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认识到,他不能满足于眼下的状态,不能因为连开了几家信息交易所,很多事情都能先别人一步知道而骄傲自满,许多时候不仅仅是知道那么简单。 为了不让潼谷岭的悲剧在宣景身上出现,谢恒决定要有所改变。 他不能再只单一的训练动物收集和传递消息,还要训练它们具有战斗力! 他要训练出一支苍鹰军队,能在短时间内奔赴万里之外的战场,锋利的爪和坚硬的喙都是它们的武器,还要能躲避弓箭袭击。待他日将军征战北境,这支雄鹰军队便能助其一臂之力! 只是设想虽好,要想实践却还有很大困难,一时半刻肯定不成。首先即使上哪去找那么多的苍鹰,找到之后又如何能说服它们加入,后续训练怎么安排,这些都是要好好琢么的事,要投入的时间、精力和金钱也将十分客观,谢恒需要跟司回生好好规划一番。 到将入夜,谢恒才回去谢家。 谢斌就在谢恒院中等着,瞧见谢恒回来又问了丧礼的后续情况。 他与陆潇没什么交集,今日只是去上了一炷香。但他心里也由衷为这位青年将军感到惋惜。 “都结束了?” 谢恒点头。 谢斌深深叹气,“陆将军可惜了,我看胡将军十分悲痛,他们感情那么好,但如今陆将军却……” 谢恒眼睛闭了下:“兄长,我累了。” 谢斌:“那就赶紧休息去,我让石竹给你炖了安神汤,你喝完也好睡个整觉。” “嗯,谢兄长。” 谢恒回到房间,石竹将炖好的安神汤端了上来。 他知道这几日公子忙着陆潇将军的丧礼很累,却一直不怎么睡得着,是以大少爷才让自己给公子炖安神汤助睡眠。 谢恒摆送礼物~摆手,“我不喝,要喝你喝,不喝就倒了去。” 石竹刚要说话,谢恒立即堵上一句:“敢告诉兄长就扣光你下个月的月钱。” 石竹端着安神汤默默退了出去,早知道就应该让宁六过去。 躺在床上的谢恒一直不得安眠,就那么翻来覆去的,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却也醒过来多次,一直没睡踏实,还没天亮,谢恒又从噩梦中惊醒。 他梦见自己终究没能改变历史,穷尽一生的时间还是没能洗刷掉昭明帝身上的暴君污名。而昭明帝也还是如历史上那般,因为操心国事积劳成疾,再加上早年征战四方留下的暗疾,最终早早薨逝。 谢恒从梦中惊醒时满身的汗,背后的衣服都汗湿贴在了身上。 将军! 顾不得天还黑着,谢恒随便披了件衣裳就匆匆跑去将军府。 后门口的两个守卫瞧见谢恒这时候过来,而且衣裳都没穿整齐,顿时惊呆了。 “谢公子怎么了?怎么这时候过来?” 他们差点就想脱口而出问谢恒是不是被打劫了,看起来怎么这般狼狈。 谢恒摇头:“我没事,我、我就在门口坐一会。” “这哪行!”一个护卫赶紧开门,“谢公子快进来,我去叫侯爷。” 谢恒进门,但拦住了护卫,“不用叫他,反正也快到他起来练剑的时辰了,我就等一会就好。” 护卫见谢恒坚持,也就没再劝说。 谢恒知道宣景的院子在哪,自己摸着黑就过去了。 来到宣景卧房门口,谢恒站着看了一会后就转身坐在台阶上。 知道将军就在与他一墙之隔的里面,他这心里就踏实了,坐在硬邦邦的台阶上都比躺在柔软的床上舒服,很快就生出点困意。 就在谢恒快要靠上柱子时,房门打开,宣景穿着里衣披着外袍出来。 谢恒一个激灵站起来,“将、将军。” 宣景拉着谢恒的手:“怎么了?” 谢恒下巴垫在宣景肩头,双手环住劲瘦的腰身:“就是睡不着,心里不踏实。” “因为陆潇?” 谢恒脑袋埋进宣景颈窝里,声音闷闷的,“有一定原因。” 虽然陆潇还活着,但在世人眼中他已经“死”了,也就相当于历史没有改变,这个认知确实是让谢恒很心慌。 宣景没说话,只是拉着谢恒的手进屋。来到内寝室,帮谢恒脱掉穿得乱糟糟的外袍,拉着人上床。 谢恒脸红,宣景大手一伸将他搂在怀里,亲亲他的额头,低沉磁性的嗓音贴着谢恒的耳朵响起:“再睡会。” 短短三个字就好像蕴含着某种魔力一般,谢恒的眼皮很快变得沉重,没一会就窝在宣景怀里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了一个多时辰,天都大亮了才醒过来,像是一觉把整晚的失眠都给补了过来。 谢恒揉着眼睛起床:“将军……” 宣景已经洗漱穿戴好,起来时一点都没惊动到谢恒。 “早膳准备好了,洗漱完就来吃。” 谢恒磨磨蹭蹭起来,伸了个懒腰——爽! “可惜就是错过将军练剑了。” 宣景:“你在这里住两日,早上我叫你一起练剑。” 谢恒摸着下巴点头:“是个好主意。” 随着陆萧葬礼的结束,潼谷岭一战带给京中权贵圈的阴影也渐渐淡了,到了三月下旬,宫中要举办春日宴。 大瑾国最初的春日宴只是女眷参加,是命妇千金们交流的机会,说白了也就是贵妇们相看儿媳妇的好时候。 后来前朝也举办春日宴,是皇帝与大臣们促进关系的时机。 之后为了方便,前朝与后宫的春日宴便在同一日举办。朝臣们带着妻女进宫,妻女们去后宫镜湖园拜见皇后和妃嫔,朝臣们就在御花园拜见皇帝。 谢恒本来是要跟谢斌一道进宫,但谢斌昨晚宿在了友人家中,今早就跟友人一起进宫,谢恒就只能自己去。 尽管也不是第一次去御花园,但谢恒还是记不太清楚路。每次进宫之后必须让宫人带路。 快到御花园之时,谢恒听到了西边假山后面传来一阵说话声。 那尖锐的讽刺的声音听着实在叫人不舒服。 “你知道我这条裙子多贵重吗?二殿下最喜欢的就是这条裙子!回头惹了二殿下不高兴你可担待的起!” 说话的女子身着粉色衣裙,那衣服倒是真漂亮,就是满脸的狰狞让谢恒觉得十分丑陋。 站在对面被女子指着鼻子呵斥的是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穿着普通,橘红色的丝带扎着丸子头,发带尾端各吊着两个金色的小铃铛,看起来清瘦得很,估计是哪个朝臣家中不受宠的小姐,来参加春日宴的。 小姑娘被那盛气凌人的女子呵斥也不敢反驳,低着头小手仅仅攥着衣服,好不可怜。 谢恒看不下去了。 “我还真不知道二殿下的心胸已经狭隘到会因为一条裙子跟一个小姑娘计较的地步,你少在这拿鸡毛当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