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子钰压下想亲他的冲动,又咳了两声,将宁仇的手掰开,低声道:“别闹。”
两个字轻飘飘的,又带着缠绵之意,哪里是叫人别闹?
宁仇差点没忍住,只摩挲着刚才肌肤相碰的地方,以解多日之渴。
回城的路上,两人不知怎么就落在了最后头,离两人稍微近些的锦衣卫还能听见两人低声交谈,也没说什么闺房密语,不过是些寻常的问候,偏被这两人说出来,就自带甜味,直酸的他们不忍回头。
在府衙兢兢业业的林县令,得知患病百姓归来,兴冲冲的就往城门赶去,而被栾子钰留在城中的士兵自觉前去通知有亲眷在救治处的门户。
等他们进城的时候,城中百姓皆摩肩接踵来看,见自家亲人归来,更是哭喊着相拥,又有欢呼雀跃,寻找亲人之声。
栾子钰见此情景,不觉松了口气,反而心事重重,张望一圈,也没见到那八十三人的亲属,心下既是了然,又是沉重。
“我带你去。”宁仇俯身,朝他耳边说道。
栾子钰讶于宁仇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觉得心中柔软之处被人轻抚而过,四肢酥软的牵住了宁仇伸来的手。
等到激动的百姓回过神来,要带着一家子亲人再次感激栾子钰时,却发现两人并着一众锦衣卫都不见了踪影。
桐圆县内,处处挂着白幡,随便一条街都能看见灰黑色的灰烬团聚在石板沟壑里,风吹不散,土掩不住。
宁仇牵着,陪着栾子钰挨门挨户的致歉,也挡着,拦着情绪激动的百姓,始终可靠的站在栾子钰身旁。
在走完最后一户人家后,栾子钰长长的叹了一声,“我总算知道大夫们为何要说‘尽力’、‘大约’这样没用的话了。”
先给家属吃一剂安神汤,然后又掀了桌子,让他们什么指望都没有了。
栾子钰觉得自己糟糕透了,当时不该言之凿凿,不该……
“你做的没错。”宁仇抬手安抚着摸了摸他的头顶,“当时的情况必定是万分紧急,若换了随便什么人,都会做出和你一样的决定。”
决定会做,事后可不会懊悔。
宁仇咽下这句话,心软的一塌糊涂,哪有做官做到这个地步的?也就他家这个心善,处处想着别人如何,半点不顾自己的身体安危。
边开解,边揉捏着栾子钰的手,诧然发现了几处不该有的茧子,不由抽抽的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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