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就迎了上来。 来人一身军装,皮肤黑得好像跟夜色融为了一体,一张嘴就那口白牙最是显眼。 “黎医生你好,我是向远方,曾经在赵司令寿宴上见过一面。” “你好,我记得你向连长。”黎书青伸手,两人握了握。 一一介绍大家后,向连长带着几人先去部队招待所休息。 现在只是第一站,接下来还要坐车去中庆县城,再之后才是红风村。 从市区坐车到县城要四个小时,可从县城到红风村得要六小时,根据路况或许时间还有可能会加长。 “明天一早我们到县城,连夜赶往红风村,第二天天亮之后再进村子。” 外部情况不熟,不适合晚上行动,所以得连夜赶路。 向连长跟几人讲清楚具体时间后,又把黎书青叫走了。 第二天一早,几人坐上吉普车前往中庆县,在那吃过午饭之后在招待所稍作休息。 全程向连长都安排得很妥当,秦溪连主动给钱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吃饭抢着付了几回钱,还被霍云嘲笑没给黎书青表现的机会。 终于,一路颠簸后,红风村出现在不远处。 红风村比想象的要富裕许多,山路修建得很平坦。 所以他们比预定的时间还早到了两个小时,向连长将车停到路边草丛招呼大家。 “大家都在这儿休整下,天一亮咱们就进村子。” 秦雪的适应能力比秦溪强得多,不管车子怎么颠簸都睡得很安稳。 秦溪给她盖上外衣,下车伸了个懒腰。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浓墨遮挡住了天际,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唯独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照亮了不远处的红风村。 “我们一定能把狗娃子带走。” 黎书青不知何时走到了秦溪身边,两人并排而立,静静望着那个看似祥和的小小村落。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另一只同样冰凉的手。 热意也不知是从谁手心散开,秦溪只觉得冰冷的身体逐渐暖和了起来。 晨曦微亮。 公鸡打鸣的声音打破宁静,村子里渐渐有了人影走动。 “走吧!” 黎书青牵着秦溪,这回是直接坐到了前车,把霍云和罗正峰赶到了后车去坐。 向连长悄悄看了眼被大掌完全握住的小手,心里终于明白团长为啥再三交代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 万一没办好黎书青对象黄了……后果想都不敢想。 车子驶入小路,速度变得缓慢。 “老乡!” 靠近村口,一个牵着牛的老人慢吞吞地从小路上下来。 黎书青赶忙下车,朝老者走去,看老人耳朵后别着根烟,又从兜里摸出包烟来。 “同志,有哈事?”老人说得是方言,秦溪基本能听懂。 “老人家,你知不知道杨怀家怎么走?” “你们是哪个?找杨怀做哈子?”老人用浑浊不清的眼睛上下打量两人:“听你们口音不是中庆人。” “我们是部队的。”黎书青一指不远处的吉普车,然后把烟塞到老人手中:“我们就是想找杨怀同志问点事。” “部队的啊!” 老人慌里慌张地赶忙把烟还给黎书青:“要不得要不得,杨怀家就在坡上第二家。” 老人一听是部队下来的,忙指路。 等车子经过,看见车子里竟然还坐了两个公安,吓得赶着牛连忙往自己家走。 “应该就是这家了!” 车子开到坡下就再没法往上开了,众人下车爬上坡。 第一家是砖瓦房,第二家还是木板结构,房子前的棚子更是简陋,用泥巴砌了一米高的墙。 吧嗒吧嗒—— 一个黑瘦的小男孩儿牵着牛从另一边小路上蹒跚走来。 吧嗒吧嗒的声音正是他赤脚踩在泥水里所发出的声音。 男孩穿着件撕烂了半边的褂子,瘦得能看见骨头的手臂好像脆弱得轻轻一碰就会断。 头发有些长,成团地黏在头皮上,远远就闻到了牛屎味。 “狗娃子。” 冷意一瞬间从脚底窜起,鸡皮瞬间布满秦溪胳膊。 虽然瘦得脱了相,而且皮肤黝黑死气沉沉,可狗娃子的长相和秦涛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姐,狗娃子和二哥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秦雪也立即叫道。 就算心里还有点点的不信也在此刻看到人后完全烟消云散。 太像了……一眼就能认出是他们秦家人。 狗娃子抬起头,只是看了眼几人后低下头,啪嗒声靠近,而后猛然停住。 “你们知道寿北市怎么走吗?” 秦溪几人没说话,狗娃子突然丢下牛绳,冲到秦溪面前;“姐姐,你知道寿北市怎么去吗?能不能帮我给舅舅送个信。” “你舅舅叫什么?” 狗娃子眼前一亮,干裂的嘴唇里吐出:“秦海”两个字来。 秦溪眼睛一酸,泪意瞬间聚集到眼底,连带着鼻尖都泛起股涩意来。 “我是你表姐秦溪,我爸爸秦海就是你舅舅。” “表姐!你是说真的,你是我表姐?” 狗娃子激动地抓着秦溪两条胳膊,双眼亮晶晶地一次次反复确认。 秦溪一遍遍地回着。 抬手将遮挡了狗娃子眼睛的头发往上拨开,轻轻拂过满脸的伤痕。 那来敲诈的婆媳俩并没说狗娃子还遭受了虐待。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气愤杨家人的恶毒。 黎书青冷了眉眼,往前一步温声道:“你先带狗娃子去车上等着,我们去杨家。” 秦溪摇头:“秦雪,你带弟弟先去车里等着。” “好。”秦雪抹掉眼泪牵起狗娃子的手:“我是你四表姐秦雪,我们去车上等姐姐。” “我们能离开红风村了吗?” “能,我们一起回寿北市。” 黎书青侧头看了眼秦溪衬衣上两个黑漆漆的手印,冷声道。 “进去吧。” 罗正峰使劲拍响大门,不仅引来了杨家人,还将隔壁邻居也招来了。 “敲敲敲,催魂呢……公安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 杨怀端着饭碗,骂骂咧咧地打开房门,下一刻就被一片军绿色给吓了跳。 这年头,见到公安比路上撞见鬼还要吓人。 碗里的稀饭晃地泼出大半,杨怀慌忙地就用嘴去舔。 “杨怀是你吗?”霍云往前一步,直接亮明身份:“我们是寿北市公安局的人,接到张盼弟和钱水秀举报,你们十四年前偷了秦春同志刚生产的儿子……” 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个老头去找了人,杨怀吓得腿肚子打颤时,一大群人风风火火地跑来了。 为首的老头气势汹汹,一手举着旱烟杆子一手连连挥