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的当事人之一就在他府上花厅,顿时露出兴味儿的表情。 门客一:“王爷,谢恒早朝上才与太子正面冲突,这会来见王爷只怕目的不简单!” 门客二:“有什么不简单的?无非就是谢恒知道自己官职还不够分量,人微言轻,凭他自己想要见到陛下不容易,这才求到王爷头上,定是想让王爷进宫一趟。” 门客三:“这谢恒也是大胆,他就这般肯定陛下一定是被太子辖制?若是子虚乌有,那他这官途也就该到头了。” 门客四:“我看未必,谢恒虽然性情嚣张,但也是个实打实的聪明人,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窘境。若是陛下无事,依照陛下对谢恒的看重,定然不会太过怪罪,说不定还会嘉奖谢恒忠心耿耿。若是真有事,那谢恒此举就是护驾,更没问题。” 门客五:“可如果陛下无事,陛下也不会因为太子和谢恒的冲突就罢免太子,太子依旧是未来储君。陛下身体每况愈下,说句大逆不道的,不知何时就会龙驭宾天,太子依旧会是新君,到时候谢恒还能有何前途可言?我看王爷实在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 几个门客争辩来争辩去,无非就是觉得谢恒应该只是想让厉王进宫去看看惠承帝。然而厉王却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厉王才来到花厅。 把谢恒凉了这么长时间,厉王却没在谢恒脸上看到丝毫急躁不耐的神色,心中对谢恒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让谢大人久等了。” 谢恒撑着拐起身,“参见王爷。” “谢大人有伤在身还坚持上早朝,实在忠心可嘉,快快请坐。” 谢恒勾起嘴角,“看来王爷已经知道早朝上的事情了,那下官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厉王:“谢大人是想让本王进宫面见陛下,以确定陛下没有被太子挟持控制?” 谢恒:“不,从下官早朝与太子对峙的情形,下官判断,陛下确实已经被太子控制,无需再次确定。” 厉王眯眼:“那谢大人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谢恒微微扬头:“陛下有难,王爷自然是要进宫护驾,清君侧!” 厉王眼神陡然一厉:“谢大人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谢恒:“当然,下官非常清楚。下官还要告诉王爷,太子殿下给陛下下了慢性毒药,陛下宾天也就是这两日的事了。” “下毒?谢大人无凭无据,就因为早朝上与太子的几句对话便要指正一国储君对陛下下毒?这也未免太过轻率。” 谢恒心中隐秘地松了一口气,厉王说的是“轻率”而不是“大逆不道”之类的话,那就代表他的赢面很大! “下官不只要指正太子,还有三皇子,陛下被下毒都是双份的,除了太子之外,三皇子也在给陛下下慢性毒药,如果不是两份毒药撞在一起,现在的陛下还不至于病入膏肓。” 厉王:“证据。” 谢恒:“下官家中六妹妹和七妹妹都嫁给了京中守备军火器营翼长阙胜德的儿子阙献,而三皇子为了拉拢阙胜德,已经将阙献拉入自己阵营,并且告知了阙献自己的计划。阙献一心想要帮扶三皇子搏个从龙之功,如此便间接迫使阙胜德不得不配合三皇子。这件事被下官七妹妹知晓,我七妹妹虽是女子,却也不忿三皇子大逆不道造反之举,因此借着下官前去阙家探视时将此事告知。下官也十分震惊,更不敢轻易相信,于是开始暗中调查。” 厉王表情看不出喜怒,“你的调查可有发现?” “自然有。太医院院首徐逢春徐太医在一年前老来得子,自那之后徐太医每日下值后几乎都是立刻回家看儿子,但最近一段时日,徐太医却主动要求留值宫中。下官找人探查,才发现徐太医的儿子根本不在家中,为徐太医生下儿子的妾室整日以泪洗面,甚至病倒了,还请了外头的大夫诊治。下官暗中查探,才从徐太医家邻人口中得知,半个月前,徐太医的儿子被一伙人带走了,为首人口中说出来三皇子的名号。” 厉王:“即便如此,也只能侧面证明三皇子有谋害陛下之心,却不能证明太子也毒害了陛下。” 谢恒:“下官已经暗中接触到了徐太医,徐太医也已经将三皇子的所作所为都告知下官,并且提出他被三皇子胁迫而给陛下所下的慢性毒药,药性和剂量都经过精心估量,不可能这么快毒发。虽然他为陛下诊治时并没有发现猫腻,但凭借他多年的行医经验,他也断定在陛下体内必然有另外一种毒素,两种毒素相互作用才会导致陛下毒发加快。而除了三皇子之外,唯一还有机会给陛下下毒的就只有太子,陛下的加速毒发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三皇子和太子为了争夺皇位而不惜对陛下下毒,这时候也就只有王爷还能主持正义救陛下于水火之中。” 谢恒的表情变得沉痛,“也许陛下龙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经不住大的波折。也可能在王爷清君侧的时候三皇子和太子就会狗急跳墙伤害陛下。但无论如何,下官相信,陛下一定宁愿死也不想被太子和三皇子如傀儡一般把控!” 厉王托着侧脸轻笑一声:“你倒是自认为了解陛下。” 谢恒却摇头,“相比较陛下,我更了解王爷。” “哦?”厉王换另外一只手托着另一边脸侧,“本王怎么不知?” 谢恒狡黠一笑:“毕竟王爷如今也算是我的小姨夫。” 厉王脸上的笑意微微凝滞,“你说什么?” 谢恒:“王爷应该还不知晓,您新纳的侧妃阮氏,是我小姨。我的生母是阮相的亲生女儿阮展玉。只不过我母亲年少时被人贩子拐走,因太过年幼不记得自己的身世,到死都没能再见到自己的家人,而我与阮相相认时间还不算长,在我的要求下一直以来也没有公开。” 厉王目光中带着审视怀疑:“你若真是阮相的外孙,为何不愿意公开身份?” 谢恒:“外祖父位高权重,我若公开身份,就算我无心,恐怕仕途之上也难免会借到外祖父的光。我与外祖父在政见上多有不合,常常争论得面红耳赤,若是因为外祖父的关系才能步步高升,那日后在外祖父面前岂不是还没争论我就先要矮上一头?我自然要证明即使只凭着我自己也可以在官途上一路亨通,让外祖父知道我的本事!” 看着神情倨傲的谢恒,厉王顿时哭笑不得。 谢恒继续道:“下官的身份王爷回去问阮侧妃便可以证实。虽然阮侧妃并非下官亲小姨,但她待下官一向亲厚。王爷若是相信阮侧妃,就该相信下官,恳请王爷进宫清君侧!” 说完了该说的话,谢恒锐利的目光看向厉王,只等着厉王表态。 厉王不语,花厅中沉默的气氛令人有些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