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随便摘了点小青菜,想到大姐说酸菜炖骨头,又把目光落到了白菜上。 “大姐不是想吃酸菜吗?顺道我帮你做点。” “妹子会做酸菜?”大姐狂喜。 秦溪点头:“不瞒大姐说,妹子我也是开饭馆的,这回来广市是专门订货来着。” 制作酸菜其实说起来相当简单,秦溪用了最快的一种法子。 白菜去除外面的老叶切成两半,然后放入没有油的大纲里。 一层白菜一层盐,最后倒入开水没过白菜,再用大石头压住等待发酵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 大姐觉着不可思议,怎么她记忆里的白菜得又烫又腌,反正得好几天才完成。、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法子,我弄得少,要是你吃完觉着还不错以后就可以照着这个法子来做。”秦溪说。 做饭还真是同菜不同味,相同东西做出来的菜味道就是不同。 秦溪觉着很简单的泡菜,张秀芬小心翼翼地侍弄也经常长花重做。 等酸菜入缸盖好,秦溪随便给孩子们炒了个黄金鸡蛋饭。 鸡蛋液直接裹到米饭再炒,加点青菜,很快就能起锅。 两个孩子却像是看到了什么珍馐美味,狼吞虎咽地就往嘴里填。 秦溪把他们不吃的粥都吃完,坐到前台边和老板娘看似随意却有目的的聊了起来。 “妹子说我们村啊!” 餐馆老板娘认真地回想了下,放下手里的鞋垫子,认真地跟秦溪分析起来。 “我们村捕虾的共有三家,原本有家姓胡的汉子不错,不过……妹子最好别去他家,至于其他两家……” 大姐夫妻到这个渔村刚几年,村里原住村民走了大半,剩下都是做买卖开渔船的外地人。 而她说的三家人原本就住在距离饭馆不远一条巷子里。 “不过大姐那是个人感情作怪,妹子还是先去看看货才是正儿八经的。” 大家说得都是个人矛盾,几家人里她最偏向黄姓的那家。 秦溪听着点头,为人同样也是合作买卖的很重要一项。 等两个孩子终于吃饱,大姐好心借了后屋给他们睡午觉。 秦溪把平平哄睡后,跟江柳燕按照大姐指的方向往村子里那几家人走去。 三家房子散落在同条巷子里。 最靠公路那家将捕鱼用的一些渔网和器具都摆在了院门外墙,院里倒是空着。 脏乱……也是真乱。 “这家人真是霸道,就是饭馆大姐说的姓胡那家吧。”江柳燕撇嘴。 大姐说看到把路当自己家的就是姓胡那家,这家女人在村里霸道得很,跟谁家不对付能骂上门那种泼妇。 所以男人再怎么好相处,家里有个搅事精,都不受人待见。 秦溪皱了皱眉,直接掠过这家看向了旁边。 院里有个女人正背着她们在忙乎,院里收拾得很干净,房檐屋下都晒着海货。 “大娘。” 秦溪越过低矮院墙,女人回头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愣。 女人正是火车上聊得投缘的陈大娘。 “秦同志?” “大娘你家住三会村?” 两人同时惊喜出声。 陈大娘赶忙把秦溪和江柳燕迎进院里,热情地端来水果,又把儿子黄勇军叫了出来。 “没想到妹子竟然真跑那么远来买海货。” 陈大娘没想到火车上的一面之缘竟然延续到了这,更何况听秦溪口气此行好像是专门来进货的。 秦溪同样惊喜。 姓黄,不正是饭馆大姐所说老实的那家。 “黄同志的渔船专门捞虾?”秦溪直接问。 话音还没落,低矮墙头那边,突然多了两个人。 一个中年女人趴在墙头上,大声朝秦溪招手:“妹子我家的渔船大,你要啥虾都有。” 女人说完,又突然出现了张老婆子的脸。 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老婆子就是火车上抢床位的老太婆。 老太婆显然不记得秦溪了,一脸慈祥地招呼着生意,语气就像是跟自家孙女说话似的。 可秦溪似笑非笑的表情很快让她意识到了不对。 “是你!” “阿婆,我不是说过猪最好不要乱跑吗?乱跑的猪容易被人一棒子敲死。” 说完,秦溪笑呵呵地举了下拳头。 “妈怎么了?”中年女人不解地看向旁边,老太婆已经下了板凳,骂骂咧咧地往屋里去了。 陈大娘听得发笑。 “我前几天瞧见老太婆竟然住隔壁也吓了跳,想着肯定少不了麻烦,这一天天的事还真不少。” 秦溪收回眼神,看向黄勇军。 黄勇军的渔船算是单人渔船,每天出海能捞个千把斤虾就已经算收获好。 由于近几年村里来了好些专业渔船还有养殖虾的兴起,生意被挤兑了大半。 黄勇军现在每三天才出一次海,码头没人要的话就只能送到市场或者晒成虾干。 “我们渔船一次出海捕的量少,成本比大渔船平摊下来要高些,价钱自然就高了些。” 黄勇军说得很实诚。 价钱只要在合理范围内,秦溪更在乎虾的质量。 “我用的网比大渔船要大,所以我家的虾个头大。”黄勇军继续说。 可惜个头再大,在追求利益的中间商面前都不值一提。 陈大娘把院里晒的虾干端给秦溪看。 红色对虾,还有些竹节虾,甚至还有比手掌长的红虾。 红虾比秦溪手掌还长,虾头大身子小,这种虾最好吃的就是其虾脑,被晒成了虾干倒是可惜。 黄勇军觉着可惜也没法。 有船有虾,可没有销路,再好的虾只能蒸熟晒干等着卖干货。 “大哥明天要出海吗?” 秦溪问。 “看这天不好,过两天肯定有场大雨,今晚我就打算出趟海。”黄勇军道。 “黄大哥你尽管捞,虾要是个头都有这么大,你捞多少我都要。”秦溪说。 光是报刊亭小吃店一天就要消耗掉几百斤虾,要是碰上周末,有时候一货车虾光够店里用。 黄勇军现在担心的不是卖不出去,而是该如何提升数量。 秦溪如此一说,老实巴交的黄勇军立刻想到了另一家。 渔船差不多大小,都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所以面临的处境也几乎相同。 秦溪沉吟片刻后,让黄勇军把那人也一起叫了过来。 他们商谈议价的声音尽数落到胡姓老太婆一家人的耳朵里。 处境相同的何止是那两家人,他们也是同样如此。 不管那边此刻正处于何种懊悔之中,秦溪这边商谈的相当顺利。 两人所说的价格在秦溪看来完全在合理范围内,只要品质能保持住,都是可接受范围内。 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