我洗清冤屈,为浮萍洗清冤屈。” 谢恒看得出来卫清月是在强撑着,那眼底的泪光一闪一闪。平日里张扬的卫清月如同蔷薇一般热烈,而这会沉浸在悲伤中的她则是一朵静静的水中莲。 经历过这次的事,卫清月定然会成熟不少,估计再也不会见到从前那咋咋呼呼的模样,因为再没有人时时刻刻提醒她底线和分寸。 谢恒:“小主客气了,查案本就是我的职责。” 卫清月点点头,转身离开。她已经没有继续旁听的必要。在经过谢元霞身边时,卫清月的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恨意。 谢恒看着德善和谢元霞,微微一笑:“怎么说你们好呢?你们就算是想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宣震身上,也不要那么急不可待,好歹多犹豫一会,或者演得再像点。在你们眼里我就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德善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就在谢恒要再开口时,德善突然抬头一跃而起,表情狰狞地冲向谢恒。而他手中竟也不知时候握上了一把匕首! 一道剑光亮起,德善握着匕首的手被从肩膀处直接砍断。 “啊!” 惨叫声充斥整个大堂。 宣景脸色如冰手中握剑,鲜血顺着剑尖低落。 谢恒赶紧起身站到宣景身后,双手扶在宣景肩上:“将军,真是太可怕了,他竟然要杀我!” 荣启眯眼,可怕?他刚刚好像都没看到谢恒有往后退的动作,嘻嘻哈哈地说可怕?也就老宣眼睛瞎了以为谢恒真害怕。 谢恒还在趁机占宣景便宜:“好险,差一点我就被杀了。” 宣景将谢恒护在身后,侧首道:“有我在,不会。” 谢恒笑起来:“多谢将军。”转头看向一众差役时又是那副稳重可靠的模样,“先把人抬下去止血,在他真正招供之前可不能让人死了!” “是!” 差役们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就连其他几个心腹官员也才恍然明白过来,他们可从来没见过大人这般模样,一直以来他们是不是都误会了大人和冠军侯的关系? 谢元霞冷冷看着谢恒和宣景:“你们两个关系果然非同一般,那日我没有看错,打昏我的就是冠军侯。可惜皇帝走得早,不然看到你们这样也会相信我的话。” 谢恒走到宣景身侧,大大方方地靠着宣景勾起嘴角:“可惜你不会再有机会见到陛下。谢元霞,你可真有本事,我还以为你从谢家离开之后活不了多久,没想到你还能耐了,还能到宫中来搅风弄雨。” 谢元霞:“是,你当然巴不得我已经死了!谢恒,你的命怎么就那么硬?如果当初你大病一场就直接病死了,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谢恒一下子就笑了,摆摆手说道:“你可千万别把你自己看的太重,顶多是不会在你身上发生,你背后的人不用你也可以用别人,谢元霞,你对于任何人而言都不是必需存在的,这才是你最可悲之处。” 谢元霞猛地瞪大眼睛,血丝瞬间充斥眼眶! “谢恒!你就是我的克星!” 谢恒一脸“你别开玩笑了”的表情,“你哪里值得我克?” 谢元霞不语,只是死死盯着谢恒,那眼中的恨意仿佛夹裹着无限的怒火。 这有的人就是要将自己的不幸和失败都归结给他人,仿佛这样他们的心里才能好过一些。 谢恒:“看在跟你的一点血脉关系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真正的背后主使,你还有活命的可能!” 谢元霞:“我早就活够了!有可能的话我还想拖着你一起死!你以为刚刚德善说的都是谎话?我确实被人贩子卖进了青楼,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如果不是被人所救,我连死都死不了,每天都会被强行喂药,不能自尽,只能张开双腿去迎接一个又一个男人!偏偏我的意识还无比清醒!这就是青楼的手段,一点点消磨意志,最终就会彻底沦为男人的玩物,一天接不到男人就难受得不行!” 说着说着,谢元霞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如果我没有被人救出来,我都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谢恒,你真得害人不浅。” 谢恒耸肩:“让我说什么呢?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一手导致,是你贪心不足黑心有余,你还非要怪到我身上,我要是说你这一切都是活该报应,你是不是得恨不得咬我一口?” 谢元霞冷笑不语。 谢恒:“你背后的主子救了你,你为了嫁祸给宣震就说是他救的,你心里真能舒坦?还是说在你心中救了你的人其实跟宣震是同一类人?” “我不许你污蔑他!他才不是宣震那个废物能比的!” 谢恒转头看向一旁记录证供的师爷,“听到了吧,她背后还有人,一定把这句话仔仔细细记下来。大家也都听到了啊,这可不是我随意编的。” 谢元霞目光阴沉地瞪着谢恒:“你诓我!” 谢恒:“正常的审讯手段而已,是你自己太蠢。就你这点脑子,还指望你背后的人能真心待你?也不过不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谢元霞:“就算是棋子,也是我心甘情愿!” 谢恒扶额,其实恋爱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恋爱脑的对象不值得恋爱脑。 “你现在对于你背后的主子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即便你守口如瓶,但对于他来说,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安全的。” 谢元霞带着一分狠意扯了下嘴角:“你不必说这些离间之言,我本来就是被他所救,这条贱命早已是他的,他若想收回去也是我的荣幸。这世间这般肮脏,我也不屑活于这世上,能死在他手里,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谢恒满脸讥诮:“那你就等着你的解脱,将她带下去。” 差役将谢元霞带了下去,谢恒冷眼看着谢元霞得意的模样只想笑。他真不明白谢元霞得意什么。毒害阮贵妃的计划没能成功,想要嫁祸于人还没嫁祸成,身份又暴露了,甚至想要拿宣震当挡箭牌的算计都落空,可以说失败得不能再失败,难道就因为还没有说出谁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就觉得自己好厉害了?就觉得自己对得起背后之人的信任了?自我感动到这种程度也是很罕见。 谢恒挥挥手,“你们也都退下吧,记得加强监牢的防范,不可让幕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